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打下蒙古高原
马蹄声隆隆,却是渐行渐远,看着那天边的银色云彩,也速该傻乎乎的坐在马上,呆呆张着嘴?别说也速该了,就是一向诡计多端的邰吉木也被弄迷糊了,汉人要干嘛?
突然间,邰吉木打了个哆嗦,不好,这帮狗汉人是要趁着大军集结阿尔泰草原的时候,洗劫各个部落。
邰吉木快哭了,太无耻了,汉人真的是太无耻,你不是要决战么,你定**不是英勇善战么,为何这么玩?
邰吉木想的一点都不错,两路骑兵分开后,又迅速分成十几支千人队,足迹遍布整个阿尔泰草原。阿尔泰草原地域广袤,骑兵一旦奔跑起来,再想追上就有点难了。邰吉木有些傻愣愣的,俺巴孩汗也被气的七窍生烟,现在各部勇士都集中到阿尔泰来了,部落里可就剩下老弱妇孺喂养牛羊了,这要是被定**铁骑突袭,后果不堪设想啊。也速该叫嚷着大家不要慌,可有什么用?尤其是塔塔尔部的扎木合,直接跳脚大骂也速该王八蛋,因为塔塔尔部就在阿尔泰草原北边,离着扎布汗河最近,定**铁骑要劫掠部落,塔塔尔部首当其冲。
扎木合现在恨死也速该了,都是这个该死的,去惹定**干嘛,不知道这个赵有恭凶蛮不讲道理么?都说汉人讲道理,讲文明,以德报怨,可赵有恭就是个另类,这些东西在他身上一点没体现出来,什么无耻事都能干得出来,眼下就领着人去抄部落老巢了,明明大军决战,却又不战,跑到后方祸害臣民百姓,可恶,可恶至极。扎木合觉得赵有恭就是个凶狠的狐狸,把这头狐狸逼急眼了,什么事都敢干。扎木合领着手下八千多部落勇士要回去救援,也速该劝阻无用,没有办法了,也速该只好对俺巴孩汗恳求道,“可汗,不能分兵啊,谨防有诈,若是汉人诱我等分散,好好逐个击破,如何?”
可以说也速该担忧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俺巴孩汗也觉得非常为难,此时俺巴孩汗也感觉到赵有恭的可怕了。可以说那狗汉人用了一招光明正大的阳谋,他就摆明了无耻了,我就要对你们各个部落动刀子,你们救还是不救,不救,没关系,顺利砍杀。分兵去救呢,谁知道那汉人接下来还有什么应对。邰吉木也有点同意也速该所说的,但人家扎木合要回去救援自己的部落,难道还不允?
也速该在俺巴孩汗面前絮絮叨叨,扎木合返过身来破口大骂道,“也速该,都是你连累了我各部子民,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这里妖言惑众,老子才懒得管你们呢,总之,要老子眼睁睁看着汉人去毁我家园,那是万万不能的,你们要合兵与汉人决战,随你们。”
当着俺巴孩汗的面,扎木合便口吐秽语,可见已经怒到一定程度了。虽然俺巴孩汗并没有多么足够的威望,但平时,大家还是很尊重的,不过眼下,扎木合也顾不上给俺巴孩汗留面子了。一同脏话下来,俺巴孩汗脸色也有点异样了,伸手阻止想要训斥扎木合的邰吉木,他皱眉道,“随他去,咱们速回达密里部,争取在那里拦住汉人骑兵。”
俺巴孩汗的决定,算是眼下最好的选择了,达密里部就在肯特流域西面,东面就是篾儿乞部和乞颜部,只要堵住达密里部,就能逼得汉人决战。达密里部两边是乌鲁古河分支,骑兵无法四散,在那里汉人无法做到像阿尔泰草原这样分散出击的。由于扎木合带走了八千多部落勇士,现在剩下的也就两万多人,这两万多人大都以乞颜部和篾儿乞部为主,扎木合心系塔塔尔部安危,这些乞颜部骑兵也是同样,他们可是心急如焚的想要赶到达密里部与汉人决战的,要是让汉人跑到部落中肆虐,那后果不堪设想了。
一帮子蒙古骑兵拼命往回赶,可他们的心急也正好被赵有恭利用了。其实从一开始,赵有恭就没想过一本正经的跟蒙古人在阿尔泰草原决战,开什么玩笑,蒙古大军三万多人,定**才两万铁骑,就算能打败蒙古骑兵,到最后也是损失惨重,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赵有恭是绝不会干的。他就是要通过分兵调度蒙古大军,从中捕捉战机,果然,分兵之后不久,机会就出现来,扎木合竟然离开大队,带领本部部落骑兵赶往塔塔尔部。得知战机出现后,赵有恭直接调转马头,萧芷蕴放了一支响箭,分散在四周的定**骑兵迅速集结,很快就朝着塔塔尔部集中。半个时辰后,扎木合还在心急火燎的赶路,他却不知道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中闯进了定**布下的陷阱。
当扎木合领人靠近塔塔尔部二十里范围的时候,庞赫就从西北方杀出,直接绕到扎木合所部后方,等到包围圈彻底完成后,方才让人放了手中响箭。连续几支响箭冲天而起,相隔时间并不是太久,定**能看到响箭,扎木合也能看到,此时扎木合也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劲儿了。定**骑兵就是速度再快,也不肯能一个人影都没有吧,难道真的上当了?
扎木合反应的不算慢了,但还是有些晚了,当他意识到风险来临时,西边已经出现一股银色洪流,沉重的马蹄声,震得草原颤抖,这是一支威风凛凛的铁血骑兵,气势恢宏,与刚才逃窜的那些骑兵判若两人,萧岿一马当先,倒刺银枪倒拖,划着地上的青草,萧岿曾经出兵蒙古高原,所以扎木合是认识这位辽国大将的,“萧岿大将军,竟然是你!”
萧岿微微一笑,长枪一指扎木合,淡淡的笑道,“扎木合,现在你已经陷入埋伏之中,识相的还是速速下马归降,否则,就别怪本将不念旧情了!”
旧情?萧岿与扎木合能有什么旧情,有的只是仇恨罢了,当年萧岿领兵征讨蒙古高原,杀了不少人,可以说扎木合恨死萧岿了,还旧情?身边有八千多可战之士,扎木合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胆怯,持起钢刀,鄙夷道,“混蛋,真以为老子怕你们么?就凭你们,想要灭我八千勇士,做梦吧!”
萧岿也懒得跟扎木合废话,打个手势,身后几千骑兵开始严阵以待起来,铁索连环马顷刻间结阵完成,一共四个方阵,朝着扎木合的蒙古骑兵掠去。扎木合只是听说过连环马,哪里与真的交手过,他还按部就班的按照以前的方法做,一些弯刀骑兵挺在最前方,以勇猛之士做尖头兵,形成几个锐型阵朝着定**插去。如果是平时,这种冲锋阵型自然是杀伤力巨大,可眼下,面对铁锁连环马还用这招,就有点作茧自缚的味道了。只见那锐型阵先头冲过去,战马就被铁锁割断马蹄,随后锐利的铁锁划过,战马嘶鸣声哀嚎响起,那些落地的蒙古士兵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砍了脑袋。陷入铁锁连环马中,任你再厉害,再强横,依旧只有殒命份。除非你有高超的武艺,否则连拼命地机会都没有。
第一次交锋,蒙古骑兵如割麦子一样倒下去,不待扎木合感慨,庞赫的骑兵也已经赶到,配合着铁索连环马,将反应不及的蒙古骑兵分割成好几股,随后千人队相互配合绞杀。定**配合有度,反观蒙古骑兵,则已经乱的不成样子,由于被分割城好几股小队,各部互不统属,任凭扎木合如何叫喊,已经是不管用了,随着包围圈不断缩小,等待蒙古骑兵的只有毁灭。渐渐地,连扎木合自己都有些绝望了,因为没人能跑得出去,面对布防在四周铁锁大阵,冲出一个死一个,那简直是一道血肉剿杀场,曾经见识过铁浮屠,可连环马却比铁浮屠还凶狠,至少面对铁浮屠打不过还可以跑。
一场交锋,蒙古骑兵惨败,当扎木合以为自己随时就可能殒命时,那些配合绞杀的定**骑兵却停住了,扎木合有些呆呆的,怎么停手了?要是再加把劲儿,这八千勇士也就剩不下几个了,随着人群分开,一个身着黑色锁子甲的女人出现在阵前,那女子手持圆月弯刀,淡淡的笑道,“扎木合,怎么样,还不投降么?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这些部落勇士,以及二十多万部落子民想想吧,你的坚持,可能会害得他们全部殒命。”
来人自然是海东珠了,赵殿下可没想过完全剿灭蒙古人,后期建设城堡,可还需要不少青壮呢,所以还得留下来一些才行,而劝降的工作,自然是海东珠来做最合适了。
“海东珠,你也是我蒙古儿女,怎么可以说出如此话来?”扎木合怒目圆睁,似乎要吞了海东珠一般。海东珠的话还萦绕在耳边,搞得扎木合有种气血上涌的感觉,回头看向那些部落勇士,这些勇士一个个垂头丧气,满脸呆滞,显然是被刚才一场杀戮吓住了。谁不怕呢?面对定**骑兵,竟然一点还手余力都没有。蒙古人是一个崇尚强者的民族,败了,没有恨,只有佩服,因为这次,定**没有任何阴谋诡计,就是光明正大的正面厮杀,只不过人数相差有些多罢了。
这些勇士是无辜的,那些部落子民更是无辜的,扎木合觉得自己没有权力让这些人陪着他去死,所以,仰天长叹一声,扎木合丢下了手中钢刀,“海东珠,某家降了,你告诉秦王殿下,必须善待我族,否则,我扎木合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哼哼,扎木合,你放心就好,只要你肯降,定会保塔塔尔部太平无事,不过你要是敢阳奉阴违,瞎捣乱,那就莫怪别人心狠手辣了!”海东珠知道扎木合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但她不得不出声警告一下,免得扎木合真把她海东珠当成了仁慈的傻子,当然这些话也是替殿下说的。
扎木合投降,余下的塔塔尔部骑兵也选择了放下刀枪,当塔塔尔部残兵被绑缚着踏上去往贝加尔湖时,他们在路上碰到了同样被转移的部落子民。这就是赵有恭的构想,他要将这些蒙古反对部落连根都带到贝加尔湖去,只要他们还敢作乱,就杀了这些部落子民,而且贝加尔湖城堡建成后,也需要一部分子民的。当然,大战开始前,赵有恭已经从关中调集人手,眼下谢贶正押运着材料已经相关人才赶往贝加尔湖,估计半个月后就可以开始建城计划了。
塔塔尔部的陷落,彻底打开了通往达密里部草原的路,其实这一战并没有浪费太长时间,当扎木合选择投降时,俺巴孩汗所率领的队伍还离着达密里部很远呢。为什么会这样?这就是朱武的能耐了,朱武以五千骑兵,一路上不断袭扰,搞得蒙古骑兵不胜其烦,就这样走走停停,很快就把俺巴孩汗等人惹毛了,他们转身要战,朱武就领着骑兵遁形,他们要走,定**骑兵再次出现,派出小股人马阻拦,却又被定**骑兵吃的连渣滓都不剩。可以说,朱武将骑兵游击战运用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俺巴孩汗等人的行军速度犹如蜗牛,本该傍晚时分就能到达达密里部草原的,现在倒好,快擦黑了,还离着达密里部有五十多里地呢。五十多里地,对于骑兵来说不算什么,但那是正常的骑兵才行,偏偏如今的蒙古骑兵放不开马蹄,五十多里路,要这么走,非走到明天天亮不可。邰吉木也心急的很,众人聚集在一起,最后想了一个办法,让也速该领五千多人断后,争取拖着那些汉人骑兵,但也不要与汉人骑兵决战。
邰吉木的主意是不错,也速该也这样做了,可他们没想过这样一来,前去达密里部的骑兵相比定**已经不占优势了,更何况蒙古骑兵一路疾行,人困马乏,更是占了不小的劣势。而朱武,他根本无需跟也速该的兵马决战,只要拖到达密里部大战结束,等来萧岿和庞赫的援军就可以了。朱武相信塔塔尔部的战斗不会持续太久,因为殿下有这个能力,因为单单针对塔塔尔部,定**占据绝对的优势兵力,如此情况下,殿下要是不能迅速打败扎木合,那就不是战无不胜的秦王殿下了。
达密里部,离着塔塔尔部并不远,占领这里后,赵有恭就下令士卒进行了短暂的休整,大约寅时,大军边向东挺进达密里部,而此时的也速该还在为朱武的骑兵头疼。每当也速该想找朱武的骑兵谈谈心的时候,就发现之前还耀武扬威的汉人骑兵不见了,至于去了哪里,人家在睡觉呢。倒是也速该,好不容易想休息下了,就立马被乱七八糟的声音搞得神经错乱。
也速该不好受,俺巴孩汗也不好受,这连夜赶路,别说忍受不了,胯下畜生也受不了,不过好歹敢在寅时抵达达密里部了。看着达密里部传来的亮光,感觉到分外亲切,从没觉得过蒙古包这么温暖。一入部落,邰吉木就忙着让大军休息下,不过没等这些蒙古骑兵卸下兵甲,就听留在外边的斥候匆匆来报,“可汗,可汗,不好了,汉人骑兵,打过来啦....”
一听此话,俺巴孩汗差点没晕倒过去,搞什么鬼,刚刚才到,汉人的骑兵就来了,这是要整死人么?
俺巴孩汗不想这个时候打,勇士们累的都成哈巴狗了,这个时候打,会是什么结果?可不打行么,任由汉人占了达密里部,直接攻打乞颜部?不能轻易放弃达密里部,就算打不了也得打。邰吉木恨得牙根直痒痒,可恶的汉人,是算准了时间跑来攻打达密里部的么?
还别说,赵有恭确实是掐准了时间的,一直等到斥候报告蒙古骑兵到达达密里部南边十里外后,才下令大军放弃休整。哼哼,敌方人困马乏,我部要是不率先攻击,岂不成傻子了?
达密里部一战,可以说一点悬念都没有,仓促应战的蒙古骑兵根本不是定**骑兵的对手,一交手就被打了个落花流水,想趁着天没亮逃跑,可能性也很小,因为战马疲累,跑不过定**的战马的。混战中,邰吉木被庞赫一枪戳死,俺巴孩汗仗着胯下千里良驹逃出达密里部,不过身后骑兵紧咬着不放,辰时初,在达密里部东部河流,俺巴孩汗被狼牙箭钉死在河边。
这一战,比塔塔尔部大战还轻松,其顺利程度,连赵有恭都没有想到。为了震撼蒙古各部,赵有恭做了和后世大金国一样的选择,他下令砍下俺巴孩汗的头颅插到旗杆上。这么做,一定会激怒蒙古各部,但同样也具有足够的威慑力。如果怕蒙古人报复,就要选择退让,那太可笑了。如果今后定**挡不住蒙古各部,那只能说定**变弱了,失败是理所当然,只要定**保持强大,今日之举,会一直让蒙古人铭记在心。
赵有恭没有在肯特流域停留太久,大军劫掠蒙古高原,随后就是乞颜部、篾儿乞部随着塔塔尔部成为俘虏,庞赫派代军去驰援朱武,也速该也是个识时务之人,自知没有反抗的余地,当即选择了投降。当闻听也速该选择投降后,赵有恭大皱眉头,又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物,这种人搞不好,会成为心腹大患的。对此,萧芷蕴出了个主意,把也速该调到关中任职,免得生出后患。赵有恭没有别的选择,杀了也速该?呵呵,人家刚投降,没理由的杀了,以后还如何招降蒙古各部?
宣和六年五月二十八,定**席卷蒙古高原,掠走蒙古各部几十万牛羊,还有五十多万人口,而这些人也全部被送往贝加尔湖支援建城一事。
六月的曼祖尔卡依旧清凉无比,也许这就是北地唯一的好处了吧,赵有恭与朱武等人聚集在帐中,在商量着什么,而在帐外南边不远处,许多蒙古人扛着石料。从昨天开始,就已经开始准备建城了,按照赵有恭的想法,是要在伊尔库茨克所在地修建一座城池,取名西伯利亚城,城池规划完全出自工部,赵有恭负责审阅。
如今在商量什么呢?其实很简单,就是如何安置埃文基人、布里亚特人而已,按照计划,赵有恭会先期在贝加尔湖驻兵一万,统兵将领为吴璘、姚固,吴璘勇武机智,姚固为人老成持重,一老一少相得益彰。但是一万驻兵,对整个西伯利亚来说还是有些少了,所以要彻底掌控西伯利亚,还得靠蒙古人和布里亚特人才行,可众所周知,布里亚特人和埃文基人那是恨死了蒙古人,尤其是让大洋马叶琳娜和海东珠欢快的合作,简直是天方夜谭。
最后没有办法了,只能听萧芷蕴的,让海东珠主持西伯利亚事务,留谢贶在此帮忙,另外还得把大洋马带走,免得大洋马那火爆性子惹出什么乱子来。当萧芷蕴说出自己的主意后,赵殿下咧着嘴一阵苦笑,让大洋马乖乖地跟着回关中,这不是开玩笑么?
西伯利亚城正在如火如荼的修建着,赵殿下也在想着如何说服大洋马。而此时,关于蒙古高原的事情已经传到了大宋境内,对中京大定府的完颜宗望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定**控制了蒙古高原,不就对大金国形成包围之势了么?当然,赵佶也不会太高兴,因为转眼间,他发现自家侄儿统领的土地比他这位大宋官家还要广阔了。
东京汴梁城一个幽静的宅院里,黑袍人盘腿坐在池塘边,他看着池塘里的莲花,一动不动,在他身上,有一股冷气冒出,即使六月里,已经能感觉到一丝冰凉。
突然黑袍人发出一声嗤笑,赵有恭啊赵有恭,果然厉害,不仅破了听雨阁的计划,还趁机打下蒙古高原。还有那个恩师潘龙城,他怎么样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