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做过多解释,而是将她带出地下囚牢。
走出通往地面的大门的那一刻,她呆住了。
呆若木鸡,不知所措。
原本富丽堂皇的大殿,已是一片狼藉。
地面龟裂,火光不断,尸骸遍地,血流成河......这一幕,宛若人间地狱。
半晌,她方才回过神来,喃喃道:“这、这......”
“这就是如今的凯佩尔家族”说话间,我指了指倒在不远处的凯佩尔家主及黑衣人的尸体:“认识他们吗?”
女孩儿双手紧紧捂住小嘴,不敢置信道:“家、家主......”
“所以”转过身,我对她道:“去收拾收拾吧,把能带上的财产都带上。”
“你、你要做什么?”她鼓起勇气,轻声问道。
“我要将这里付之一炬。”
“为什么要......”她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只动弹嘴,却并不发声。
“因为我想这么做。”
女孩儿没再多问,很识时务的收拾东西去了。
不多时,她也拖着个巨大的袋子往外走,这袋子甚至比桀骜女孩儿的袋子更大上几圈。
我走上前,照旧帮她提了一段路,直到走出城堡大门,我才又将袋子还给她。
然后点火,焚烧。
不多时,整座城堡都被火焰吞没,熊熊火焰不断朝着更高处伸展,似乎想要焚天。
奈何城堡太低,张牙舞爪的火焰只能借着城堡的顶端,再向上延伸数米。
浓烟滚滚,不断污染视野中的蔚蓝青天,但又在几缕清风过后,无可奈何的散开,而后变轻,变淡,最后彻底消失。
隐约间,我闻到了阵阵烤肉的香味儿,不断从城堡之内飘出。
站在旁边的蓝色魔女的肚子瞬间发出了怒吼,她摸了摸肚子,冲我道:“我饿了,想吃烤肉。”
听到‘烤肉’两字,我眼眶抽搐,心道:你心可真大。
“走吧”望了完全被火海覆盖,绝对不会再有任何生机留存的城堡最后一眼后,我摆摆手,道:“回去,吃烤肉。”
“好嘞!”蓝色魔女欢呼一声,兴高采烈的随我而去。
身后,还跟着一只欢快的小猎狗。
烤肉是在城镇附近解决的,吃完后,我又在城镇的店铺里购买了野营用的帐篷,水壶之类的东西。
虽然这期间,老伯及旅店老板一个劲儿向我赔罪,并求我去他们店里吃饭休息,但都被我拒绝了。
原因很简单,我并不想再跟他们有太多牵扯,更不希望他们借用我的名头狐假虎威。
三大家族是这座城镇的最强存在,其地位至高无上,便是被称呼为这座城镇的神也不为过。
干掉了三大家族的我,自然而然也就取代了三大家族在这座城镇的地位。
拥有这种地位的我,无论与谁表现出哪怕一丁点的亲近,都会给这座城镇的所有人送去一个信号——他(她)认识我,我罩着他(她)。
这种假象很容易引发一种情况,那就是城镇里所有人都对看起来与我关系亲近的那个人又敬又怕。
这种情况一旦持续下去,久而久之,就算再卑微的人,也会被捧得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因而,此时的城镇里,我唯一能够接触的人,也就只有身为三大家族后裔的那两个被我解救出来的女孩儿了。
首先她俩都是三大家族的小姐,除去被掠进盗贼团的那几年外,过的都是养尊处优的生活,其次她俩的气质也照比其他镇民更加卓越、高贵,最后她们也早已习惯了被人当祖宗捧着的感觉。
综上所述,就算她俩因为我的关系,再次受到镇民的追捧与敬畏,也只不过是重新回到往日的生活状态罢了。
这之后的几天里,我除了吃饭,睡觉,练习刀法,凝聚杀意,就是清剿周边盗贼团。
眨眼间,过去一个星期。
所有盗贼团伙皆被我一人覆灭,入得我眼的珍宝器物,也差不多积攒了一手提箱。
之后,我径直去了游吟诗人的小木屋,向他交差,并听取有关西岚和淘气的贝奇的情报。
“能在覆手之间,消灭三大家族,我丝毫不意外你能够独自一人消灭掉所有的盗贼团。”
“只是侥幸罢了”我客套了一句,随后问道:“还请您兑现承诺。”
“这是自然。”
游吟诗人仰起头,陷入到沉默之中。
他在思考,在回忆。
半晌之后,他缓缓道:“那是多年之前,我行至布卢克林南部的伯乐溪谷时,听到的传闻......”
接着,他给我讲了一段很长的故事,故事的主角有三个,其中两个是魔界的神,也就是使徒,另一个,则是外来者。
我很自然的把三人套进了属于他们各自的影子——身为幕后黑手的那个女人,制造者·卢克,以及四剑圣之一,在卢克死后,将他的黑色噩梦取走的短剑剑圣,巴恩。
身为幕后黑手的那个女人,在某一天,突然联合一众冒险家,向一向沉默寡言的制造者·卢克发起了攻击,并一路将他驱赶至距离魔界极其遥远的星球之上,并在那里,发起了一场惨烈的大战。
包括当地土著及魔界冒险家在内,数以百计千计万计的冒险家,潮涌般,铺天盖地的朝着制造者·卢克及其手下们扑去,而卢克及其手下,则全然无惧的迎接这最猛烈的冲击。
这一战,极为惨烈,无数冒险家成为了尸骸,但在战后,还有更多活着的冒险家受到了英雄般的对待。
但谁也没有注意,在一处角落里,一个小小的身影,抱着早已没了生息的卢克的尸体,低声哭泣。
哭声虽小,却悲伤难抑。
游吟诗人道:“就像旷野之中,失去了父母的小狼在悲呼,与象群走失的幼象在哭诉......那个悲伤而又孤寂的女孩儿,就是被你称作淘气的贝奇。”
“在那位神死去之后,活着的神遵照承诺,将她带回魔界,并安置在神的居所之内。”
“安置在‘神’的居所之内?”蹙了蹙眉,我喃喃道:“这不就是囚禁吗?”
“大同小异,只是说法不同罢了。”
游吟诗人微笑道。
“您知道‘神’的居所在哪儿吗?”我又问道。
“神的居所,自然只有侍奉神的仆人才会知道”游吟诗人摇摇头,道:“我不信奉她,所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