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王城。
庞贝家族。
那一间完全用火山岩造就的大厅。
亚尔斯庞贝的进食已经进入到了尾声。
完全生腥的羊排,在亚尔斯雄健有力的撕扯下,将那些根本没有淋干的血汁飞溅的到处都是。
亚尔斯满意地着嘴唇上残留着的血渍,一边用干净的手绢擦拭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一边解着沾满了血液的餐巾。
忠诚而苍老的管家就站立在他的身旁,不言不动,像是一尊严肃的雕像。
“波尔多,你觉得”亚尔斯将餐巾随手地扔在了桌子上,拿起了一边早就准备好的银质的酒杯。
暗红色的酒液就像是真正的鲜血一样在银质的器皿里存放着,等待着一个强者的取用。
“我为什么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呢?”不知道是太久没有和人聊天,还是今夜,实在让人谈兴浓厚。
亚尔斯将酒杯举到嘴边,忽然转头看了一眼沉默的老管家,问了一句,很难让人回答的话。
“自然是主人您,英明神武。”老管家的回答无可挑剔,简单快捷,就像是在心里预先练习了无数遍。
“波尔多,你这个老不死的,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就收起你那套把戏吧,说点我想听的。”亚尔斯并没有因为这个太过阿谀的答案而高兴,又或者愤怒,他只是笑了起来,放下了到了嘴边的酒杯,用他干枯苍老的手指,一下又一下有力而节奏地敲击着黑岩木质的餐桌。
“我并没有说谎,主人,您走到今天,完全是因为您,足够冷静。”老管家还是重复着他的答案,但他并没有结束他的回答,他顿了一下,又说,“还有一点,促使主人您完全领先于其他人的,就是您足够冷静。”
“足够冷静。”亚尔斯这一次没有再笑骂老管家,而是沉思了一下,随后再次笑了起来,“很好,冷静,我很喜欢这个词,没有错,我就是比所有人,都要冷静,冷静的多。”
他这样说着,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酒液顺着喉咙进入他的胃袋,多余的酒液则从他的嘴唇上流淌下去,染红了他雪白的胡须。
在昏黄的烛光里,他显得既狰狞又豪迈。
根本没有一丝老态。
“那么,你觉得他们,都输在哪里呢?”
他们。
很多人。
那些有资格,和亚尔斯一争高下,以这片大陆为赌注的人。
“光王陛下。”那老管家沉默了一下,却并没有推辞,说道,“光王陛下天纵奇才,一生为了联邦赴汤蹈火,他的人格,几乎没有一丝欠缺。”
“可惜”
“可惜?”亚尔斯饶有兴致。
老管家替亚尔斯快要空了的酒杯满上,继续说:“可惜,他把自己看得太轻了。”
“他把自己看得太轻了。”亚尔斯也沉默了下去。
像是在咀嚼着这句话的意思。
光王陛下。
海因里希。
此刻,他正站在格伦西亚的城主府前。
城内的魔种之乱,在魔纹术士协会的强者们的带队之下,很快就被平息。
现在,重新整装的人类军队在光王海因里希的背后摆开了阵列。
魔纹术士协会,以会长阿什纳约为首,十人议会八席,也在海因里希的身后待命。
温宁顿重新换了一根长枪,也是蓄势待发。
可以说,只要海因里希一声令下,那么所有人,就会立刻冲入城主府,扫平一切。
但是,不能那么做。
因为路西菲尔在那里。
那来自霍恩海姆的通告,响彻整个格伦西亚。
想要救路西菲尔,就进来吧。
彻彻底底的圈套,明明白白的伏击。
阳谋。
“陛下,您不能进去。”在场唯一有资格劝阻光王的人,魔纹术士协会的会长,阿什纳约,缓缓开口。
“是啊,老师,您绝对不能以身犯险。”麻衣维特顺势也开口道,这个平时几乎没有任何表情的男人,此时眉眼间也尽是焦躁。
魔种想要杀海因里希的意思太明显了,这城主府之内,不知道埋伏着多少魔种强者。
绝对,绝对不能让海因里希进去。
否则,整个中央联邦都将陷入极度危险的境地。
“老师,让我去。”麻衣维特表情决绝地说道。
如果说一定要死一个人,那么,就让我死吧。
“陛下,我也去,我和维特大师一起进去。”温宁顿也在一旁说道,“您不能犯险。”
他也是语态坚决:“这里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死,但是,您绝对不能死。”
“陛下”阿什纳约看着海因里希。
魔纹术士协会十人议会的大师们,也在看着他们的精神领袖。
“陛下!”温宁顿猛然单膝下跪,请求整个中央联邦唯一的一束光,不要熄灭。
“陛下!”就在温宁顿单膝下跪的瞬间。
那残存的数万士兵,也是轰然下跪。
联邦的男人们可以前赴后继,但是王不能死。
王死了,联邦就没了。
所有人,都在看着海因里希。
他是那么重要。
“我意已决。”海因里希忽然说。
他本来是在看着天空。
天空中有像是河流一样的虚空在缓缓流淌,就是没有星星。
自然也不会看到那一颗叫做海因里希的星辰。
“你们不用劝了。”海因里希原本有些凝重的面容,忽然变得轻松,像是,放下了什么。
“王为国死。”
天经地义。
说罢,他大步踏去。
“王为国死。”
“所以,他一定会死。”
中央王城。
火山岩的大厅里。
老管家用细柔的手绢轻轻擦拭着酒瓶的瓶口。
亚尔斯端起倒满的酒杯,喝了一口,露出了迷醉的神情。
“说的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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