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文若刚刚大难不死,也没来得及庆幸自己脑壳还连在身上,仇文若就抓着兰子义铠甲着急的说道:
“卫侯!民夫被贼寇攻势截断了!照这样下去城墙是堵不上的,城墙有失无论我们再怎么打都没用!”
兰子义手中佩剑被喷的全是血,不仅是佩剑,就连兰子义身上也因为刚刚被桃逐兔斩首的贼寇而涂满了鲜血,
兰子义已经无暇擦拭剑锋,他的精力全都集中在周围血腥的战况上,其实根本不用仇文若提醒,兰子义自己已经着急的快把牙齿给咬裂了,
贼寇也清楚不能让守军填补城墙缺口,现在正在击中人手拼死里攻城,而城墙上的守军却是平均分布的,这里的守军不会比其他地方多,
这时候需要的是将留在府衙的后背军力调来驰援,可现在能抽调出来的人都在城下堵截入城贼寇,不可能再分身登城,想要组织援军只能从其他各面城墙抽调人手,但现在战况紧急,各面城墙都是勉强坚持,想要抽调人马就和要命差不了多少了,而且等到传令出去,援军集齐这边城墙想必已经不保了。
兰子义一腔悲愤,撕心裂肺的呐喊着冲入阵中与贼寇厮杀,
就连兰子义这种没有怎么砍过人,平时只能呆在阵后保证安全的主帅都已经舍生忘死了,其他守军当然也是拼掉最后一口气再与贼寇交战,
奈何这样的车轮大战持续了已经三天,贼寇人多可以轮休调换,守军将士只有这么点,打到现在已经是精疲力尽,就算是有兰子义鼓劲加油也只是能够与贼寇不分胜负,而随着源源不断的贼寇登城来战,这样的势均力敌也逐渐坚持不下去,城墙上的贼寇一点一点的比官军更多了。
兰子义仗着自己一身亮银明光铠刀枪不入,顶在前面阻挡贼寇,刚刚找机会一剑刺穿一个正在交战的贼寇喉咙,却被贼寇盯上,一刀劈向手腕,还好一旁桃逐兔眼尖,大吼一声挑开贼寇弯刀,然后飞起一脚将贼寇从城墙缺口踹了下去。
桃逐兔将兰子义拉回后面,用几乎快要哭出来的声音对兰子义说道:
“少爷!你快退回来!
我们需要支援,我们需要支援!没有援军我们就得死在这了!“
兰子义一把擦开刚才溅到自己嘴上的鲜血,那血是一股湿咸又温热的味道,流入嘴中让人作呕,却也能隐隐的勾起人杀戮的欲望。
兰子义目露凶光,铠甲下浑身肌肉绷的如石块一般。
他指着城下与贼寇鏖战的守军,对这桃逐兔吼道:
“看!援军就在那里,那边能守住已属不易,你怎么把人调过来?
我们就是援军你明白吗?三哥!我和你就是城墙上的援军!“
桃逐兔已经哭出声来,他对这兰子义说道:
“少爷,那你就快趁现在下城去吧!让我替你死在这里。眼前这形势再说多少好话也没用的!”
见兰子义听到这话沉默不语,桃逐兔又说道:
“少爷,半夜刚刚入城的的那些官军兄弟可是生力军,这些兄弟全都散居各处,把他们调来就能顶住了。”
兰子义说道:
“他们是从贼营投降而来,底细不明,让他们散居各处不怕他们作乱,可现在这西城墙缺口是守城关键,让他们击中来这里,如果他们像昨晚一样临阵反水我们就完蛋了!”
桃逐兔闻言哭道:
“少爷,这些兄弟忠心耿耿,昨晚文若先生又仔细筛选一遍,怎么现在还要怀疑他们呢?”
然后桃逐兔转头对身旁仇文若说道:
“文若先生,你把他们筛选出来的,你肯定相信他们,你倒是劝一劝少爷啊!”
可是令桃逐兔意外的是仇文若并没有和桃逐兔一起劝说兰子义,而是沉默不语,
虽然是因为仇文若极力主张才能把人放进来,但如今这种紧要的情况仇文若也不敢冒险调来这群无法判断忠诚的人。
刚才登城的民夫都捡已经起武器加入到了城墙上的血战中,可哪怕如此也那依阻止官军的颓势。
兰子义仰天长叹,难道说真的命尽今日了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城下作战的军士却突然骚动起来,
兰子义听到声音还以为城下已经不守,等他放眼望去却发现城内西边正有一股披甲战士急匆匆赶来,
带头的甲士遥声呐喊道:
“孝直先生莫慌,桃逐鹿带人来也!“
桃逐兔听死桃逐鹿的声音,兴奋的痛哭道:
“少爷,是二哥来啦,是二哥来啦!“
城下仇孝直听到桃逐鹿呼声,回头喊道:
“二郎不必管我,我这里没事,
快上城墙,城墙上战况凶险,城墙若失我这里打成什么样子都没用的!“
在桃逐鹿靠近城墙之后就已经发现城上兰子义快被贼寇逼着跳城了,不用仇孝直说完话桃逐鹿就已经带领将士改道爬上楼梯,
将士们一路横穿项城东西,这个时候累的气喘吁吁,但登城之后战力却一点不减,
驰援而来的将士们沿着城墙穿插到已经浴血满身的西城将士身旁,在生力军的支援下将士们用手中的腰刀和拳头硬生生将贼寇击退到城墙外延,空出身后狭窄的通道,
刚才被堵在城下的民夫见桃逐鹿率军来战时就已经跟着将士们一起挤上城墙,将士们身后通道刚一空出来,民夫们就连着跟上城墙缺口去,刚才被贼寇冲断的长龙终于又连接起来,
沙土和石块终于被重新交到了前排民夫手中,城墙又开始重新合拢,
兰子义这边压力也被分散开来,他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这一松气兰子义便觉得脑袋眩晕,还好旁边桃逐兔与仇文若将他扶住,他才没有跌落城墙。
桃逐鹿等成之后一路冲杀,这时后也来到兰子义身边,看着兰子义虚脱的样子后桃逐鹿一脸愧疚,说道:
“少爷!逐鹿该死,逐鹿来迟了!“
兰子义对桃逐鹿笑道:
“二哥何出此言?你来的刚好,哪里迟了?“
然后兰子义看着桃逐鹿带来的人,问道:
“二哥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么多人?“
桃逐鹿答道:
“这些都是我从东门和东边城墙哪里抽调过来的人手。”
兰子义看看他所处的北段城墙上奋战的援军,还有刚刚登上南边城墙的军士,脸上写满了吃惊,
兰子义问桃逐鹿道:
“二哥你难道不守东门了吗?贼寇刚一攻城我就看到东门那边投石机扔出的石头遮天蔽日,连太阳都挡住了,这么猛烈的攻势二哥你是怎么能抽出人手来的?”
桃逐鹿答道:
“贼寇刚开始攻城时我也被那阵势下了一跳,手忙脚乱的布置守军防守,紧接着雷有德的攻势也有模有样,我打的也很辛苦,
但雷有德今日的攻势也只有第一波,等到我把第一波登城的贼寇砍死在城头之后城外就没有贼寇了,东边雷有德的人全在城外列阵观看,偶尔放一放投石机,在让弓箭手射两下就没有攻势了,搞得东城墙那边南北两头被贼寇南北大营绕过来攻城。
我在东城门等了许久,简直都能闲的喝茶,看其他各面杀声四起,又听说西城墙垮塌所有就抽调人手过来支援了。“
听桃逐鹿说完兰子义没有着急答话,而是微微皱眉思考起来,雷有德为什么要这么干?
倒是桃逐兔着急的说道:
“二哥你好糊涂啊,雷有德诡计多端,他这是在调虎离山,声东击西,就等你离开东城好开始攻城。”
桃逐鹿说道:
“三弟,就断雷有德这是在声东击西,可西城这边已经给豁出这么大的一道口子,我若不来城池必定不守,摆在我军面前的道路只有这一条,哪怕中计也只能先顾着这一头,我没得可选。”
一旁仇文若也说道:
“三郎确实有些多虑了,
雷有德与贼寇天王龌龊不断,现在拥兵不前也可以理解,他可犯不着拿自己的家底去给天王铺路,要知道攻城是天王的主意,拿下项城只会增加天王的威望,对雷有德没有半点好处。“
桃逐兔又问道:
“既然如此为什么雷有德会安排第一波攻击呢?二哥说第一波攻城非常要命。”
仇文若说道:
“肯登城先死的肯定都是天王的人,雷有德也只不过是借刀杀人,清理门户罢了。”
桃逐兔听仇文若说完也觉得有道理,点点头不再异议。
兰子义这时也缓过劲来,他看着将士们死死将贼寇堵在前方,身旁民夫则不断地运送沙土石料扔进城墙缺口里,只这么一小会功夫城墙的缺口就被填起来不少,贼寇入城的人已经被砂石埋得少了许多,而已经入城的贼寇见势头不妙已经开始有人想要从缺口逃出去了。
兰子义回头问桃逐鹿道:
“那二哥在登城的贼寇里见到,见到什么不该见到的人了吗?”
桃逐鹿听着兰子义询问有些莫名其妙,看到了兰子义若隐若现的眼神后才反应过来兰子义问的是那个提供消息的贼寇地将,于是桃逐鹿回应兰子义眼色后说道:
“登城的全是该见到的人,没有不该见到的,
卫侯为何要这么问?贼寇天妹不可能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兰子义听桃逐鹿答非所问,还拿贼寇天妹作掩护,虽然不是特别高明,但已经足够,意思已经到了,多问无益。
于是兰子义转而看着城内的战斗,说道:
“最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了,今天贼寇休想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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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想起来前天满二百章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小庆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