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将神器交给她又如何?”
杜威大师的语气十分轻松,似乎神器只不过是一件可有可无的商品。
“您说的轻巧,我可不打算这么做。”
“为何?”
不等我回答,水晶那头再次传来一阵轻笑:“哦,明白了,你还在记她的仇,是不是啊?”
“有这方面原因。”
“我虽然并不提倡记仇这种事,但也并不反对,再者,妖精女皇那件事做的的确有欠妥当,你记恨她,也是自然。”
“也说不上记恨,就是心里总有个解不开的疙瘩。”
“理解”杜威大师道:“既然你不想把它献给妖精女皇,那就自己用呗。”
“可我用的是刀啊!”
“那就把它交给用剑的”杜威大师道:“我相信,在你心里已经有了确切人选。”
没错,我的确有了想要赠予胜利与誓约之剑的对象,那就是艾米丽。
一直充当精灵女皇的贴身护卫,同时又兼任玫瑰军团会长的她,始终处于最危险的边缘。
这并不是因为阿卡哈维这个月光城叛徒的存在所导致的,严格来说,时至今日,阿卡哈维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刺杀过某人,一直都是玩笑似的小打小闹。
真正威胁到精灵女皇生命安全的,却是那些看似大义凛然,满口正义道德的贵族。
贵族与皇族之间的博弈,并不止单纯存在于月光城,而是一种极为普遍的现象,而且越是身居高位,越能感受到其中的矛盾。
月光城剿灭叛党,达赛城杀鸡儆猴,这些举措看似为了大义,为了国家,实际上都只是为了捍卫皇族的绝对权力。
上一次借探查海岛的名义,将一大批贵族的军队剿灭之后,那些反对精灵女皇的贵族不得已暂且偃旗息鼓。
虽然没有了他们的捣乱,月光城看起来终于风平浪静了,但实际上,这也只是更大一次浪潮之前的宁静。
除非将矛盾化解,又或者将祸源斩草除根,否则,危险与乱象依旧。
艾米丽的实力很强,但她毕竟不是最强,况且最强也不敢保证就一定可以高枕无忧。
为了提高她的生存几率,我只能在装备上施以援手。
精金佩剑自然是最上等的普通级武器,几乎能与附魔武器平齐,但若是能让艾米丽装备上胜利与誓约之剑的话,生存率一定会大大提升。
但有个前提,不能让妖精女皇认出这把剑来。
“您说得对,我的确已经有了明确的送剑对象,而且您也见过她,就是艾米丽。”
“就是那个漂亮到堪称完美的精灵族女孩儿吗?”
“是她没错”我道:“但我却被一个难题困扰住了。”
“能够困扰你的难题,怕是与妖精女皇有关吧?”
“正是如此”我道:“我担心妖精女皇知道这把剑的存在,会想艾米丽所要,也有可能会对她不利。”
“这个困扰很容易解决”杜威大师道:“而且我也已经帮你准备好了解决它的办法。”
“在木匣的最下层,有一道隔板,是按照亚历山大殿下棺椁的格局制作的,隔板内,有一套印花模具,是专门用来给武器印上花纹的,而且花纹防水耐磨,我这样说,你懂了吧?”
“您真不愧是地精族最伟大的人!”我奉承道:“您的先见之明简直可以堪比达赛城的大祭司了。”
“行了,别奉承了,做你该做的吧。”
杜威大师笑呵呵挂断了通话。
将隔板拆开,一套专门用做武器印花的模具现了出来。
稍稍摆弄几下,我就明白了它的用法,想要试上一试,便拿起其中一块模板,对准大太刀刀身,就往上印。
脑海中刹那间响起一声高呼:“手下留情!”
我的手停在半空,一脸懵然:“怎么了?”
“还问怎么了!”大太刀气势汹汹道:“你这是要在我身上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怎么能说是乱七八糟呢”我挠了挠头,道:“这上面的可都是龙纹,多威武,多霸气啊,印上去一定很好看。”
“你可拉倒吧”大太刀否定道:“这东西印我身上,最多只能把我衬托的既中二又难看,我才不要呢!”
见他拒绝的如此坚决,我也不好继续强迫,只能放下大太刀,又拔出西岚的妖刀。
大太刀的声音再次在我脑海中响起:“喂喂,这把刀已经有了灵魂,它的灵魂在未来很有可能会成长起来,你就不担心它会因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而记恨你?”
手上动作再次停下,我迟疑的望着西岚的妖刀,感受着刀中灵魂的阵阵悸动,不知该从哪里下手才好。
迟疑了会儿,将西岚的妖刀收入鞘中,我深叹口气:“你也不行,它也不行,叫我如何是好?”
“什么如何是好?”大太刀问道。
“再给神器印上花纹之前,我最起码得演练一遍才行吧。”
“这还用得着演练吗?”大太刀反问道:“反正你也只是为了遮掩它的身份,再说这花纹又不是永久存在的,而且这把神器内又没有灵魂,也不会记恨于你,不如趁此机会,发挥你艺术的才能,在剑身上放飞自我,既能抒发情怀,又能测试一下有无艺术细胞,如何?”
捏着下巴苦思良久:“也罢,就听你的。”
说到做到,我拿起模具,对准剑身,就是一通乱印。
有形的无形的,能叫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印花,被我以各种角度印在剑身之上,一时间,我只感觉自己的艺术细胞在飚飞。
待做完以后,我深吐口气,满意的观赏着已经彻底面目全非的胜利与誓约之剑,以它目前的尊荣,甭说妖精女皇了,恐怕就算亚历山大殿下亲临,也认不出它来。
这不禁让我想起蔚蓝星球上,亚洲四大邪术中的化妆术。
收剑入鞘,再郑重其事的放入木匣之中,大太刀在一旁冷嘲热讽:“幸好它没有灵魂,否则肯定恨不能当场出鞘,给你来个血溅三尺,再把这艘飞艇砍烂,最后和你一起同归于尽。”
“有这个必要吗?”我皱皱眉:“我觉得印花很好看啊!”
“恕我直言,你对艺术的鉴赏很可能已经脱离凡尘,进入到常人难以理解的境界了。”
“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丫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