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鄙夷地望着他,“不知你是无知呢还是白痴,以为会了两脚猫的把式就是高手了,你俩先退下,我让他知道一下什么是高低,小子,我本不想亲自动手,免得将来汶瑛怪我,但你既然向我挑战,我只能接下。”
他向身边两人喝退,自己向前两步站在雷天生对面,捋起袖子,露出他的拳头,拳头不大,很白晰,很柔软,没有长期持物磨出的茧子。
他轻轻跨上一步,拳头似慢实快向雷天生当胸击来。
雷天生也不怠慢,向前跨出半步,手臂挥出,拳头对拳头,狠狠地击在一起。
“嘭!”碰撞的声音不大,却极沉闷。
慕白眼中现出讥笑之色,他轻轻收回拳头,后退,浅笑望着雷天生。
雷天生保持着出拳的姿势,但心中却是极度的震惊,慕白刚才那一拳,震碎了他的心脉,坚强的心脏出现数道裂痕,如果不是他的身体强壮,只怕要被震爆!
他并没有使用附念武技,因为他不想在这陌生的星际暴露出太多的异常,他只是想以淮莫尹的身份和实力解决问题,可以适当地加强一些。
但他绝没有想到,对方的武技之中竟然藏着如此强大的力量。
那不是附念武技,如果是附念武技,破碎的会是他的拳头,又不是虚空绝技,如果是虚空绝技,破裂的就不只是他的心脏。
那是一种莫名的力量。
雷天生警醒,原来这里的念力对他来说还是有威胁的,这慕白肯定不是念师,念师的实力应该更加强大。
他迅速以基因能力将心脏还原,脑中却在不停地回放刚才两拳相击的情形。
对手的拳头并不坚硬,两拳相击他未没有吃亏,但心脏毫无来由地就破了,震动并不是从手臂传到心脏,而是从心脏直接爆开,他迅速以念力探查慕白,也没有特殊之处。
好神秘的念力。
在慕白目瞪口呆的神色中,雷天生缓缓收回拳头,笑道:“如此而已,再来!”
他抢先发动了攻击,同时以念力窥视慕白体内的变化,但让他失望的是慕白转身便逃,一边逃一边大喊:“拦住他,杀了他。”
但雷天生很快又站在他面前,慕白的两个帮手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对付两个普通的武者,雷天生根本没费什么气力,他也不再留手。
“来,再打我一拳,就象刚才那样!”雷天生指着自己的心脏部位。
“不,你不能杀我,我的哥哥我的父亲不会饶过你的。”慕白惊恐地道,他刚才发出至强一击,但敌人安然无恙,他失去了所有的信心,同时也失去了力量,他的纯武技甚至不如两个帮手,如何与这个深藏不露的家伙抗衡!
雷天生摇摇头,他一拳打在小公子慕白的胸膛,顿时整个胸腔凹了下去。
将头靠在慕白的头上,强行搜魂!
但慕白的魂魄进行了强烈的抵抗,在雷天生强大的压力下,竟然自爆了。
搜魂失败!
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雷天生没有想到,他没有搜到此地念力的秘密。
估计慕白三人更没有想到,他们会被一个原本只会花拳绣腿的家伙反杀。
天快黑了,路上没有行人,雷天生将三人拖到桦林深处,用其中一人的刀挖了个坑,用黄土和枯叶将他们掩埋,然后叹了口气。
高手,死了都是一样,和凡人没有什么不同。
因为打斗并没有血迹,雷天生很容易清理了现场,驾车继续前行。
奚家镇是一个大镇,有上千户人家。
镇长奚牧在镇东老槐树下不安地来回踱步,天色已经黑透,他的女婿早该到了,别是遇到了贼人吧?
他身后,长随们打着灯笼,同时向远处张望。
此时月初升,尚不明。
昏黄的月光下,一辆马车悠然而来。
奚牧长松了口气,心中暗怪,这女婿到这时间才到,还不紧不慢的,让人等得心焦。
雷天生远远地就招手示意,十几步外就跳下驼马车,紧走几步,向淮莫尹的老丈人行礼。
“外父大人,小婿来迟,恕罪恕罪。”
替代了人家的身份,自然要按人家的礼数行事。
奚牧脸色顿时缓和下来,这个女婿还是懂事的,并没有拿大户人家的架子,他亲自来迎,给足了淮家面子,如果淮莫尹怠慢了他,就甭想把奚汶瑛接走了。
“贤婿不用多礼,快请。”
奚牧一摆手,管家奚越上前接过马车,两人提着灯笼在前,两人在后,翁婿二人走在中间,向镇里走去。
“外父,汶若对你甚是想念,让我代她向你问安。”雷天生渐渐入戏。
“这丫头也不说早点来看我和她娘亲,这有了身子就不方便了,你让她放心,我和她娘身子骨结实着呢。”奚牧越发显得和蔼起来。
他之所以能当上镇长,还不是借了淮家的势,与女婿处好关系也就抱牢了淮家这棵大树。
翁婿二人唠着家长,不一会走到奚家大院。
淮莫尹的两个小舅子在门前相迎。
奚牧原本家境并不好,只有一妻,生有三女二子,自从与淮家结亲以来,势力膨胀,近些年才置办了偌大个家业,在镇上有头有面,沾了皇亲的边,没人敢惹。
长子奚汶山,十七岁,喜好武艺,近年来请了名师传授。
次子奚汶礼只有十岁,却喜欢读书,年纪虽幼,却一脸书生气,很得奚家老少喜爱。
“姐夫,你怎么才来,我都饿了,二姐又不准我偷吃。”奚汶礼埋怨。
众人都露出笑意,奚牧轻轻给了他一后脑勺:“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没的让你姐夫笑话。”
奚汶礼嘟囔:“姐夫又是不别人。”
雷天生笑道:“我来晚了,是我的不是,汶礼,我给你带来一套新编《前园国史》,里面有各国历代英雄的故事。”
“我要,我要,姐夫,在哪里?”奚汶礼高兴地跳起来。
“在车厢软靠后面的箱子里。”雷天生说道:“汶山,我也给你带来了一柄精钢剑。”
奚牧面含笑容,却推辞:“莫尹,这太贵重了。”
前园星使用雕版印刷,图书非常昂贵,一套《前园国史》至少有十几册,奚家虽然家业也不小,却是买不起的,而东图国缺少铁矿,其他国家管制又严,一柄精钢剑价值也是不菲。
奚汶礼却不管这些,蹦跳着跑向马车,奚汶山毕竟年龄大一些,站着不动,但神色却也是渴望难奈。
雷天生说道:“无妨,外父,我还给你带了一些黑奇果,给外母和两位妹妹带来了一些衣料。”
黑奇果是前园星一种可以泡水冲饮的小果,口味清香而滑润,是大家族常备的一种待客之物,但普通百姓却享用不起。
这些东西都是淮莫尹准备下的,为的自是顺利地把小姨子奚汶瑛接回去。
雷天生对这些东西根本不在意,而且又不是他的,神色间自然浑不在乎,仿佛这些东西不值钱似的,让周围众人都暗中称赞淮家的豪富。
奚牧更加地客气,把雷天生引到正厅。
淮莫尹的丈母娘是一个标准的贤妻良母,很是慈善,对雷天生很是喜欢,见过礼之后,便让他入席。
奚家早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晚宴,奚牧坐在上首,雷天生居左,奚汶山、奚汶礼两兄弟坐对面相陪,管家奚越站在下首倒酒。
在东图国,招待客人女人是不能上餐桌的。
淮莫尹的两个小姨子奚汶瑛和奚汶欣更是连面都没露。
待女不停地将酒水菜肴端上。
雷天生向奚牧敬过酒后,奚家两兄弟开始向他不停地敬酒,奚汶礼还小不能饮酒,除了不停吃菜,就是不断地劝酒,奚汶山酒量倒是不小,频频与雷天生对饮。
奚家本身就是以酒起家,在镇子里开了酒坊,酒都是自酿的,度数却并不高。
雷天生有基因能力作底,自然来者不惧,酒到杯干,没多久,几坛老酒就已经见底。
奚牧奇怪,自己这位女婿什么时候酒量大增了?
奚汶山主陪,酒量尽量不小,却也有些支撑不住,他酒意上涌,向雷天生敬酒,大声道:“姐夫,久闻你学得众家武艺,我却没有亲眼见过,今日能否表演一番,让弟弟我长长见识?”
奚汶礼拍手:“好,好,我也想看看姐夫的武艺。”
奚牧一皱眉,却没有阻止,他这大儿喝得明显有些高了,正好以此结束酒宴。
雷天生的基因耐受力较高,自然不是奚家人相比,这些酒下肚也只是略有酒意,并不需动用基因能力,他现在是淮莫尹的身份,却不能太出格,因此装作醺醺然的样子,一拍胸脯:“没问题,姐夫拜过好几个名师,耍两手让你长长见识。”
奚牧也想看看女婿的本事,假意道:“贤婿,你已经有酒了,行不行?”
都这样说了,不行也得行!
雷天生站起身来:“外父,请找一个宽敞地方,让两个弟弟瞧瞧我的本事。”
奚牧略一想:“那就请到后花园,那里有一块空地。”
他两个女儿的绣楼就挨着后花园,以便观境,正好让二女儿奚汶瑛暗中瞧一瞧这女婿会的是不是真功夫,奚汶瑛跟名师青姑学过剑术,眼光自是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