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远川总感觉到有人在暗中窥视他们,而且一定是“帝仙门”中人,说不定就是戴湉!
他能以门主之尊,前来“长天门”侦察,可见其行事谨慎,流露出争夺天下的野心,是个劲敌!
他能来“长天门”示威,自己也可以去“帝仙门”挑衅!反正谁也抓不住谁,怕他干嘛?
何况,那里还有自己的妻子白获香。没有她三十多年在东台后山绝谷中的陪伴,巫远川就修不成仙道,更不会有自己现在的一切。旧情难忘,如果她能回心转意,带着女儿巫姬回到自己身边,那该多好!他绝对不会计较她嫁过戴湉。那个过气皇帝,早晚会俯伏在自己面前。
如果在“帝仙门”总舵见到白获香,一定要抓紧时间叙叙旧,聊解相思之苦。
巫远川不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心里只有门派和天下。却一直对白获香念念不忘,也算是难能可贵了。如果白获香愿意重归于好,他甚至可以连皇帝帝位和门主一起相让!
比起能够让白获香开心来,连夺取天下都算不了什么!
巫远川打定主意,立即叫上虚松子,趁夜深无人,飞上夜空,飞往城南南河沿。
夜空只有几颗疏星在闪灼。云层遮往了月亮和满天的星斗。这给夜行人提供了极大的方便。
两仙飞到了“帝仙冂”总舵,悄无声息地落在汉白玉牌楼上。
极目望去,偌大的柳林苑似乎寂静无声。只有几栋楼房仍然灯光明亮,与街巷中昏暗的路灯形成强烈的反差。这些楼房不是重要人物的居住之地,就是门中的办公场所。
巫远川选定了大街边的一栋三层楼房,伸手一指,示意虚松子跟着自己飞过去。
两仙轻飘飘落在二楼走廊上,屋内灯烛通明,似乎有两个女人在谈话。
点破窗纱,从小孔中看去,巫远川激动得心中狂跳。
屋内的客厅里,白获香和女儿巫姬正隔桌相坐,倾心交谈。
巫远川见自己二人没有被发觉,示意虚松子不许出声,他要听听娘俩说什么。
白获香喝了一口茶,问。“姬儿,那天晚上你真的见到德儿了?”
巫姬。“是的!娘,我没有与他相认,哥哥似乎很不开心,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巫远川知道儿子那晚心事重重的原因了。巫德一定想与妹妹相认,却遭到了拒绝。
白获香。“姬儿,门派之争,不应该湮没了人间亲情。我和你爹爹就这么一双儿女,无论分属何门,都不能互相残杀!哪怕斧凿加身,也必须将决不动手牢记在心!”
巫姬。“娘,姬儿记住了!如果爹爹和哥要杀姬儿,姬儿也决不还手就是了。”
白获香凄惨地笑了。“真要出现那种人间惨剧,娘也只有默默受死!谁让我们之前有过肌肤之亲,拥有血浓于水的血缘亲情呢?你爹爹只认皇帝之位,确实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巫远川心里大呼冤枉。香儿、姬儿,门主丈夫、门主爹爹是绝对不会伤害你们的。
巫姬。“娘,姬儿真的不愿意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争权夺利,妻离子散,有什么好?”
白获香。“孩子,娘让你受苦了!可是娘没得选择啊!‘长天门’的修炼之诀太恶心了!”
巫姬。“不就是合体双修么?一夫一妻,也没有肮脏到哪儿去。”
白获香。“不!门中弟子,无分辈分,不论尊卑,谁都可以有多个修炼伴侣。而且随时可以更换。秘诀上说,只有这样才能加快修炼速度,于是尽皆效尤,简直乱七八糟!”
巫远川听了,方才恍然大悟。原来白获香是因为这个而离开自己,背叛“长天门”的。这也怨不得她啊!连自己都想改革这种修炼方法,只是没有时间去研究而已。
巫姬。“爹爹也真是。明知不好,为什么不主动修改?非要弄成这个样子!一害自己,二害别人!”
白获香。“算了,不说这些了!姬儿,哥哥那晚真的只问了你这一件事么?”
巫姬。“真的!‘帝仙门’开门立派,反响很大,所以爹爹让哥哥来了解一下,我们想干什么!”
白获香。“他怕我们与之争夺天下,从而多一个劲敌。你那样回答,巫远川是不满意的!”
虚松子吃了一惊,发出了声息。他想不到白获香一眼就能看穿巫远川。那不是生活中最危险的敌人么?他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只得翻身上了三楼屋面,意在引开巫姬。
果然,巫姬已经追了上来。也不打话,“巫姬剑”化作惊天长鸿,罩向虚松子。
虚松子也不吭声,仗剑接了几招,徦作不敌,飞向河边柳林。
巫姬今日当值,约了母亲来谈心。没想到有人偷听,怎肯舍弃?仗剑追了过去。
白获香见女儿不曾回来,担心她遭遇强敌,从屋中走了出来。
门外的走廊上,站着一身白衣的巫远川。他满面笑容,似乎真的很高兴。
白获香。“你来干什么?告诉我,是不是你让人引开我女儿的?”
巫远川。“香儿,别那么咄咄逼人好吗?我想念你们母女,所以过来看看。难道这也有错?”
白获香。“请叫我白获香!香儿这两个字,现在专属我的夫君戴湉!”
巫远川叹了口气。“好!我改口就是。白获香。三十多年的情份,一儿一女,真的说断就断?”
白获香。“当然!道不同不相为谋!巫远川,你做你的皇帝梦,我当我的自由人。互不干涉!”
巫远川。“获香,什么这梦那梦的,都没有你回到我身边重要!你想当皇帝,我拱手相让!”
白获香。“你错了!大错特错了!巫远川,我与你的不同,就是没有贪心!人若有了贪念,就会是非不分,黑白不辩,胡作非为!我劝你改弦易辙,回心转意的好!”
这是巫远川想劝她的话,却被她说了回来,弄得他十分尴尬。“获香,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生气!因为你的出发点是为我好。这样吧!我们明天下午找个地方谈谈,免得再生误会!”
巫远川无计可施,只得实话实说。要说服白获香,他心里实在没底。
白获香。“别约会了!那都是老掉牙的情节。巫大门主,听我一句,放弃皇帝梦,好自为之吧!”
巫远川。“放弃不了了!现在这事儿不由我作主,土狼蚩火星主宰着这一切!”
白获香。“怎么?引狼入室,自毁武功啊?你以为你是谁?成了外星仙人手下的走狗,多冤呀!”
巫远川。“获香。正因为不甘心,所以特别想你!只要你回来,师兄一切都听你的!”
白获香。“巫远川,事已至此,大家都回不了头!你们走吧!一会儿把人都吵来了!”
巫姬却从空中直接降落在走廊上,见了巫远川,又好气又好笑。“姓巫的,原来你让人引开我,是为了来纠缠我娘。快走吧!一会儿我门主爹爹来了,小心被人家侮辱!”
巫远川。“姬儿,以前是爹爹不好!爹爹知道错了!你跟娘回‘长天门’去行不行?”
巫姬斩钉截铁。“不行!‘长天门’藏污纳垢,会弄脏了本公主!不去!不去!”
白获香。“听到了吧!女儿以你为耻呢!至今没改掉修炼陋习,你也就是这样了!”
巫远川气极败坏。“谁说的?白获香,那就只有鱼死网破了!我得不到的东西,一定毁了她!”
戴湉的声音突然传来。“是吗!巫门主,你谁都毁不了,只是一场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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