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府。总统的高级会客厅。

装修是时下最新潮的，陈设是国外进口的，豪华比咫尺之隔的紫禁城有过之而无不及。完全显示出新政府与旧制度的巨大差别。

双方在环绕客厅一圈的虎皮沙发上落座。西式沙发蒙上南亚白虎皮，绝对独一无二。

客座是左边：孙文、孙化、宋教仁、廖仲凯、方君瑛、杨殷、戴湉、后羿、赢政、巫姬、德额齐。十一人依次落座，戴湉坐在众人中间。

主位在右边：袁世凯、傅执中、徐用仪、冯国璋、袁克定、袁国仁、蚩虺、蚩昃、巫奎、苍忌、兰可人。不知为什么，兰可人竟然坐在边上。

会谈双方的阵容竟然一模一样，就像事先商量好了一般，惊人的相似。

虽然是共和政府前后两任总统之间的普通会见，却被双方赋予了一些特定的涵义，所以变得隆重起来。于是，会晤便在比较正规的环境里正式进行。

白虎皮沙发前的茶几上，玻璃卡片上标出了会谈双方的姓氏职务，简截明快。

例如“袁大总统”、“孙总理”、“傅参议”、“宋副部长”等等。

当然，“蚩副天帝”、“戴门主”的玻璃卡片也很醒目，一直吸引着人们的眼球。

袁世凯。“总理先生，欢迎你到北京来！你是辛亥革命的先驱，国人的楷模。政府各个部门中的那些人，都巴不得能够见到你，一睹伟人风彩！”

孙文。“总统先生，你过奖了！在共和政府统一国家的过程中，总统作出了极其伟大的贡献！你才是中华民族的骄傲，人民的希望！”

袁世凯笑了。“总理先生，我们不用互相恭维了！辛亥革命的成功，共和政府建都北京，都是我辈同仁前赴后继，不怕牺牲才取得的成果！功劳是大家的！共和是大家的！国家是大家的！我们只是大家的仆人，只能一心一意地为老百姓服务！”

他这番话，不仅冠冕堂皇，而且合情合理，真正的正大光明！谁听了这样的话都一定会肃然起敬！都以为政府选的这个大总统，绝对选得正确！

孙文就是这样的感觉。袁世凯的话已经充分证明，他的确是这个国家最好的总统！

与他相比，不仅批评过他的人有失公允，连自己都觉得怀疑过他问心有愧。

傅执中。“大总统，你的高风亮节，世人皆知。你为共和体制做出的伟大贡献，全国人民都是有目共睹的！在你的领导下，国家一定会繁荣昌盛，国泰民安！”

公开的吹牛拍马，却又不露痕迹。这种官场上的老油子，懂得混官场的一切手腕。

对傅参议反感的不止“弟仙门”门人，连袁氏兄弟都在心里骂他毫无廉耻之心。

宋教仁。“参议员先生，请问，你接触过老百姓么？怎么知道他们的想法？”

傅执中。“副部长先生，你没有看过报纸吗？老百姓怎么说，连篇累牍都是。”

宋教仁。“报纸谁不看？可真正相信的有几个？我就很少相信。”

傅执中。“你这是怀疑大总统的执政有问题啊！宋副部长，对你所说的话必须负责任！如果信口呲黄，将会承担法律责任。”

宋教仁笑了。“好啊！搞**搞到政府内来了！你们宣传的共和是**共和吧！”

袁世凯忍无可忍。“宋副部长，傅参议，你们都是共和政府的成员，克制点好吗！”

冯国璋。“就是嘛！抬头不见低头见，一个锅里抡马勺，何必弄得这么僵？”

孙文。“好了！我和总统先生还没有开始谈呢！你们怎么就抬上杠了？”

宋教仁。“对不起！总理先生，我不会再影响你们的会谈了。”

徐用仪。“总理先生，各位先生，请喝茶。这是溪山毛尖，好茶啊！”

他这么一打岔，室内的气氛立即缓和下来。

戴湉端起茶盅，轻轻地啜了一口。果然是好茶。不仅香气逼人，而且齿颊留香。

他安适地坐在那里，打量着室内的情形。对方的实力不足以构成威胁，他可以放宽心胸，认真地听他们的谈话，仔细地分析其中的是非曲直。

袁世凯放下茶杯。“总理先生，对于当前的形势，你有什么看法？”

孙文。“总统阁下，司法和警察是国家机器的两大支柱，从现在的情况看，警察厅的建设已经有了成效，法院和检察院却连县级都没有普及。一个县长就可以断人生死，完全不经司法公审。这种现象，的确会给人以**的口实。”

袁世凯。“是呀！新陈代谢，改朝换代，的确百废待新！基层政权的法制建设，早就应该提上议事日程了。国璋，近日就开国务会议，专门讨论司法问题。”

冯国璋。“大总统，司法部宋副部长就在这儿，他可以提供详细的资料。”

袁世凯。“好！副部长先生，就请你准备会议资料吧！”

宋教仁。“总统先生，我尽可能整理手头的资料，全面的东西，在部长那儿。”

袁世凯。“行！你弄好你这部分就行！只不过，往下该怎么办，条陈你得出！”

宋教仁。“总统吩咐了，教仁照办就是。能不能通过，就看大总统的了！”

袁世凯。“加强法制，反对**，这件事很重要！我们一定要办好它！”

他表了态，说明他肯听取群众的呼声。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为他的形象加了分。

戴湉知道袁世凯的本意并不是这样。他当着孙文，不能不努力文过饰飞。

就从派兵袭扰“帝仙门”总舵的事来看，他实行**确定无疑。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楚他心里真的想什么？想没想**与封建复辟。

袁世凯。“总理先生，司法的事已了。还有什么见教吗？”

孙文。“总统阁下，你办事的作风和当机立断的魄力，值得学习。其他的事，想必也是捕风捉影，无中生有。不说也罢！”

袁世凯。“不！不！总理先生，咱们不是会谈吗？有事就应该公开说！无论事情有没有，都必须引以为戒，为百姓做事，兼听则明！”

后羿。“总统先生。前日手枪营的士兵去‘帝仙门’捣乱，不知作何解释？”

袁世凯。“这是怎么回事？袁司令，你给解释解释。”

袁国仁。“叔叔。不！大总统，国义是派兵去保护他们，听说那里有外星人。”

后羿。“保护？在大厅中开枪射击，在大街上打死无辜的路人，算是保护？”

袁世凯。“查！一定要给我查清楚！‘帝仙门’支持共和，岂能打压？”

戴湉。“算了！后副门主。总统阁下是不会派他们去的！是士兵队伍不纯！”

孙文。“对，门主先生说得对！**复辟的事，总统阁下是不会干的！”

袁世凯。“还是门主先生、总理先生懂我！你们放心！袁世凯既不会搞**独裁，更不会搞封建复辟！‘帝仙门’是我共和柱石，决不容许任何人侵犯！”

戴湉。“谢谢总统先生！本门决不辜负共和政府的期望，为保卫共和尽心竭力！”

后羿。“还有，我们会与封建复辟斗争到底，保卫辛亥革命的胜利果实！”

袁世凯。“对！本总统全力支持你们！让我们团结一心，同创共和伟业！”

孙文。“总统先生，今日之会，皆大欢喜！好了，散会吧！”

袁世凯。“会谈是散了，宴会却马上开始！总理先生、门主先生，请！”

他们哈哈大笑，高高兴兴地走向宴会厅。

只有戴湉知道，袁世凯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不会一样。只是，没时间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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