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论事理(1 / 1)

战神图卷 本正 2113 字 8个月前

双掌相对,安宇只觉从对方的右掌上传来一股澎湃雄浑的力量,但这股力量侵蚀伤害的,却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他的精神。似乎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冰冷,令得安宇脑中变得几乎一片空白,本来明亮的双眸在此刻也黯然无光起来。紧接着,他感到有什么外界的东西侵入了他的思想中、记忆里,不断安抚着他、催眠着他,顿时一阵难以抵御的困意袭来,安宇感觉两只眼皮重如千钧,虽然他竭尽全力抵抗,他眼皮却全然不受他控制般耷拉了下去,眸中的光景由由椭圆变成柳叶形,又由柳叶变为一线!

“不要睡!安宇,这是假象,其实你很精神,你一点也不困!我的宇儿……”朦胧之际,安宇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娘亲姜绮,在那里微笑着对自己说话,仿佛儿时清晨,阳光中娘亲那让人温暖的画面,但是这个画面没有持续多久,便如水波一般,在安宇面前荡然破碎,碎成无数的光影!登时,安宇心头剧震,清醒了过来,眸中带着留恋与思念之色,这时,他才发现原来呼喊自己之人,正是眼前的晶贝女!

在安宇清醒的霎那,他把握住了一道侵入自己大脑的意识,竟隐隐有种似曾相识之感!他思绪瞬转,感受着这种熟悉,瞬间眸中神采大放,心道:“原来如此!是这个样子啊,那么……”

“清灵·遁心道潜!”在朱伟惊骇的目光中,安宇轻声喝道。顿时,顺着朱伟侵入安宇大脑的连接通路,安宇逆流回溯,竟然成功侵入了对方的大脑!

大惊之下,朱伟右掌爆出一团元力,将安宇的手掌弹开,同时,他飞身而退,意欲逃跑!对于这种,阴险狡诈、出尔反尔之人,安宇怎敢让他再次逃遁,于是,他提聚体内不多的元力,在对方逃离之际,瞬间用出“风神步·闪腾巡”三连技,虚空之中二次拔高身体,一举从朱伟的头顶跃到了他的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

“咝!咝!咝!”

三枚晶针不分先后从安宇手中飙射而出!魂飞胆裂的朱伟,正慌不择路,哪里能躲的开,只觉胸口小腹微微一痛,体内的元力便已运转不畅了!

“你…你竟然也会飞…你还懂读心术!”朱伟坐倒在地拼命倒退着,安宇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已经将前者的自傲彻彻底底击了个粉碎!在朱伟的认识中,安宇集乐封的疾速、飞天绝技,他本身的敏锐感知、读心术绝技于一身,并且造诣似乎还在他们两人之上!以一敌二,最终将他们二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世间竟然会存在这种天才。朱伟呼吸急促,只觉脑中纷乱一片,一直以来以自我为中心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在这一刻轰然坍塌,面对安宇,此刻他竟生不起丝毫的反抗之心!他眸中闪出的悲痛、不甘的目光,大有“既生瑜何生亮”的无奈意味!

安宇掌心一翻,三指轻弹,又有六枚晶针插入了对方的身体,让后者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解决了眼前的危机,安宇又在乐封身上钉了数枚晶针,并且收回了封脉神针。将两人提到晶贝女的面前,安宇也径自盘坐下来,恢复起元力。

“多谢公子相救!”不久之后,晶贝女已经把海王毒全部化去了,说起话来中气十足。

打坐的安宇并未深度入定,晶贝女刚一开口,他便睁开了双眼。此时两人相隔不过半丈,凭两人的修为感知,彼此已是呼吸可闻。近距离听得对方的说话,安宇蓦然有种熟悉之感,不觉忆起自己第一次前去黑市的那个夜晚,曾有一名黑纱女子为自己解了围,而那名黑纱女子的声音与眼前的人儿语调虽然不同,音色却是极似!再细细看来,这面上的黑纱与体型,也是大有相同。

“你不必谢我,我本就是你的第三位助手。”安宇微微一笑,话锋一转,道:“而且,我求你是有事相求!”

“公子说笑了!这近四年以来,我几乎走遍米莱南北东西,各山各河,也仅仅找到了两名天赋极佳的人选!便是眼前这乐封和朱伟了,可惜……”晶贝女轻轻叹了口气,终是没将许多话说出口。

安宇取出几颗回复元力的丹药,自己吞下两枚,其余的全部丢给了晶贝女,道:“驱毒十分耗费元力,在这九头门禁地,还是保持元力充足的好!”晶贝女接过,自是认同对方的说法,也不怀疑有无毒,便张口吞下。

“你不怕我给你下毒么?”安宇笑问道。

“你千方百计的要救我,总不会就这么轻意的毒死我吧?”晶贝女淡然道:“而且,你若想杀我,以我现在的状态,就算有心逃跑,也定然是逃不掉的,你说呢,我的第三助手!”

“君君!”安宇突然郑重喊了一声,目光直直地看着对方,而晶贝女也“嗯?”的应了一声,现出疑色。安宇道:“我需要风雷剑,去……”

安宇的话还没说完,晶贝女便娇声笑道:“好啊!风雷剑我给你,不过此刻,却不在我身上,后天我跟你去取了来,算是对救命恩人的微薄答谢吧!”

安宇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爽快就答应下来,之前准备的斟酌了许久的话,一时堆在心里,全无用处,不禁令他哑然失笑。坐在对面的晶贝女看到安宇突然发笑,心里好奇,遂问道:“嗳,你笑什么呢?难道我有什么好笑的么?”

“我不是在笑你,我是在笑我自己!”安宇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一口雪白的门齿,映着摇曳的火光,显得金灿灿的,他道:“我在之前,想了数十段句子,要向你讨要风雷剑,却没想到,我一个字没说,你便痛快的答应了!事事无常,本想准备的越多,就越能成功,但实际上,准备的越多,做的无用功也就越多,尚不如顺其自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时候到了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晶贝女却摇了摇头,心想:“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怎么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的!”她黑纱下的眉头微微皱起,道:“你这样说,太过片面了!做事自然是准备的越多,成功的机会就越大,虽然很多时候,我们所做的准备都用不上,但其中多数会有用到的!只便有一个,你就算成功了,所谓,未雨绸缪,你若待在一个广袤无比的大草原上,突然阴云密布,接着下起暴雨,任你再厉害,行动再快,总也免不了被淋成落汤鸡,若你带着伞或者蓑衣,总也好过直接被淋吧!虽然大多数时候是晴天,但谁又能准确的推算出哪月哪日几时几刻几分要下雨呢?”

安宇想了一下,但觉事例虽简,道理却是极深,不由得认同的点了点头,道:“君君所言,在下受益匪浅!有备其万,可择而用一;有备其千,或可择而用一;有备其百,则难择而用一;若是不备,岂不无择可用!前人常言道,有备而无患,原是如此!”安宇记得自己不能修炼元力时,百无聊赖,去书房看书,其中倒有许多名言至理,此时说来,言语精练,道理深远,有文者之风。

晶贝女点头连连,为安宇所吐言论所折服,不禁对后者大有好奇起来,更生起了一股敬佩之意,心想:“这看似年纪轻轻的少年,武技修为不差,本以为只是一介武夫,却没想到其文才亦是少有,当真是文武双全了!莫不是跟我一样,出身于名门世家?”无形之中,安宇在晶贝女的心中上升到了一个颇为往上的高度。她想了一会儿,遂问道:“嗳,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承风!还请教芳名?”安宇不知为何,见了晶贝女之后,自己的语言习惯竟自然古风了起来。“你不是‘君君、君君’的叫了这么久了,怎么还问我叫什么?”晶贝女笑道:“你只喊我君君就可以了,我最烦那些什么主长,什么小姐短的了!喊来喊去,显得那么疏远,烦都烦死了!”

安宇呵呵一笑,道:“好,那我还是叫你‘君君’好了!”之想在脑中凭空想象了无数中晶贝女的形象和性格,却没想到对方竟然爽快又雅致到如此。他不禁想到了自己的朋友,忆起柳均还在风雷宗的手里,怱问道:“为什么要等到后天才去取风雷剑?我有一个朋友,他在风雷宗的手里,需要用风雷剑才能换回他的性命,所以,我想尽快去取了,免得夜长梦多。”

“原来如此!”晶贝女恍然大悟道:“我还以为你是风雷宗的人呢,只想你即救了我的性命,我就算物归原主又何妨,没想到却误会了!”

安宇伸手入怀,掌心中已多了一件事物,他笑道:“我说我是你的第三个助手,是真的!君君,你看!”说着,他把手中事物轻轻一丢,一个银光闪闪的东西便落入了晶贝女的手中。

晶贝女张开手掌一看,竟是一个直径寸许的硬币状金属,登时,她身体一颤,惊疑出声来。她轻轻扯开一角面纱,只露出一弯明亮迷人的眸子,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起安宇来,凝视良久,却无法记起来,遂问道:“这是钨金徽章没错,但我不记得送给你过!天幕城的潜龙江畔一个,双月关的大雁楼一个,源汇城里也一个,还有溪州海船上送出一个…呃…再就是最近松水黑市门前也随意送出一个!但你与这些人都不相符啊?”

“呵呵!”安宇尴尬地笑了两声,无奈地拨了两下自己的耳垂,幽幽道:“很不幸,我就是松水城黑市门前你随手送的那一个!”

“啊?是你?”晶贝女吃惊道:“这…不…不可能!”她又摇了摇头,道:“我记得当初那个少年,大约十三四岁,修为也只有一脉后期,当时我正好路过,见他与门口护卫发生了冲突,他的身法诡异迅捷,而且能隐藏实力,便给了他一个钨金徽章,让其进去;没想到,打黑拳的时候,他也表现的不错,能够无视晶针封穴,越级而胜,亦颇为难得,不过后来,我遇到了一些事情,便离开了松水城,心想,等他成长起来,再来寻他也不迟……”晶贝女声音停住,似是在回忆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片刻之后,她又道:“不过,这才几个月的时间,一个人怎么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由一脉晋升为三脉?”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修为快慢,自有其机缘!这几个月的时间内,发生的事情,比以往十五年加起来还要多!”安宇神色蓦然变得暗淡,忆起了娘亲姜绮,忆起了安家的变故,忆起了圆颐的离开,兴事与败事,尽皆如潮水般涌出,他缓缓深呼吸了几次,平复下心情,转为笑脸,道:“我失去了许多珍贵的东西,自然也得到了不小的机缘,修为快点而已,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君君,你怎么反倒狭隘了起来?”

“被别人说狭隘,我还是头一次!”晶贝笑着起身,背向安宇,轻轻扯下面纱,往空中一丢,那面纱便随微风飘飘然地飞入了篝火之中,化为了灰烬。她又撑起一片新的方块黑纱,重新在秀发之后打了个结,遮住了脸颊,才转过身来面对安宇,神秘兮兮地问道:“那么,你想做我的第三名助手么?”

安宇也站了起来,却反问道:“有什么不可么?或者说,你对你的助手,有什么特殊要求么?”

“嗯……”晶贝女想了一会,才道:“没有什么过份要求吧,不过就是‘天赋异禀,身拥绝技!行动尽职,虽死保密!’仅此而已,没有其他要求了。”

“呵呵!”安宇双臂环抱胸前,干笑两声,心道:“我了个天,你这叫没有什么过份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