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齐齐望着赵元康。
“想啊想啊。”
赵元康也不卖关子,直接讲了起来。
“今天我在几条街上忙,看到县长急忙忙跑出来,还专门坐的汽车,穿的是礼服。”
赵元喜:“那肯定是去见啥大官。”
赵元康点头:“肯定是个大官,还是县长亲自出去接的,我估计,怕是那种高官级别的?”
赵元乐双手托腮:“高官来这里能干啥。”
赵元喜:“确实,我们这个县就是环境好点,空气湿润,冬天不咋冷,夏天不咋热。但是没啥可以赚钱的地方,元江太小了,就只能在这一片运个东西,根本就当不了大码头。
又到处是山,人不好出去也不好进来,还好土地好,也只能自给自足,不会有大发展。”
赵元康赶紧打住。
“好了好了,你听我给你们继续讲。
然后我在那里忙的差不多,就看到县长回来了,好像是接到那个大官了。
结果那个大官进了县长住的地方没一会儿,县长的一个亲戚就遭了,直接被县长提了出来当众打板子。”
几姐妹都露出惊讶的神色。
赵元乐:“那个县长亲戚是不是平时就不咋干好事?”
赵元康声音低着嗯了一声,而后又点头。
“那不是个好东西,也不晓得干了啥,这个大官一来就把他收拾了。
县长平时高高在上,今天连个屁都不敢放,他那个婆娘在旁边一边哭一边要他放水,他都不敢放水,还要看着打够了。”
旁边的赵大成冷哼一声。
“活该!”
赵元康:“我后面多看了一会儿热闹,听县长说,从明天开始就要整治风气,还讲以后只要遇到那欺负人的,不守规矩的,不管是哪个,直接到他门口告状。
还说只要举报那些保卫啊,公安啊,还有县里啥小官的,只要是真的,举报了都有奖,奖大洋!”
几人哇的一声。
赵元喜满意的点头。
“这次估计来了个好的厉害人物。”
赵元乐淡淡一笑。
这只是烧一烧火而已。
正常来讲,这种忽然到访的只是一场热度,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月,这人一走,这地方又会恢复原样。
如果有人这时候真信了那些话,等到那时候,不被这些地头蛇再一次报复才怪。
县长不换,这些都是虚的。
而就算换了县长,遇到一个好县长,这任期也顶多几年,再多也不超过十年。
谁能保证下一个县长什么样?
谁又来一直对付整治这里不好的地头蛇呢?
赵元乐觉得,这个时代也就这样,大体风气摆在那里,非要彻彻底底一场大改动之后,才有用。
而作为一个现代人,赵元乐知道这个世界以后的走向,就更不会对这类事情有多少惊讶和期待了。
赵元康还在那里说着这个大官的事情,猜测着各种可能性。
赵元喜和赵四成跟着一起热络的讨论交流起来。
赵元兰便眨巴眼睛听着,虽然她并不是很能听懂,但是这种八卦似的热闹她都想知道。
赵元乐觉得无聊,起身去了厨房帮唐思文弄饭。
此刻,唐思文正在剁排骨。
卖排骨之前她就给自己家留了一些,现在剁了之后拿来炖汤喝。
见赵元乐来了,唐思文正好叫她帮忙给山药削皮。
赵元乐拿着刀,直接上手削。
她还没削第三刀呢,就被唐思文抢过了刀。
唐思文嫌弃的将她赶走。
“我来我来,你把莴笋削…算了,你去烧火吧。看看你把这个山药削的,肉都要削完了。”
赵元乐吐吐舌头,其实她觉得自己削的还行啊,也就带了一点肉,她这大娘不至于这么嫌弃吧。
可当赵元乐看到唐思文削的皮后,识趣的选择了闭嘴。
她这大娘是真有资本嫌弃她。
那皮削的,比刮皮刀弄的都更薄更干净。
赵元乐私以为,这个时代的许多人都是有些手艺本事在身上的,普通现代人跟人家比起来就好像长了一双假手。
赵元乐老实烧火,唐思文很快也削好了山药。
她削山药的技术很好,手都不会碰到山药的粘液,即使这时候没手套,她弄完也不会手痒红肿。
唐思文弄完这个,又去削莴笋。
她随口问:“不和她们一起耍啊?”
赵元乐:“我想进来帮你忙。”
唐思文听着这话笑了。
“我不敢喊你帮忙,你就给我烧个火就是了。”
赵元乐:“烧火也是帮忙。”
唐思文笑笑,而后她又忍不住说起养猪的事情。
“那些西洋白猪,不晓得咋样,你先把它们跟原来那个猪分开养,万一那些西洋白猪发瘟,我们的猪都要遭了。”
赵元乐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自己大娘这么嫌弃西洋的东西。
“大娘,你为啥总觉得西洋的白猪会发瘟呢?”
唐思文一副想当然的样子。
“肯定啊,西洋的东西都不好,那边人就爱卖坏东西给我们,那些新玩意儿说不定就是有毒的。也就是那边的一些布啊啥的经穿。”
说着,唐思文的脸上都是嫌弃的表情:“哼,大总统还非要弄啥西洋东西,我看那汽车轮船也没多大用处,也就是火车还可以吧,拉的东西要多些。”
赵元乐见着唐思文这反应,大概也能推测出这个时候人们对于外国的看法。
那就是妥妥的嫌弃和看不起,连带着也瞧不上西方那些机械与科技的东西。
不过听唐思文的话,还有这些时候的所见,赵元乐觉得这个大总统应该是个特别有眼光也开明的人。
想罢,赵元乐问了唐思文一个她疑惑的问题。
唐思文:“男的为啥剪头发?”
赵元乐点头:“嗯,为啥那么多人愿意剪?我当时也不太清楚具体原因。”
唐思文哼了一声。
“哼,学西洋咯,西洋有啥好?老祖宗的话都不听,搞啥易发学新。
说啥新时代的法管新时代的人,不愿意剪头发的就还是旧时代的,这样的话,不剪头发的人就按照之前那样交税,还要每年服役,只有剪了头发的才算新时代的,才可以按照新时代的规矩来交税做事啥的。”
说着,唐思文又哼了一声:“就是逼人剪头发,要不是每个剪了头发的男人都有一笔奖金,头发还可以拿去卖钱,我估计也没多少人愿意剪头发。
你不晓得,那些王爷皇帝,那些贵族,有头面的人,好多就可以不剪。
唉,啥子都是逼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