“南姐儿!”
“烟烟!”
顾慎二人大骇,慌忙起身欲阻拦。
却见顾南烟身形一侧,轻松避过长剑,顺势转身便到了那人背后。
“等的就是你!”顾南烟勾了勾嘴角,一脚踢在他膝弯处。
黑衣人猝不及防的挨了一下,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手下意识的往面前的桌子扶去,却只抓到了桌布,将满桌酒水撒了一地。
瓷器破碎的声音让门口的三斤瞬间破门而入,一直待在楼下的金掌柜紧随其后。
黑衣人见状欲起身逃跑,却被顾南烟一脚踩在后背,动都动不了。
“烟烟,你没事吧!”
傅拓吓的脸色煞白。
刚刚那人直取顾南烟心口的一幕,简直像噩梦一般不停闪现在他眼前。
顾慎也吓的不轻,他虽比傅拓更知道顾南烟的实力,可知道是一回事,会不会担心又是另一回事。
在看到黑衣人的剑即将刺中女儿的时候,他下意识的起身去挡,却被顾南烟一把推了出去。
地上的人奋力挣扎,黑布下露出的眼神凶狠又恶毒。
顾南烟踩着他蹲下身,一把揭开他脸上的黑布。
“老子等了你好几日,就差把脖子送你面前了,可算是露了面!”
她拍了拍那人的脸,得意的咧了咧嘴。
自从五日前她便察觉到有人在暗暗观察他们,只是因为神风小队严防死守一直没有机会下手。
她弄不清这人是冲谁来的,而今日傅拓做完治疗后便会赶回安阳国。
她知道傅拓身边一直隐藏着几个武功不弱的高手。
若来人是冲他去的,到时候被人跟上虽然不会有危险,可人她可就抓不住了!
所以刚才她让徐虎将神风小队带走,给这人一个出手的机会。
宁宗清目眦欲裂的瞪着顾南烟。
自从他知道哥哥被抓之后心急如焚,千方百计的打探了不少关于那一战的消息。
可当时在场的都是镇北军,他也是好不容易才联系上他哥哥安插在军中的探子,知道了一些那日的事情。
那探子隔得远,只知道当日顾南烟带领神风小队前去救援,不止成功救下顾曜祖孙一命,还将宁宗远重伤。
至于怎么重伤的,那人却不知道。
于是他又让那探子打探顾南烟的行踪。
只是他在军中的地位并不高,所知甚少,只知道顾南烟每日都要去庆祥楼一趟,除了顾曜没人知道她去做什么。
虽然得到的消息不多,可对于救人心切的宁宗清足够了。
他身为宁宗远的弟弟,自然知道顾南烟极得皇帝宠爱,甚至封为公主。
更别说她还是顾曜的孙女。
于是他便乔装打扮,一直藏身于对面的铺子里,打算伺机而动抓住顾南烟好用来交换他哥哥。
可神风小队实在太过尽责,白天晚上的守在外面,简直比皇宫的守卫还严!
他一直寻不到机会下手,正想咬牙在她回去的途中动手,却没想到这蠢女人竟然将身边的守卫全撤了!
这对于他来说无异于天赐良机,在确定没有其他埋伏后,就迫不及待的冲了进来。
谁承想却被顾南烟抓了个正着!
宁宗清狠狠咬牙,像是恨不得冲上去咬下她一口肉。
“你这个阴险小人!”
顾南烟咧了咧嘴,对于他的夸赞很是受用。
而另一边,在面罩揭下的刹那,傅拓眼神便是一寒。
“宁宗清!”他咬牙切齿道。
傅拓常年居于东宫很少露面,因此宁宗清根本没将他认出来,可他却是认得宁宗清的。
“宁宗清?”顾慎皱眉。
“可是宁宗远那个亲弟弟?”
他早就听闻宁宗远有个亲兄弟,两人关系向来不错,就连宁宗清的武功都是他哥哥一点一点教出来的。
只是……
“他怎么会在这里?”
别说情报中并没有宁宗清随军的消息,便是这吴阴县自卫阳军退兵后便一直没开过城门,是万万不会被人混进来的。
除非……
除非他早就已经在城中了!
顾慎不由想起之前父亲跟他讲过丢失令牌的事,此时无比确定背后之人就是这厮!
顾南烟在听到这人是宁宗远的弟弟时不由一乐,仔细打量了他一会,确实有些相似之处。
她本来还觉得单单宁宗远一人,怕是也压榨不出多少好处,如今倒好,手中又多了一个筹码。
她眼珠子转了转,顿时想到一个主意。
正好这时徐虎回来了,她便让人将宁宗清的头蒙住,亲自押送他回了驻地。
顾曜无语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宁宗清,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看着顾南烟得意洋洋的样子,顾曜暗自叹息。
他此时还不知道顾南烟已经得知自己的身世,只觉得这兄弟二人一个接一个的落在南姐儿手上,也不知是不是报应。
“你爹伤势如何了?”顾曜问道。
“挺好的,能吃能睡,今日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顾曜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
“这是你阿奶的信,一开始送到了西北那边,今日才转送过来。”
他说的阿奶自然是指刘氏,顾南烟一直唤顾老夫人作祖母。
顾南烟这才想起她已经很久没给刘氏去信了,赶忙拆开来看。
信上说顾家老大的儿子顾承光于月底成亲,往京中去了信邀请刘氏参加。
刘氏本不想回去,可想到小儿子也到了京城,村里刚盖起来没几日的房子没人打理,时间久了怕是要糟烂。
索性她在京中也没什么事,顾南烟又不在家,再三斟酌后还是决定回去一趟。
顾南烟看了看信尾的日期,已经发出了小一个月,就算刘氏速度再慢也该到了。
她将信件塞回信封中,嘱咐顾曜将宁宗清藏好,不要泄露他被抓的消息,便施施然回了自己帐篷。
几日后宁天禄再次来到吴阴县,向顾曜表达了宁贵妃的意思。
“贵妃娘娘同意将上次和谈的物品补上,只是怎么补需要与朝臣商议后再做决定。”
顾曜理解的点头。
虽然安阳国这次的事做的有点不地道,可他们要求清算旧账这事也有点赖皮了。
所以他没反对,只说会多给几日时间,等这边的事处理完毕若还没有结果,便只能将宁宗远带回京城了。
其实顾曜还是比较希望宁贵妃能将他换走的,因为……
他想起宁宗远如今的模样,饶是见惯了血腥场面也忍不住反胃。
他被南姐儿刮去一层肉后并没有人给他治伤,如今天气又热,他浑身伤口都已化脓,有些地方还长出了蛆虫。
偏偏也不知孙女喂了他什么药,伤成那样没死不得止精神还挺好,天天在那里怼天怼地,将南姐儿从头骂到脚。
有一次被没事过去溜达的顾南烟听到了。
她也没生气,只是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吩咐看守他的小兵给他掺到吃食里。
那小兵本就崇拜顾南烟,将她的话奉为神祗,哪有不听的道理。
于是自那日开始,他严格按照顾南烟的要求,每日往他的饭中滴上一滴那药瓶里的东西。
不过几日时间,宁宗远再没了骂人的力气。
他日日不是疼的嘶嚎便是痒的流泪,满地里打滚,身上的伤也就更加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