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近黄昏,无边无际的大草原慢慢地恢复了宁静。马群、羊群已经被牧民收归栏厩,大草原现在只有一览无余的绿色。白色的圆形的蒙古包散落其间,尤如一朵朵盛开的磨菇。
戴湉与白获香各挽着王昭君的一只胳膊,飞离地面,在牧草上腾飞。碧绿的草色和天空的暮色交相辉映,色彩迅速切换,光线撩人心魄。黛绿的大阴山尤如一幅泼墨绘制的巨大的水墨画,镶嵌在天地之间。大黑河此刻真的尤如一条发着黑光的玉带,在黛绿的原野间蜿蜒远去。好一幅塞外草原山水风景长卷。如非亲临其景,绝对感受不到那震撼人心的美丽景色。
戴湉三人在午间进餐的蒙族人家附近停了下来,这一带十多间蒙古包毗连而立,是一个不小的居留点。昭君刚刚还魂复生,不能长途跋涉,他们只能借宿一夜,让她恢复体力。
戴湉只身进入中午就餐的蒙古包内,对正在准备晚餐的中年男女躬身行礼。“大姐姐,大哥哥。我们三人贪恋游玩,不能返城。不知能否租一间蒙古包,住宿一夜。”
蒙族男子。“欢迎贵客留宿,德德玛,你带客人去客房,我给贵客准备晚餐。”
女主人德德玛笑容满面。“小伙子,我就知道你们要回来的。走吧!姐姐带你们去客房。”
作为客房的蒙古包陈设虽然简单,但干净整洁,清爽宜人。四张客床铺陈亮丽,完全草原风味。房间正中,摆设一张方桌,上有茶具,香炉,烛台。给人回家了一般的感觉。
德德玛把烛台上的三支红烛全都点亮,再把香炉点着,淡淡的清香便在房间中萦绕。“香炉有安宁的功效,还可以驱除蚊蚋。草原上的蚊虫喜欢嗜血,夜里不除不行!”
白获香把一锭十两的金元宝递到女主人手中。“姐姐,你先收下,如果不够,明日再补。”
德德玛推辞。“小妹妹,不用给了!中午给的还剩许多呢!来拜昭君娘娘的,可不敢乱收银子。”
戴湉。“大姐姐放心,我们拜祭娘娘的心十分虔诚,她赞成我们的行为。尽管收下好了。”
这时候,中年男人端了食物进来,马奶酒、手抓肉、奶酪、馍馍、酥油茶。香味逗人食欲。
戴湉请王昭君坐了方桌上首位置,自己与白获香一左一右打横相陪。
王昭君发觉了这个安排,立即起身避让。“皇上在此,岂有塞外女子上坐之理?还请立即换过!”
戴湉。“昭君娘娘听到百姓的议论么?娘娘和亲,功德无量。深受各族人民爱戴,更是我华夏民族的骄傲。从今往后,还请不要自称‘塞外女人’,让我等听着十分难受。”
白获香。“皇上言之有理。娘娘受到天下人尊崇,如过于自谦,恐有违天意,还是上坐的好!”
王昭君。“皇上和香妃娘娘虽然抬举,但皓儿到底只是匈奴单于阏氏,如何敢凌驾于皇帝陛下之上?此后加入‘帝仙门’修炼,地位难道也要高过门主?诚为皓儿不取也!”
“皓”是王昭君的乳名,她以皓儿自称,不再用塞外女子自谦,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她不肯上坐,更是淡泊名利,实事求是的真性情的流露。自然本色,诚恳待人。
白获香。“皇上,昭君娘娘不肯僭越,足见胸襟广阔。臣妾以为还是皇帝上座,我们相陪的好。”
戴湉心里十分为难。“昭君娘娘折节相交,戴湉情何以堪?这个上座,朕还真胆颤心悸。”
王昭君。“皇帝陛下,你与香妃救皓儿回魂,大恩难以言报。今后追随左右,也是下属。你尽管高坐上首,君临天下。无须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失了帝王威仪!”
戴湉听她说得有理,心里也就坦然。昭君娘娘的风范虽然可昭日月,毕竟仍是女流。自己若谦让过度,今后如何相处?三界一统大业,可是要由自己统率亿万生灵,一起去完成的。
他毅然坐了上座。“好吧!朕恭敬不如从命,勉为其难。尚请昭君娘娘见谅,屈居次席!”
王昭君这才打横坐了下来。“行了,这才是皓儿生前一直坐的位置。皇上,咱们用餐吧!”
白获香举起酒杯。“来,昭君娘娘,臣妾先敬你一杯。你的高风亮节,令香儿钦佩不已。”
王昭君。“不!这第一杯酒,要由皓儿来敬皇上和香妃娘娘。再生之德,没齿难忘。干!”
她举杯就唇,浅啜了一口。马奶酒那熟悉的味道,直入五脏六腑,令她想起了那十多年的岁月。
身为单于阏氏,她不得不在呼韩邪单于死后下嫁又一代单于,竭力维护着汉朝与匈奴间的和平。为胡虏妻,居大漠地,受尽塞外冰雪风沙之苦。虽然怀念中原大地,怀念故乡,却无法回乡祭祖,侍奉父母。直至疾病缠身,才三十四岁就香消玉殒,死于塞外大漠。
戴湉见王昭君形容惨淡,显然是回忆起了往事,连忙宽解。“昭君娘娘,大漠风光虽美,毕竟不是久居之地。娘娘坚持了十几年,真是女中豪杰,女中丈夫。来,我夫妻敬娘娘一杯!”
王昭君举杯。“往事已矣!来日方长。皓儿有幸与二位贵人相识,当为国为民,挽弓自强!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