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师论在这个世界流传的很广，当路平安看到这个渔村小伙子都掏出了一本手抄缩减版的书籍时，并没有多少惊讶。

但他并不觉得这会在短期内改变什么。

“......超凡世界比东国的黑暗时代更让人绝望，弱者注定是弱者。”

“觉醒”的人能改变什么？就算他们渴望改变，恐怕也很难改变什么。

这和个人觉悟、知识水平无关，仅仅是“力量”的本质区别。

一个路平安可以毁掉一个分队百多号的职业战士，而一个职业战士就可以独立屠城......当个人的实力差距大到这种地步，所谓“凡人的觉悟”或许就是死的更加明白和憋屈。

但是，它的确在改变着很多东西。

越来越多的新一代的长手族、自由鱼人中出现了战士，出现了强者，他们从书籍之中汲取了精神养分，他们选择了自己的立场。

“但是，太慢了啊......”

路平安无奈的叹了口气，即使世界加速了这一切，让鱼苗迅速成了大鱼，他们的成熟速度已经逆转了岁月的束缚，但依旧太慢了。

十年？三十年？百年？天知道百年后会发生什么，这世界还存续与否。

“职业者”......超凡者的强大，导致了凡人们的抵抗，很容易就成为浪花来袭前的沙堡，看似巍峨文明，但无情的浪花一推就没了。

如何改变这一切？其实，答案路平安在内的所有人都知道。

“大规模进行筛选，全民皆兵。”

“筛选”，成为职业者的前提，是凡人到非人的转变，是正常生物到污染生命的转化。

即使不走职业者路径，其他的超凡进化路线，基本也经历类似的抉择。

每种生物根据抗污染性的不同，生存率是不同的，人类大概是五成左右（实际上大数据只有45%左右），已经被很多外域强族高看了一眼。

长手族具体多少路平安不知道，但应该比人类低不少，而鱼人不超过两成，却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标准。

一旦开始全民筛选，那么，就意味着先把自己的人至少杀一半。

这或许是一个解题思路，但恐怕不是正常环境和普通领袖做的出来的。

路平安其实也知道，这个“备用方案”其实一直在异管局有储备，只要真的命令下达了，三周内就完成古城市的全民职业者化........谁都知道，如果涅盘计划没有开启，伴随着形势的恶化，“决议”是迟早要下达的。

但是，这前提依旧是族群有足够的“污染抗性”.....如果成功率极低且没有进一步的成长路径，那也只能算是无奈的挣扎。

“八成......根据个体条件，大部分人65%到80%之间，成功率过半了。”

显然，这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鱼人有多少？”

自由鱼人早就和长手族混居到了一起，他们也成为了这个世界的土着居民，都是连文化传承都丢掉的可怜难民，如果不是有生殖隔离，恐怕连混血种都有不少了。

“四成左右......这不正常，鱼人不该这么高的。”

“我们人类呢？呃，我们好像全员职业者了，找不到试验者....算了。”

这样的数据，明显不太正常。

或许，这就是世界的“自救”。

是世界规则的改变，还是这些年岁新生儿的强度自然增加，或者干脆是水土之中多出些什么天材地宝.....缘由其实不重要，结果和现实才是重要的。

“问下他们，愿不愿意接受筛选吧......”

之前路平安传授的“弟子”，都是筛选后幸运儿，但现在，或许并不需要那么严格了。

只是越是试图了解，路平安越发发现这其中还有不少问题。

“‘知识’处于垄断阶段吗......”

和地球只要你愿意学，就能弄到0阶的基础超凡知识不同，这个连文字都没有的世界，指望“职业路径”的传承到处都是太不现实。

而事实这种“知识荒漠”已经成为了某些教会和势力的垄断，其中尤以林女教会的各大势力做的过分.....这在情理上似乎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来这里就是为了更大的利益，“售卖知识”不仅能够获得资源更能收获忠诚。

“但在大环境下，就显得过于短视了.....”

路平安摸了摸有些胡子渣渣的下巴，准备回头就调整一下，如果林女其他势力不做的话，他就开始白菜价售卖低阶的知识。

不需要多少，零阶、一阶就行了，只要他们有了基础的实力，自然会自己去追求路径.....而在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些真神的存在，他们应该会插手的。

路平安思量了一下，恐怕是各大教会的“高层”这些年也被迫离去，像“公开禁忌知识”这种重要决策，剩下的人做不出来。

“......看来，全民筛选不远了。”

路平安做出了判断，因为从实际出发，这是必然发生的事情。

之前做主的人不在，现在那些回归的准神、八阶们.......他们需要兵员，而本世界的居民们，也要“生存权”。

就路平安看到的，别说七八成的成功率了，那怕只有三四层，无数的长手族都会赌。

恐怕就算是有些城市真的推行全民筛选，也不会有多少抗力.......与其某个黑夜被路过的怪兽叼走，还不如死的明明白白的。

但如果那些教会还掌握着“高阶知识”........

“我的庭院，好像可以提供高阶知识，可惜了，能够交易的范围太窄了......”

思量了一下，路平安有些无奈。

“有可能做到的，进行超远程的交易。”

但在这个时候，大猫却提出了完全不同的意见。

“这怎么可能，那不是神祗.....哦。”

路平安或许不是神祗，各方面都离神祗很远，但他的庭院却是神之基。

“真的做得到吗？”

“做的到的，只要你有这个世界的权柄......答案不就在你的面前吗？吃掉足够多的碎片的庭院，真的比那些二流邪神差？他们都能做的事情，你为何不能做的。”

大猫说的很夸张，但如果真的有这个世界的“权柄”的话，庭院做到真神的行径貌似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需要什么碎片？”

“最基本的有三个，‘智慧’、‘生命’、‘空间’，如果有‘野兽’.......总之，越多越好。”

大猫刨出的诱饵很香，但听着那报菜名一般的十几种碎片，基本不太可能成功。

“走一步是一步吧，就看到我能做到哪一步。”

路平安也没有直接答应下来，因为他也知道这实在太难了。

“如果你真的做到了，你会怎么做？”大猫却有点想知道这个答案。

少年叹了口气，思索了一会，最终还是说出了“狂言”。

“凡所求者，皆有希望，凡绝望者，皆有前路。”

“若前路无灯，我就是那路边的萤火。”

“若生如苦海，我愿予以换那一霎的烟花。”

“若心存希望，我便予以希望，哪怕前路无涯，至少途中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