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睡醒后，吃个午饭就去现场了，舞台搭建好了，工作人员正在做演唱会前的工作，整个工作室的人都出动了，安保是星空的人，薛于归也带一组异能者出来维护治安，因为人多，且潘森的演唱会观众来自五湖四海，他们都怕出事。

后台都是工作人员，这一场演唱会邀请了四名嘉宾，一名是潘森工作室的新星，其他都是他的好朋友，潘森人缘比盛景好多了，盛景开演唱会，几乎没什么嘉宾，当然，他要邀请自然也有人抢着去，可他就是高冷，从头到尾都很少邀请嘉宾。

观众来的也很早，虽然五点才开始进场，可四点外面就排了长龙，这演唱会几乎没有人卖黄牛票，仅有的几张黄牛票都炒到了天价，也有人愿意花钱来买。

毕竟他和盛景的粉丝是圈内最有钱的粉丝，小妹妹多，小姐姐也多，工作党也多，不过粉圈也分，潘森的粉丝就年龄偏小一点点，盛景的粉圈大多数就年龄要偏大一些。

这一次演唱会好多圈内人抢票都抢不到，哭天抢地，王景川自己有一张票都要翘上天了，刺激了他的圈内好友纷纷都要拉黑他。

欢欢一共也就留了十张票，都是给宫殿上的人，其他人都是靠本事去抢票的，独孤青鸾和蒋圆圆和汪嘉怡都是守着抢票的，一张都没抢到。

这么多人，也就何初遇凭自己手速抢了一张票，然后他正好出差，票就给江俊去看了，江俊正好有一个朋友也抢到了，也可以结伴，一听是女孩子，何初遇还很欣慰呢，他养大的男孩子都会撩妹了。

“我不反对初恋，不过……你年级还小，牵牵手亲亲嘴就行了。”何初遇这一方面还是很开明的，“可不要学人探索禁果。”

江俊愣了好久，脸上都差点冒出一个问号了，“？”

“你不是邀请女同学一起看演唱会吗？在追人家？”

江俊一本正经地说，“哥哥，那是男孩子。”

“他不是长发裙子吗？”

江俊说，“上一次他来找我是因为要去反窜一个角色，所以才戴了长发穿裙子。”

何初遇尴尬地摸摸鼻子，“啊，这样啊，长得挺好看的。”

靠！！！

现在的少年人也长得太好看了吧，男女不分。

“好看？”江俊迟疑地问。

“是啊，我都认错了，以为是漂亮的小姑娘。”何初遇在收拾行李，正好是潘森演唱会当天晚上出差，“你第一次去看演唱会，带一点零食什么，有什么事给姐姐打电话，他们都在。”

江俊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反应，何初遇回头看他一眼，“俊俊？”

“我知道了。”

何初遇比较诧异，“你是美人鱼的粉丝吗？我都没听你说过。”

“他唱歌好听。”

何初遇欲言又止，问“你喜欢美人鱼唱歌，还是姐夫唱歌？”

“姐夫。”

“那就好！”

欢欢很紧张，且紧张得有点冒汗，手心一片冰冷，独孤青鸾碰到他的手还吃一惊，“这么凉，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不是，紧张！”欢欢在独孤青鸾面前也不要面子，心里忐忑不安。

独孤青鸾轻笑，“你都上过国际论坛和一堆老教授讨论学术，开演唱会也紧张，下面都是一群爱你的小姑娘，你别紧张。”

“我怕出错。”

他太害怕出错了，因为一旦出错，很多人的心血都毁了，潘森也会遭受骂名，他不允许潘森因为自己多了污点，越是这样忌惮，他就越是不能放平心态。

独孤青鸾理解他的感受，“你放心，等你上台了，阿娘给你变一个幻术。”

“什么幻术？”

“等你上台就知道了。”

“不要了。”欢欢轻笑说，“这是小鱼的舞台，我也想知道，这样的舞台是什么感觉，走他走过的路，唱他唱过的歌，听他的粉丝呐喊，感受着他在舞台上的自信，风采和魅力，我虽然紧张，也想这样走一遍他的人生。”

独孤青鸾心里一动，这真是很美的情话，遗憾的是潘崽不能听见，她都没想到宝贝儿子这么会说话了。

“好，那你加油，阿娘会假扮你，在台下看着你。”独孤青鸾轻笑说，“我们一家人，都在陪着你，总有一天，潘森重复看这一场演唱会，他也会为你骄傲的！”

“好！”

七点演唱会准时开始，场馆内已经爆满了，粉丝们翘楚以盼，等着潘森出场，潘森工作室的工作人员都发好了应援物品，这不像是应援能够有组织地来，因为你不一定姐妹们都能抢到票，就算如此，也很多粉丝是自带应援物品过来，还没开始呢，下面灯海都亮了一片，自从上一次知道他是美人鱼，应援色就统一成蓝色，站在台上看一片蓝海。

欢欢的心怦怦跳，他又恐惧，又期待，当年博士论文答辩，第一次参加大型的学术研讨会，都从来不曾如此紧张。

更不曾有过，这样前所未有的期待。

这是小鱼的舞台！

他不是一个喜欢艺术的人，天生仿佛就没有鉴赏细胞，当年潘森在他身边时，他从来不懂这份爱意，也不懂珍惜，他并不是失去后，才知道珍惜，是他想要珍惜时，潘森骤然离开，就像一个人在感情最热烈时，生生离别，这样的遗憾刻在骨子里，无法忘却。

潘森教过他唱歌，教过他弹琴，后来还取笑他，“你果然遗传了小公主，都没遗传到你爹，他就很有艺术天分。”

那时候他不屑一顾，并不觉得遗传到盛景有什么好，艺术，音乐对他来说有点酸，他不喜欢，也从来没想过去欣赏。

就算家里两大顶流，都是搞音乐的，他都不曾欣赏过。

他看着舞台下面的灯牌，忍不住在想，当年潘森教他的时候，有没有一刻失望过，有没有期待他了解过他的人生，他的舞台？

潘森说过，他在陆地上，并不是第一次成为巨星。

在很遥远的古代，他就是一个唱戏，其实，他还会唱京剧，如今京剧文化几乎无人传承，早就没落了，这是他们最早的艺术瑰宝。

刚刚上岸时，他没有谋生手段，也没有想过控制别人的思维过生活，他第一个职业就是卖唱的。

“因为是人鱼，所以喜欢唱歌？”

人鱼喜欢唱歌，这是天性。

“是，也不是！”潘森轻笑说，“我喜欢唱歌，或许是天性，可我越来越理解音乐后，我更喜欢音乐，在漫长的找寻和等待中，音乐是我唯一的伴侣。”

所以，他红了好几个年代。

在一百年前，也大红过，自从开始有影像记录后，他就不再唱歌，换了职业，怕别人看出来端倪，那时候没想过暴露人鱼的身份。

一直到过了一百年，互联网的记忆已经淡了，影像资料也很罕见，他又开始重操旧业，潘森说，“这是我一百年来，幸福感最强的职业，当我站在舞台上，是我最享受的时刻。”

欢欢想穿越回去，潘森说这段故事时，他应该给予鼓励，给予拥抱，而不是……冷漠。

他突然明白，潘森曾经很想让他了解音乐，想要他走进音乐，走进他的世界，只有这样相互贴近，理解，才是爱的包容。

他拒绝了！

一直到潘森离开，他才懂得那些良苦用心。

“该上场了。”工作人员提醒。

舞台的灯光暗下来，欢欢坐在钢琴前，回忆让他变得十分平静和温柔，触摸到第一个琴键时，现场一片欢呼，舞台一束光落在他身上。

“崽崽我爱你。”

“人鱼，我爱你，冲啊……”

除了简单的我爱你，就是不断的尖叫声，然后再慢慢地归于平静，享受着音乐的平静，悲悯和温柔。

潘森站在角落里，目光温柔注视着台上光芒万丈的心上人。

“这可真是……惊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