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林苑内,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已经去了南方两月之久的董杼,突然间出现在大家面前。
说是大家,其实就几个人。老管事阿济额,他的二儿子德额齐,还有新来的几个难民。
如果不是先前认识,董杼已经被当作难民了。他风尘仆仆,肩扛行囊,与同行的难民无甚区别。
德额齐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董大侠,董兄,什么风把你吹回北京来了?”
董杼。“德副管事,阿老太爷,你们好啊!许久不见,你们到是越来越精神了!”
阿济额脸带笑容。“董先生,我家老大去了长安发展,老二已经升任正总管,总揽全局了!”
董杼拱手道贺。“德兄弟,恭喜恭喜!士别三日,真该刮目相看!正好讨杯喜酒喝。”
德额齐。“酒有董兄喝的,只不过董大侠远程前来,一定有要事在身,还是先说的好!”
董杼见几个难民已经被人带去安排,不再顾忌。“不瞒德总管,‘长天门’与大内侍卫再次南下,伤了我会许多同志,影响了同盟会推翻满清,建立民国的大业。会首们命董杼北上,仍要寻求南河沿柳林苑活菩萨的支持,以对抗‘长天门’。我要见他老人家。”
阿济额皱起了眉头。“原来董先生真是革命党啊!你如此直接,不怕我们将你送官究办么?”
董杼正义凛然。“活菩萨知道董杼是干什么的!如今朝廷孱弱,吏治**,外敌入侵,国势日倾。老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革命党为了国家强盛,民族复兴不惜抛头颅洒热血,何错之有?就算杀了董杼,革命的大潮仍然不可阻挡!这一点,活菩萨比谁都清楚!我要见他老人家!”
德额齐。“董兄,主人不在柳林苑,已经迁往阴阳谷,你恐怕要失望了!”
阿济额。“董先生,你这些话在大庭广众之中可不能乱说。我们还是进屋里去的好。”
德额齐突然想起了张三,他就是李莲英派来的卧底,心里也颇不安。忙拉着董杼的手,转身进入公事房。“苑里有朝廷奸细,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丫鬟捧上茶来,董杼顾不得烫,喝了两口。“德兄弟,阴阳谷在什么地方?我必须去见活菩萨。”
德额齐。“董大侠,事到如今,我和阿玛也不想瞒你了。阴阳谷是柳林苑用来躲避战乱的秘密居住地,究竟在什么地方我们也不知道。现在苑中的住户几乎全迁过去了,新来的几千人全是我们收留的难民。你着急也没有用,只能先住下来,等待飞鸽传递消息。”
董杼虽然焦急万分,却也无可奈何。他只身北上,唯一的希望就是活菩萨出手相助,像上次一样与革命党合作,一道打击“长天门”。岂知柳林苑已经采取退而自保的措施,让他们重新出山,以身犯险显然不合情理。究竟怎么办,他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
阿济额虽然是顺治皇帝一族一代代传下来的忠仆,对日薄西山的满清小朝廷也没有抱什么希望。八国联军攻陷北京时,南河沿柳林苑在老僧顺治爷护持下未遭兵匪祸乱,闯进柳林苑的侵略者没有一人能活着出去。但圆明园被毁于战火,紫禁城被劫掠一空,还有那些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药,让阿济额心中充满了屈辱和颓废。爱新觉罗的江山一定不保,只是早晚的事。换一个统治者,也许华夏大地还真能枯木逢春,重新崛起呢!革命党的宣传,让他心中产生了一丝希望。他见董杼作难,只得笑着安慰。“董先生大可放心住下!老朽父子决不会出卖朋友!主人若收到信函,一定会有所安排。到那时如何取舍,任由尊便!”
董杼无奈,只得住了下来。他每日与难民们为伍,也下地耕作,广场练武,身边很快团结了一批年轻气盛的青壮年难民。他教了他们几套拳法,带着他们在练武场上日日练拳,到也觉得充实。不过,他没有向他们宣传同盟会的主张,只以一身正气,赢得大家的尊重。
一日,他路经马房,被马伕张三拦住了。“董大哥,借一步说话。”
董杼已经知道张三是李莲英的细作,充满了戒心。“张兄弟,你我并无往来,有何话说?”
张三一脸笑容。“董大哥,兄弟可以送你一世富贵,你看可好?”
董杼根本不信。“送我富贵?张兄弟,你别诳我!若有富贵,你怎么还在这里喂马?”
张三。“老兄不知了吧?兄弟是李莲英李总管派来此地监视的。李总管一头连着朝廷,一头连着‘长天门’,可谓权势熏天,你若投奔了他,一生的富贵还能少得了?”
董杼故作沉吟。“有这种好事么?张兄弟,你可别捉弄大哥,逗我开心!”
张三赌咒发誓。“皇天在上,我张三介绍董大哥入‘长天门’,若有半句假话,不得好死!”
董杼慌忙捂住他的嘴。“兄弟,哥哥信你就是!你帮哥哥引见吧!将来有好处,大家平分!”
张三大喜。“大哥,小弟就高攀了!明日分舵集体传功,护法娘娘要来,你正好开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