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昌国都高昌城内一处囤积了两百万石粮食的大型粮仓,前几日因为一场火灾,已经变成了一片焦土,里面囤积的两百万石粮食,只有五分之一被保住了,其他的粮食都被烧成了焦炭。
在高昌城的王宫内,高昌国国王穆杰希德一脸阴沉的对丞相孟台绥尔问道:“起火的原因查出来没有?”
丞相孟台绥尔马上说道:“启禀王国陛下,粮仓很可能是被人故意放火烧掉的,我们在现场找到了很多粮仓守卫将士的尸体,虽然这些尸体都被烧焦了,但是经过验尸,现他们在被烧之前,就已经被杀死了。”
国王穆杰希德愤怒的喊道:“本王要把那些放火的人碎尸万段!”
丞相孟台绥尔叹了一口气说道:“王国陛下,臣怀疑是破虏军派人潜入了高昌城,烧掉了这处高昌城内最大的粮仓。”
“破虏军!本王是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这次一定要把破虏军彻底消灭干净,否则难解本王的心头之恨!”国王穆杰希德气急败坏的大喊道。
丞相孟台绥尔苦笑着说道:“王国陛下,我们最终从这处粮仓抢救出来的大约四十万石粮食,有一半已经送到了奥伦行省,不过目前奥伦行省已经聚集了我们高昌国,还有大宛国和车师国的四百万多军队,这二十万石粮食可撑不了几天的。”
国王穆杰希德恼怒的说道:“本王在沙赫京斯克行省、呼合萨行省和利萨科斯行省囤积了足足有四百多万石粮食,再加上一些牲畜,够五百万人吃上三个月的,现在这些都便宜破虏军了。”
丞相孟台绥尔黯然的摇了摇头,“王国陛下息怒,如今情况已经变成这样,我们还是想办法向奥伦行省运送更多的粮食吧!一旦前线的军队断粮了,那么后果可就严重了!另外之前为了在沙赫京斯克行省、呼合萨行省和利萨科斯行省囤积粮食,我们已经从民间收购了数百万石,如今高昌城的粮价已经达到每石八两白银,我们不能再从民间收购了,不然粮价还得疯长!”
国王穆杰希德吐了一口浊气,平复了一下愤怒的情绪,才对丞相孟台绥尔问道:“大宛国、车师国、安息国对于支援粮草的事情怎么说?”
丞相孟台绥尔犹豫了一下说道:“三国倒是都愿意支援粮草,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三国的态度都一致,这些粮草只能算是借给我们高昌国的,以后我们高昌国必须偿还,甚至还需要加上利息,如果我们高昌国买下也可以,不过每石粮食的价格需要遵照我们高昌城此时的市场价。”
“什么!气死本王了!难道这些粮食,只有我们高昌国的军队吃,他们三国的军队就不吃了吗?”
“国王陛下,三国的意思是,我们高昌国之前承诺了会承担整个联军的粮草,不然大宛国、车师国和安息国,也不会同意把破虏军所占据的十二个行省和二十八个附属国,全部归还给我们高昌国的。”丞相孟台绥尔无奈的说道。
国王穆杰希德狠狠的用拳头捶了一下身前的书桌,“答应他们!为了夺回十二个行省和二十八个附属国,一切的代价我们都得承受,立即向大宛国借两百万石粮食,向车师国和安息国各借一百万石粮食!”
丞相孟台绥尔接着说道:“国王陛下,大宛国、车师国、安息国向我们高昌国运送粮食,也需要不少的时间,为了保证奥伦行省四百多万军队的粮草供应,臣建议向奥伦行省运送一批牛羊,臣还建议把着火粮仓抢救出来的剩余二十万石粮食,也送到奥伦行省的前线。”
国王穆杰希德皱眉问道:“把那二十万石粮食都送到奥伦行省,高昌城内的粮食还够吗?高昌城的城内外,可是也有二十几万本王麾下的军队!”
丞相孟台绥尔点头说道:“国王陛下放心,在高昌城内另外两个小粮仓,还有至少二十五万石的存粮,足够应付高昌城这里二十几万军队的需要。”
“唉——好吧,就按丞相你的意思办吧!”
丞相孟台绥尔从王宫回到城内的丞相府之后,此时他的大儿子塔立格看到孟台绥尔回来了,赶快迎上去急声问道:“父亲,国王陛下……”
塔立格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孟台绥尔挥手打断了,然后孟台绥尔对周围的仆人说道:“其他人都下去,我们父子有些话要单独说。”
等仆人都离开了,塔立格赶忙焦急的问道:“父亲,国王陛下有没有怀疑?”
孟台绥尔长长吐了一口气说道:“还好,国王陛下应该没有怀疑到我们父子头上,为父把那场火灾栽赃到了破虏军的头上。”
塔立格顿时感觉整个人轻松了很多,“这次太危险了,谁也没有想到沙赫京斯克行省、呼合萨行省和利萨科斯行省丢掉的那么快,使得三个行省囤积的大量粮食都落入了破虏军之手,国王陛下只能从高昌城向奥伦行省再调拨粮食,可是高昌城最大粮仓里面的粮食,至少有一百五十万石的亏空,如果我们不放这场大火,我们一家人可就大难临头了。”
原来丞相孟台绥尔以及他的大儿子塔立格,一直利用职务之便,侵吞高昌国储备的存粮,像这处账面上有两百万石存粮的大型粮仓,存粮其实只有不到五十万石,剩余的一百五十万石粮食,早就被丞相孟台绥尔父子给偷偷卖掉了。
孟台绥尔对塔立格沉声问道:“粮仓那里处理干净了吗?”
塔立格点头说道:“父亲放心,所有知情人这次都已经葬身火海,绝对不会出现任何纰漏的。”
孟台绥尔摇了摇头说道:“这次的事情确实谁也没有想到,那处粮仓的存粮,为父本来已经有了稳妥的解决办法,只是这次沙赫京斯克行省、呼合萨行省和利萨科斯行省丢掉的太快,为父也只能采取这样断然的办法进行补救,至于那些死掉的人,抚恤金不要少了,终归是为我们家族办事的。”
顿了一下孟台绥尔接着说道;“接下来运往奥伦行省的粮食以及其他物资,我们就不要伸手了,也要警告下面的人不要伸手,如果国王陛下能把破虏军占据的十二个行省以及二十八个附属国收入囊中,对我们也有天大的好处。”
“是,父亲,我明白应该怎么做了。”
在丞相孟台绥尔的筹措下,高昌人很快就凑够了两万头牛和六十万只羊,再加上二十万石粮食,被高昌城的四万军队以及十万征调的青壮,运往了奥伦行省,二十万石粮食被分别装在了两万辆牛车上,而拉车的牛,就是准备给西域四国联军充当食物的那两万头牛。
押运这批牛羊和粮食的十万名高昌国的青壮,按照高昌国国王穆杰希德的命令,将加入西域四国联军之中,增强高昌国在西域四国联军中的兵力,四万军队在完成了运粮任务后,则会返回高昌城。
然而五月十八日的下午,这支运粮队伍,却在奥伦行省与高斯行省之间的沙漠,遭遇了破虏军一支骑兵部队的攻击,四万高昌国的军队和十万高昌国的青壮,在破虏军两个骑兵旅的冲击下,没有坚持多久就变的溃不成军,丢掉了牛羊和粮食,直接四散而逃,最终两万头牛、六十万只羊和二十万石粮食,全都落入了这支破虏军骑兵之手。
四万高昌军队和十万青壮,有近两万人死在了乱军之中,还有差不多四万人被俘,剩余的八万人则逃回了高斯行省,要不是破虏军两个骑兵旅的目标,是牛羊和粮食,逃走的人不会有那么多。
等奥伦行省的西域四国联军,得知有破虏军的骑兵部队在奥伦行省与高斯行省之间的沙漠,抢夺了原本属于他们的牛羊和粮食,立即派出了近二十万骑兵,火赶往两个行省之间的沙漠,试图把牛羊和粮食抢回来,可惜等西域四国联军的近二十万骑兵,抵达了出事的地方已经晚了,现场只留下一片被风沙掩盖了大半的尸体。
不甘心的西域联军骑兵,随后分兵追击,希望能找到破虏军的骑兵部队,不过最后全都无功而返。
五月二十一日的傍晚,在高昌国奥伦行省府特博卡城城主府的一间会议室内,大宛国的统帅法瓦兹公爵一脸阴沉的对高昌国的统帅优努斯军团长、车师国的统帅费达侯爵、安息国的统帅欧拜德侯爵和圣火教东方教区主教奥斯说道:“现在情况对我们越来越不利了,这次两万头牛、六十万只羊和二十万石粮食被劫,使得我们联军四百六十万人的粮食,已经不够四天所用,大家说一说怎么办吧?”
安息国的统帅欧拜德侯爵,在两天前就带着安息国的五个军团,总计五十万军队,抵达了高昌国的奥伦行省,至此西域四国联军已经都聚集在了奥伦行省。
高昌国的军团长优努斯苦笑的说道:“国王陛下就算还能筹措到粮食,也无法在四天的时间内,安全运抵奥伦行省的。”
这时圣火教东方教区主教奥斯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
军团长优努斯忙问道:“什么办法?”
“让各国军队从奥伦行省的各个城镇就地征粮,这个时候只有牺牲一部分奥伦行省的平民,才能保住我们四百多万军队,才能继续把圣战进行下去!”
军团长优努斯一听,立即惊恐的说道:“不能这么做!奥伦行省是属于我们高昌国的行省,这里生活的人,都是我们高昌国的百姓,我可以再向奥伦行省境内下令征调一批粮食!”
圣火教东方教区主教奥斯摇头说道:“征调能征调多少粮食,对于我们四百多万军队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车师国的统帅费达侯爵说道:“我赞同主教阁下的这个办法,目前好像除了这个办法,我们也别无选择,总不能因为缺粮就解散了我们四国的联军吧!”
军团长优努斯苦涩的说道:“可是这样做,我们奥伦行省会出大乱子的!”
安息国的统帅欧拜德侯爵随即说道:“我们这里有四百多万军队,而整个奥伦行省的人口不过一百五十万,其中还有二十多万青壮已经被优努斯伯爵征调到军队当中,这样一来,就算有乱子,我们四国的军队也可以把乱子镇压下去。”
军团长优努斯还想说什么,这时大宛国的统帅法瓦兹公爵说道:“把这份计划禀告给高昌国的国王陛下吧!如果高昌国的国王陛下同意,我们四国联军则可以继续与破虏军打下去,如果高昌国的国王陛下不同意,我们大宛国以及附属国的二百三十万人,只能离开奥伦行省了。”
优努斯一听法瓦兹的这番话,神情顿时变的黯然起来,他心里清楚,在西域四国联军解散的阴影下,国王穆杰希德很可能会同意这个残酷的计划。
当信鸽把这个残酷的计划,从奥伦行省府特博卡城,送到都高昌城之后,高昌国国王穆杰希德把一座寝宫内,能砸的东西都砸了,而丞相孟台绥尔就一直在寝宫内站着,并没有出声相劝。
等国王穆杰希德看到寝宫内已经没有东西可砸了,才扭头对丞相孟台绥尔沉声问道:“你认为这份就地征粮的计划如何?”
丞相孟台绥尔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让各国军队就地征粮,势必会让奥伦行省的平民经历一场浩劫,但是如果不这样做,四国联军马上就会分崩离析,我们高昌国也就没有机会从破虏军手中,把十二个行省和二十八个附属国夺回来了。”
“告诉优努斯,一定要尽可能保护我们高昌国平民的生命安全,不要让其他三国军队,在奥伦行省造成太大的杀戮!”183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