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
全员收队。
最后一个试图逃走的魔种被一颗呼啸而来的冰球砸成了无数块碎末。
银色黎明小队的人心有余悸地看着那个冰球出行的方向,都是心底捏了一把汗。
幸好,这个人是友非敌。
这大概是那一刻所有人的真实内心写照。
因为太强了,普通的冰球,怎么可能把人直接砸成无数块碎末。
只有对冰系的奥义领悟到了极深处,才能靠一颗冰球粉碎一个人的生命。
那一颗冰球上,蕴含了足以冻裂强如魔种身躯的深寒。
苏君炎他们没有看那个冰球来的方向一眼,让所有人都是放松了下来。
从最初的那发起进攻的一刀里,这支小队的成员已经见识到了这位新来的指挥官的实力。
绝对不低于曾经的温宁顿。
他们也已经初步认可了他的实力,和判断。
所以当他并不为那冰球所动的时候。
他们就知道,那是自己人。
“让其他放哨的兄弟回来吧。”苏君炎在公共作战频道里下达了命令,同时他对着一旁已经进入了魔动力武装的奥得修斯道,“你让别的分队的兄弟抓紧时间渗透,我们先进去探路了。”
“好。”奥德修斯答应。
银色黎明并非只是苏君炎带领的一支小分队,否则的话,当初温宁顿也不可能凭借着几个人,几台魔动力武装就重新攻陷梅林。
哪怕那里的魔种守备力量再弱。
苏君炎这一次也是采取了温宁顿的战略,分整为零地分批进入魔种的后方。
只是,在具体的实施中,稍有不同。
那就是,温宁顿当初是全然在魔种根本不知情的情况下渗透的,完全就是打的一个措手不及。
这一次,魔种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再加上他们是被动的防守反击,渗透会变得更加困难。
尤其是那些曾经被渗透的路线,会更加的艰辛万分。
所以,苏君炎的策略是
化整为零。
众矢之的。
他是所有小分队中的第一个先动手的,他要做的就是,利用他这一支小队无比强大的作战能力,吸引到足够多的魔种的目光,从而让其他小队可以有机会悄无声息地渗透。
温宁顿,卖力点吧,否则,我的压力可就太大了。
苏君炎在大雨里看着右边同样豪雨的天空,心里这样祈祷。
右边。
右路军。
玫瑰之乡瓦伦佐的城下。
大军压境。
细密的雨幕下,披挂着中央联邦制式作战服的士兵,黑压压的,像是一丛丛的箭簇。
等待着,最终的发射。
“将军大人,左路军已经动手了,我们还不动吗?”一个肩上有着三把银质大帝之枪的中年军官撑着一把漆黑精致的雨伞,对着坐在一张行军椅上的新来的年轻的上司,小心翼翼地请示道。
“恩。”年轻的少将大人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一座在雨中沉默的城池,低声自语道,“将军大人。”
曾几何时,他居然被叫做将军大人了。
“动了多久了?”温宁顿打了个哈欠,好像他刚刚真的是在雨里睡着了。
万军之前。
大战一触即发。
将军睡着了。
这恐怕是说出去谁也不相信的事情。
但没有人敢有任何的质疑的,不满的想法。
如果说最初,对于这个空降而来的年轻将军,以及他深入敌后,孤军夺回梅林城数日的战绩还有所怀疑和轻蔑,以及鄙夷的话。
那么当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气推进到瓦罗佐城下。
一路上摧枯拉朽,气势如虹到根本没有任何魔种可以阻挡他的步伐的时候。
没有人再敢质疑他了。
这是个凶狠又暴躁到了极点的统帅。
之前几乎每一次的战斗,都要抢在左路军之前,好像是要和左路军比赛一样。
或者说,具体一点说,是和左路军的统帅,那个被称作晨星之耀的男人比试。
而且,每一次,似乎都赢了那么一点点。
但很奇怪的是,这一次他却忽然慢了。
慢了很多。
并且,好像还没有要追赶的意思。
“三分钟吧。”替年轻的将军撑伞的上校连忙说出了答案。
“三分钟。”温宁顿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西边的天空,低声,用只有他自己的声音说,“苏君炎,我再给你添把火。”
他这样自语着,骤然把一旁的上校撑着的伞给推开了,任由大雨不断地击打到他的身上。
他开始朝前走。
一步步走向他的军队。
他穿过一行行站立的像是标枪一样的男人的身旁,用一种好像只有他自己听得见,又莫名的,响彻了整个战场的声音,对所有人说:“我听说”
“每年雨季的时候,瓦罗佐的玫瑰会开的特别鲜艳”
“今天”
“我要整个瓦罗佐都鲜花盛开!”
“吼”最后一声吼,是整个军队一起爆发出来的。
而温宁顿,已经快步,整个人消失在了雨幕中。
下一刻,他忽然出现在了半空,手中一把大帝骑枪,一枪,直轰瓦罗佐。
仿佛,他要用这一枪,摧毁这一座城池。
一枪摧城。
这是温宁顿领军以来,第一次亲自出手。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这还是他们那个睿智的雷厉统帅。
但隐约的,他们又觉得,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同一时间。
三座犄角之城最中央的那一座,叫做格伦西亚的城池城头。
大雨从城沿上滑落。
李拔魔看着城外空寂的一切,有些怔怔出神。
魔种当然还没有放弃这一切。
起码,现在还没有。
“你们说,海克里斯什么时候会动手?”五分钟前,他听到了左边率先响起了进攻的号角。
两分钟前,东边也开始了。
唯独中间,始终没有动静。
“谁知道。”他身旁的一个全身都藏在红黑长袍里的人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朝着右面看了看,说,“那边好像有点动静,我去看看。”
说完,他似乎是用力了一下嘴巴,发出了极度恶心的吞咽声。
“是不是每一任饕餮,都这么恶心?”李拔魔不耐烦地看着那个人离去的方向,问道。
“或许吧。”另一个穿着红黑长袍的人轻轻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