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丽的话,令我一时懵住。
她是希望我在实力提升到与她相近的程度后,同她一起在地下城开荒,还是别有所图?
如果只是开荒的话,应该还不需要我的力量,毕竟玫瑰军团强者众多,只要抽出相当一部分顶尖战力,则开荒足矣。
那么,她这话的目的,就不是开荒,而是......
恍然间,我忆起艾米丽房间床头柜上摆放的相框,以及相片中三张紧挨一起的幸福笑脸。
那是她唯一一张全家福照片,也是她唯一的珍宝。
照片里,不仅有她的童年回忆,更深藏一段挥之不去的血仇。
“阿卡哈维......”我出神的望着缓缓落入地平线的太阳,喃喃道。
“什么?”艾米丽没有听清,侧头问道。
我侧过脸,与她深情对视,许久,一笑:“我会努力的。”
一抹绯红,在少女的脸颊涌现。
......
......
晚餐结束,众女在收拾碗筷,男人们则凑在一起打牌。
我没有打牌的闲心,捧着艾米丽参与编纂的新版冒险家手册,坐在一侧的沙发上,细细读了起来。
果然,在第三页上找到了食人树的图鉴及详细解析。
解析中,击败方法一栏写道:它的藤蔓十分坚韧,但本体脆弱,只要能够近身攻其本体,就算是刚刚踏足十级的冒险家,也能够很轻易的击败它。
弱点一栏则写道:食人树藤蔓张开的土黄色光膜,是一种土元素魔法防护,普通类型的物理攻击很难对其产生效果,建议使用战技。
看到这里,我不禁自嘲:有这么好的东西,我竟然没有看,还傻傻的亲自摸索怪物的弱点,简直愚蠢。
为了不再做出类似的蠢事,我花费了将近一晚上的时间,将新版冒险家手册的全部记录通通记了下来。
待天色微明,我方才合上手册,小憩了三个多钟头,连早餐也没吃,就迷迷糊糊的随众人一起出发了。
......
......
事实证明,觉没睡足,确实会在一定程度上削弱战斗力。
原本可以毫发无伤就被干掉的沙蟒,竟然咬穿了我的手臂,幸好白云英及时出手,不然伤势恐怕会更加严重。
在戈多的治愈术作用下,手臂附近稍稍有些发炎的肌肉恢复了正常,我强悍的自愈能力正在发挥它的作用,碎裂的骨骼,断裂的肌肉,还有断成两截的神经,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愈合着。
这些,是戈多做不到的。
并非戈多无能,实际上,绝大多数牧师都无法做到断臂再生,除了那些尖端的天才,或是妖孽般的鬼才,譬如泰勒。
如泰勒一般强悍的牧师,怕是整个和风大陆,都难以寻到几个。
对于我的负伤,尤拉表示很担心,她从未见过如此虚弱的我。
我倒是觉得并无所谓,冒险家嘛,受点伤很正常,谁叫我刚才和沙蟒的战斗中溜号打瞌睡了呢。
这叫活该。
不过女人是不讲道理的,即便她在关心你,表现出来的也是一个模样。
为了不让我再次负伤,尤拉强令我就地休息。
瞅瞅她对我下达的命令,多有意思啊,这里是地下城,是战斗的地方,不是休息的娱乐场所,我要真想休息,何必来这里呢,直接找个娱乐场所,品尝大杯麦芽酒,看美女跳舞,听歌手唱歌,那才叫休息呢!
然而,我这话刚出口,就被尤拉一个瞪眼怼了回去,只得老老实实原地躺下,眯眼望棚顶。
入眼处,一片白光烂漫,那不是真正的阳光,只是地下城特有矿石的光芒。
直视白光许久,不知不觉间,我竟有了睡意。
再睁开眼,已是下午,距离打道回府,还有不到一个钟头。
望了眼不远处高声吟唱的尤拉,以及不断蓄力释放气功弹的凤凰,我深有感慨——跟厉害的队友组队真好,躺着都能得经验。
......
......
这之后的一个星期,没有多余的闲事打扰,我们便有了更多的时间,刷怪,升级,领悟战技。
战技这东西就跟抽卡游戏一样,随缘。
有的人,有事儿没事儿就能获得一张SSR,有的人穷死都抽不出一张SR来。
前者就如白云英,后者就如我。
据白云英在半睡半醒状态时讲,她十级的时候,每隔几天就会领悟一个战技,在十一级前,她已经领悟了不下六个战技。
而我,至今只领悟出两个战技,一个是拔刀斩,另一个是破军升龙击。
与拔刀斩有异曲同工之处,破军升龙击也是位移战技,它由两部分组成。
其一,前冲,其二,上挑。
前冲的时候,我的身体会不由自主压低,右肩在前,左腿在后,呈奋力冲击状。
为了不至于在前冲过程中伤到肉身,我只好将杀意凝聚在右肩和头部位置。
随后而至的上挑动作,会迫使我将手中大太刀自下而上撩起,以不寻常的角度对敌人作出攻击。
每到这个时候,我又不得不将杀意再度调遣至刀身,只为能够给敌人造成更加严重的伤害。
然而,仅是这一来一去,却是令我苦恼了很久。
我自问对杀意的运用已经到达熟练的程度,可是,当我用出破军升龙击时,才恍然明白,原来我还差得远。
想要将杀意凝聚在头部和肩膀两个部位很容易,但想要将它从这两个部位迅速转移到大太刀上,却是难上加难。
基本我上挑的动作都完成好几秒了,杀意才不紧不慢的转移到刀锋上。
偶尔也有转移快的时候,不过却是太快,快到前冲动作还没做完,杀意就率先跑到刀身上去,而我的脑袋和右肩,则被它干脆的抛弃了。
正因如此,我一直不敢在怪物面前使用这一招,生怕演砸了,自己丢脸不说,小命还会受到威胁。
然而怎样才能不演砸?
简单。
按照大太刀的意思,练呗,啥时候练成啥时候算。
这就跟锻刀一样,需要千锤百炼,方才坚硬无比。
随后,大太刀滔滔不绝的讲起它的出生史,讲起锻造它所用的材料,也讲起它在成型之前,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
总之,它讲了很久,我也听了很久。
它讲的富有激情,我听得津津有味,甚至把它的出生史当成作料下饭。
只是待它讲完之后,我细细回想,才发现,竟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记住。
纯粹是左耳听右耳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