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省**执政官吴民焕的头颅,大白天被人吊到了城门上。木笼上大书着“吴民焕”。
一条白纸黑字的横标挂在木笼下边,上书“背叛朝廷者死”六个大黑体字。
广东各界哗然。同盟会、兴中会、红花会等革命团体立即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对策。
外国使馆或中、外记者发的发电讯,发的发号外,一个下午就让这条消息几乎传遍全国。
广州提督邓圻海紧张得连后背都凉了。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快寿终正寝的满清小朝廷,报复起革命党来手段仍如此强硬。他们的暗杀目标中有没有自己?革命党能在广东大搞**运动,与自己这个清廷的戍边将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有关系。朝廷如果认为自己不忠,让杀手顺便除去自己十分容易。不如早点表明态度的好。
邓圻海立即电告摄政王戴沣。“臣广东提督邓圻海奏捷,昨日臣派骑兵包围执政府,今日上午协助大内侍卫诛杀吴民焕。广东革命党妄图起义,臣已调动马步三军,时刻准备围剿!特奏。”
为了保险,邓圻海调来一个城防营,驻守在提督府周围,明岗暗哨,昼夜防卫。
与此同时,他还让八个武林高手分成两班,昼夜轮换,守在密室外边。决不让生人靠近半步。
酉时,执政府两名同盟会委员前来提督府,要求见邓提督。
南城城防营管带廖乾亲自在院门前拦住了他们,问。“两位要见提督,欲求何事?”
委员之一蔡耀廷。“清狗杀我执政官,罪该万死!恳请提督派兵缉拿刺客!”
廖乾与两人熟识,好言相劝。“大人自顾不暇,怎肯多管闲事?你们还是走吧!”
蔡耀廷。“杀手危害之烈,恐祸及提督大人。如不加紧搜捕,广东难得安宁!”
廖乾摇了摇头。“二位,朝廷此举,意在警告!如你们还不收敛,恐大难将至!”
另一委员。“廖兄,本会与你们城防营交往甚密,不如帮个人情如何?”
廖乾马脸一板。“对不起二位了!来人,把这两个叛党绑在辕门前示众!”
众士兵不容分说,推推揉揉,把两个革命党绑到了木柱上。
远处围观的人群中,奕春与莫铜等三人正在遥遥观看。他们还想对邓圻海下手。
眼见提督邓圻海绑了革命党示众,奕春十分好笑。“这个提督老爷,真是风大随风,雨大随雨。”
莫铜。“这也怪不得他!生死关头,人是会保护自己的。”
祈金。“大人,那就暂时不动姓邓的了!我们去上海吧!那边才是中心!”
奕春。“不行!张铁不能白死!他这条命,还要值三万两银子。”
王钟。“老兄,我们到哪儿去弄三万两银子给他?自己值多少都不知道呢!”
奕春。“死的活的都值三万!决无二价!”
他从怀中掏出一架袖珍匣弩,把一封信用小箭射了过去,正中绑人的木柱上方。
蔡耀廷正睁大眼晴在人群中寻找同盟会员,突见一样东西向自己射来,顿时吓昏过去。
卫兵见此神箭奇技,也是十分吃惊。连忙把小箭和信从柱子上拔出,送入管带大营。
廖乾见信封上写着“邓提督亲折”字样,也不敢贸然行事,赶忙送入提督府,面呈邓圻海。
该来的总会来!邓圻海面色阴沉,心中百感交集。杀手们肯定还没有得到京城取消暗杀广东提督的指令,所以公开对提督府下通牒。看来,一场惨烈的厮杀在所难免!
廖乾见邓提督心情沉重,立刻自告奋勇。“大人,标下亲自守卫,杀手定难得逞!”
邓圻海。“廖管带难与大内侍卫匹敌!我们全都不敌!只有听天由命了!你退下吧!”
廖乾大吃一惊。“大内侍卫?难!难!”
他自惭形秽。只得悄悄地退出密室。摊上大内侍卫追杀这么档子事,谁心情都不会好。
邓圻海后悔革命党闹**时没有派大兵剿杀,表明自己忠于朝廷的决心。而是顺从总督阿尔泰,当了个看客。阿总督算是由革命党把一家老小送到香港,妥善安排。自己则当了替罪羊。
他拿起信封,剪了开来,用剪刀挟出信纸。
没有炸弹爆炸。没有巨毒侵袭。只不过是一封书信而已。
他用剪刀把信纸摊开在案头,低头看去。上面写着:提督大人台鉴。大人背弃朝廷,放任乱党**,原该与吴贼同杀。为防会匪起事,留观后效!侍卫张铁战死,乞白银二十万两,半为抚恤,半为下歩行动经费。银票置于密室外面窗台,自有人取!“一日之计”奉上。
邓圻海如梦方醒,自言自语。“原来是大内侍卫统领亲自南来,还好,只筹银子。那就好办了!”
他打开保险柜,拿出一大叠银票,数出五万两一张的十张,共计五十万两。他打开玻璃窗,把银票放到外面的窗台上,用一个大金元宝压住,再关上窗子。
这就万事大吉了!比要求多付出三十万两银子,奕春应该满意了。用银子可以买到自己的生命,比什么都划算。何况,邓某提督广东,哪年不收几百万两商人、洋人的孝敬?只要派兵保护他们的生意,保护他们的生命财产,他们根本就不吝惜钱财!
那晚上,他破天荒睡得很安稳。他只想一件事,该收手了。有千余万身家,几辈人都吃不完。何必还在这儿担惊受怕?过了这一段,是时候打道回府了!
奕春飞入提督府,在二楼一个窗台上看见了金元宝压着的银票,拿上就飞了回去。
五十万两,和自己估计的数量丝毫不差。他把三十万两揣入怀中,才进入自己的客房。
四个侍卫都在外间等着。奕春拿出银票,笑了。“邓圻海果然爽快,要多少真付多少!”
胡铝一脸惊喜。“大人,真给了二十万两银子?”
奕春。“当然二十万两!还用一大锭金子压着,害怕风吹跑了!你那封信,写得太好了!”
胡铝。“于公于私,只有那么写才能震慑住姓邓的!”
莫铜。“好!有了银子,死都不怕了!大人,十万两是你的,我们五兄弟一家二万两!可以吗?”
他说得小心翼翼,害怕奕春不高兴。他若不愿意他们五人,包括死了的张铁一人二万两,大家也没有办法。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当官的多数都喜欢吃独食!
奕春。“这是什么话?同生共死的兄弟,为什么要多给我?你们明天去寄钱回家,每家三万两,三六一十八万两。剩下二万两破成零票,我们每人揣四千两在身上,做下步的经费!”
胡铝十分感动。“统领,你太好了!兄弟们死都愿意跟着你!”
奕春。“好了,你收好银票,早点睡吧!明天汇出银子,后天动身去江浙。”
莫铜四人欢天喜地的各自回房间。三万两银子的确不是小数目,他们已经很满意了。
奕春却久久没有睡着。怀中的三十万两银票只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至少要筹到百万两以上的银票,才不枉他带队南下一场。清廷只是风中之烛,他必须给自己留好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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