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猎持续半个月,在此期间元和帝会设一些彩头,以激励参与骑射的青年才俊。兴许正是这个原因,每次秋猎都会出现一两个表现出众的人。
一旦入了元和帝的眼,他们日后的前程不会差。一些胸有抱负但文不成、难以走科举路子的官家子弟,不会错过三年一次的秋猎,争取在骑射比赛中一鸣惊人。
今日是秋猎比赛的第一天,元和帝出的彩头十分特别,是护国公主十六岁初上战场之时,引箭射穿敌首脖颈的一把弓——破日。
相比流传于世、被习武之人追捧的三大名弓,非名匠所铸、材质也没什么讲究的破日着实算不上出色。
但是当年护国公主在天元将士节节败退,用破日射杀敌首于阵前,直接动摇了敌方军心,鼓舞了己方士气,成为扭转败局的关键。
护国公主一战成名,之后更是携破日率领千千万万的将士,将敌军杀的片甲不留,把敌人赶回了老巢,数年间不敢进犯边境。
破日意义特殊,得到它于己于家族,都是莫大的荣幸。在元和帝宣布彩头是破日后,在场的青年才俊们俱是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即策马扑向猎场,夺得今日骑猎头名。
“护国公主府的东西,自然不能让外人得了去,否则本公子的面子往哪儿搁。”带着秦笑笑直奔猎场的路上,景珩神情严肃的表明夺得今日头筹的决心。
今日元和帝拿破日做彩头,是他没有想到的,心里也清楚这是护国公主的主意。他不知道护国公主为什么要把伴随她多年的破日让出去,他不愿眼睁睁的看着破日落入别人手中。
“可是鲤哥哥,我也是外人呀!”秦笑笑心里窃喜景珩把她当作自己人,但是也没法儿厚脸皮认下来,故作苦恼的回道。
“哼,若不是打赌输给了你,本公子何苦借你的手保住破日!”景珩横了秦笑笑一眼,心里极不痛快。
就是不知道这不快是为赌输了不忿,还是对秦笑笑那句“外人”不满。
“鲤哥哥,你这么厉害,一定能拿到头名,将破日赢回来。”拿到头名得利的是自己,秦笑笑不敢把景珩逗毛了,忙不迭的拍起了马屁。
景珩的脸色好看了不少,看着秦笑笑意味深长的说道:“借你吉言。”
秦笑笑眼皮微跳,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景珩似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心虚”,特意策马靠过去,在她的脑袋上揉了两下:“放心吧,答应过你的事,本公子不会食言!”
秦笑笑以为他指的是赐婚一事,感激的说道:“鲤哥哥,谢谢你!”
景珩哼了哼,心安理得的收下她的谢意。
昨天一行人提前来到猎场,抓紧时间踩过点,大致知道哪个地方藏的猎物多。于是在其他人尚未摸清地势的时候,他们幸运的撞见了出来觅食的鹿群,一举猎到了两头梅花鹿。
“鲤哥哥快来,这里有头鹿吓傻了,滚到水里上不来了。”秦笑笑拉弓都费劲儿,只能在边上看着,顺便给景珩鼓劲儿拍马屁。发现有鹿滚到了水里,立即兴奋地叫喊起来。
正在远处捡猎物的景珩没有听清楚,误以为她遇到了危险,顿时猎物也顾不上了,神色紧张的策马冲过来,发现她好端端的站在原地才松了口气。
为了彰显公平公正,参与骑猎的人可以带侍从帮忙,只是捕捉到的猎物得按人头均分。
鲜少有侍从的骑射之术超过主子,也没几个人能拉下脸皮蹭侍从的光,是以绝大多数人会单枪匹马的上猎场,或是与实力相当的人组队捕猎。
这一次剪刀石头布和两个女护卫都被拦在了猎场外面,不然景珩不会这么紧张,生怕秦笑笑出现意外。
“一头鹿而已,也值得你如此大呼小叫。”景珩瞥了眼吓昏头、傻兮兮的往这边游过来的雄鹿,没好气的戳了戳秦笑笑的额头,就同她一道守岸逮鹿了。
“鲤哥哥,蚊子再小也是肉,更何况这头鹿比你猎到的两头都要大。”秦笑笑自觉为这场捕猎出力了,很有底气的反驳景珩:“书上说雄鹿有壮阳的功效,这么大的雄鹿肯定是好东西,没准儿能顶的上别人两头呢,这样一来咱们赚大了。”
景珩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一听到“壮阳”二字,他的脸肉眼可见的红起来,厉声喝道:“闭嘴,这种话是你一个姑娘家能说的?”
秦笑笑吓了一跳,顶着他的黑脸小声嘟囔道:“书上能写,我为什么不能说!”
景珩的额角突突直跳,万分后悔当初纵容她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甚至特意为她寻来市面上见不到的书籍供她寻根究底。
早知道这样,应该多寻一些妇德之类的书给她看看,让她知道女儿家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