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章 祸从口出(1 / 1)

台城遗梦 白袍将 1232 字 8个月前

年轻衙役惊道:

“就是那位赫赫有名的卫亭候兰子义?我可听说他是位大善人哪。”

齐爷竖起大拇指道:

“不止是大善人,这位兰卫候年纪轻轻的,又会打仗,又能执政,乃是文武双全,之前剿匪回来抚恤将士家属的事情你知道不?那就是兰卫候干的。”

年轻衙役道:

“不是吧,那不是朝廷拨的银子抚恤的将士们么?”

齐爷道:

“你知道什么?朝廷哪有银子伺候军户,那是卫候拿着自己银子伺候的将士家属,结果被朝廷夺了功劳去。”

年轻衙役啧啧称奇道: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朝廷夺兰子义的功劳干什么?”

齐爷见年轻人不知,心中顿时豪情万丈,只是多知道这点小道消息,齐爷便以为自己已经

上晓天文下晓地理了,这会他看自己影子都觉得那影子是在发光。齐爷得意洋洋的对年轻衙役说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东西他叫做庙算。”

年轻人没听明白,他问道;

“怎得唤做庙算?”

齐爷道:

“话说从古至今,历朝历代,朝廷之上无不分作两派,一派是文臣,一派是武将,文比武高,皇上从来都是扬文抑武,所以文臣才能掌大权,咱们的衙门就是文臣掌管的。可那兰子义他偏偏是一员武将,虽然也是饱读诗书,但他就是不能在衙门里当官,你可知他连个举人都没考中。”

年轻人道:

“举人都没中?哎呀,这是怎么搞得?”

齐爷道:

“怎么搞的?还不是诸位大人们不会让武将考中进士,真要是武将中了进士那今后文臣还怎么压着武将?”

年轻衙役道:

“那齐爷你刚才说的,咱杜捕头和兰卫候的过节是怎么一回事呀?”

齐爷抬起手指擦着鼻子笑道:

“你不知道吧?一个月前,就是下大雪那会,我们杜捕头带着人出城去八里村查兰子义的行李,结果行李里面没查到东西,杜捕头被逼的给兰子义磕了三个响头。”

年轻衙役闻言惊得嘴都合不拢,他叹道:

“三个响头?我的天,这是??????”

正说着衙役忽然闭嘴瞪大了眼看向齐爷身后,然后他便跪下叩头。齐爷没明白怎么回事,回头看时才发现杜畿已经走到他身后,他赶忙回身跪下叩首道:

“小人见过府尹大人!”

不知何时杜畿已经带着许多衙役从城门里进到了瓮城中,他挥手示意跟来的人守好河岸,那些新来的衙役便与瓮城中的衙役们一道散卡,将葱河两岸围了个水泄不通。途径葱河进城的客商见到这阵势全都吓呆了,他们乘坐额那几条小船落在河里颤颤巍巍,也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只是杜畿带来的人明显不是冲他们来的,经过例行检查之后这些小船很快就被放行,有好事的客商问道;

“差爷,您这是要干什么呀?”

衙役闻言只催促他们道;

“查完了就快走,哪来那么多废话?想被抓紧号子里不成?”

客商们见状只得赶紧开船离开,哪还敢逗留。

杜畿的注意力明显没在河道上,至少现在他的注意力不在那,他看着眼前跪着的两个衙役,背着手思索了半天,然后他问道;

“你们刚才说什么呢?”

跪着的两个衙役被杜畿问的瑟瑟发抖,他们也不知杜畿刚才有没有听见他们的话,于是那齐爷便答道:

“没说什么。”

杜畿冷笑了一声,他道;

“没说什么?你们两个好不容易在衙门里当差,耳目自然比寻常百姓宽广,听得多见得多,自然说的也就多,怎么可能没说什么?”

齐爷现在已经被吓得汗流浃背,他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已经被听到了,于是他只能接连叩

头道;

“小人知错了,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

杜畿道:

“以后?你还想着以后?”

齐爷闻言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处,他以为杜畿打算收拾他,只是他错误的估计了杜畿的度量。只听杜畿说道:

“在衙门当差,最重要的就是清楚自己斤两,不在那个位置上就不要胡说八道,知道点风言风语没什么了不起的,做出风雨来那才叫本事。祸从口出,以后少在那信口开河,真要是因为话说错丢了差事,累的家中老小没了衣食那才叫划不来。”

齐爷和年轻衙役闻言连声道歉,杜畿也懒得再理睬他们,呵斥一声边让他们下去了。这两人刚下去,跟着杜畿一起来的一个书吏便问道:

“大人怎么突然前来?这里有小人守着就好,何必劳烦大人?”

杜畿沿着葱河岸边踱步,他道:

“到了吃饭交班的时候人心浮动,我怕有什么漏网之鱼,我特地来检查一番。”

书吏道:

“这些天葱河上就没有多少船只入城,不会有人漏网的。”

杜畿闻言冷笑,他指着水门外的河道说道;

“谁说没有船只?你看那是什么?”

书吏顺着杜畿指向望去,只见水门外的葱河河道上忽的出现了好几条大画舫,朱红的栏杆刚上新漆,雕梁画栋修了有两层楼,顶上全是翠绿的琉璃瓦,瓦下窗上还画着飞鹤凤凰,装饰的好不漂亮。

那几支画舫自远而近缓缓驶来,船上貂衾锦袍裹着的侍女们见到河道两岸的衙役叽叽喳喳的传话向船里,而岸上的书吏见到突然出现的船只也惊讶的说道:

“杜大人,您可真是神机妙算,您怎么知道河上会来船的?”

杜畿笑道:

“眼睛看远点,看细点,自然就能看见了。”

正说着船已经行到了河边,杜畿立刻招呼着衙役动手拦下船只,那守门的书吏也协助杜畿,只是这下书吏看清了船上的旗帜与纹饰,他看清楚后慌忙拦下杜畿道:

“大人,您可看清清楚了?这是宫里的船,咱也能拦?”

杜畿冷笑道:

“宫里的船怎么了?那晚葱河上炮轰两岸的就是宫里的船!查,照查不误!这几天拦下的宫里队伍又不止这一趟,给我把他们拦下来。”

书吏闻言不得已,只好带人上手去做,而那些杜畿亲自带来的人则没什么顾忌,他们都已经拉船靠岸,登船直接开始检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