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4章 前后一阵乱(1 / 1)

风花醉 少穿的内裤 2086 字 9个月前

柴氏一时间没有大的动作,赵有恭在太极宫里待的也有些厌烦,于是换上一身便装,晃悠悠的出了皇宫。对于逛街这种事,木娘子肯定是不会放过的,皇宫里枯燥乏味的日子她也呆够了。只不过,木娘子身后总是跟着一个岳老三,着实有些大煞风景了。

岳老三是个非常简单而且实诚的人,一直做着称职的保镖兼职打手的角色,木娘子这些年惩治了不少人,岳老三可是立了大功。木娘子一身蓝色长衫,手拿折扇,宛若翩翩佳公子,岳老三却是一身黑袍,宽大袖子,头顶一撮黄毛好像几个月没洗过一样,扛着一把鳄鱼剪,绿豆眼都瞅瞅西看看的,真不亏了凶神恶煞的名字。

“好久没出来逛过了,咱们去哪?”木婉清并没有什么目标,但她知道赵有恭可不是那种随便乱逛的人,果然,赵有恭淡淡的笑道,“去丽人街吧,前些日子叛军攻城攻的猛,集市遭到了很大程度的破坏,也不知道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

丽人街绝对是长安最繁华的集市了,经过几年的发展,说丽人街是大宋最繁华的集市也不为过,在这条长街之上,白天有着繁华的商贸,到了晚上还会有夜市,总之,不过子时,街上是不会平静下来的。行走在丽人街街道上,繁华热闹的程度虽然比往年小了许多,但恢复的还算不错。路上行人,对赵有恭三人却是敬而远之,不是因为他们认识赵有恭,而是因为旁边这位岳老三太过唬人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走着走着,赵有恭就觉得周遭的眼神不对劲儿了,回头一看,岳大侠正鼓着腮帮子朝别人摆弄钢渣胡子呢。看到这一幕,赵有恭真想一脚将岳老三送回姥姥家去,有这个徒弟在,走到哪里都不会缺少关注度。

快到望月楼的时候,忽然听到头顶传来一阵清脆的喊声,“姐夫,姐夫,这呢,你这个时候怎么跑出来了?”

抬头一看,不由得一阵苦笑,这不是朱家二娘子么?只见朱凤英一身白色罗纱,长发梳成一个发辫,看上去简洁利落,却又不失雅贵。正好走的有些累了,木娘子耸耸肩举起手打了个招呼,随后领着岳老三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朱二娘子打小就是不安分的主,搬到长安后,又与地头蛇阿九经常厮混,所以养成了一种彪悍的性子,不过二娘子这性格恨得木女侠喜欢,好多次朱琏数落二娘子的时候,木女侠都会出面护着,时间久了,几个人的关系也亲密起来。包房里,早就备好了茶水,木婉清也不客气,放下折扇,润了润喉咙,“二娘子,你怎么有闲心跑到集市上来了,小心宫里那位知道了,又来说你!”

木婉清说的可一点都不假,这两年朱大娘子为了自己亲妹妹的事情可没少发愁,眼看着朱凤英年龄越来越大,朱琏就想着赶紧给妹妹找个婆家,条件相当的年轻人也找了好几个,但全都被朱二娘子给整黄了。尤其是户部侍郎焦作芳的儿子焦琳,这焦琳年方二十,可谓一表人才,人品极佳,又粗通武艺,在长安一带名声非常好。可焦琳见了朱凤英几面后,从此就开始躲着朱二娘子走了,朱琏找焦作芳商谈婚事,结果吓得这位老侍郎先生连忙摆手摇头,反正就是不同意。朱凤英怎么整治焦琳等人的,朱琏不知道,反正自那以后,朱家二娘子就得了一个响当当的外号,长安鬼见愁。堂堂大王妃的亲妹妹得了个鬼见愁的名号,想想都觉得可笑。本来今年,朱琏是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解决掉这个麻烦的,奈何战事焦灼,这事也就耽搁了下来,不过朱琏还是加强了对亲妹妹的监视,免得这位小祖宗又搞出什么麻烦事来。

听木女侠一阵打趣,朱二娘子丝毫不以为意,托着下巴乐滋滋的笑道,“婉儿姐,你可别吓我,这次出来可是有正事要办的,崔姐姐让我帮忙盯着集市物资行价呢。”

“哟,还真有正事啊”这时候赵有恭也慢悠悠的走了上来,一进屋便做到了一旁,大马金刀的喝起了茶水,“倒是说说,你在这待着,有什么发现吗?”

至少赵有恭不觉得二娘子能发现什么,就她这样美滋滋的待在望月楼里,能有什么发现?结果出乎意料的是,朱二娘子杏眼一瞪,哼哼道,“忒得小瞧人了,最近米粮价格可是越来越高呢。小妹也打听清楚了,最近秦凤路以及永兴军路南边收购米粮的人越来越多了,估计跟叛军有很大关系呢。不过长安附近情况好了许多,这种情况并不是很严重。”

赵有恭不禁对朱凤英有点刮目相看了,歪着身子盯着朱凤英瞧了瞧,“没想到你这丫头还真有点真本事,那你倒是说说,叛军为什么收购米粮呢,他们的存粮可够支撑一段时间呢。”

“那小妹哪里猜得到,反正缺粮了呗,如果不是缺粮,干嘛高价收购米粮?”朱凤英顿时露出了原形,赵有恭莞尔一笑,懒得逗弄朱二娘子了。不过他还是陷入了沉思之中,从各方面得到的情报看,柴氏收购米粮的事情恐怕不会有假了,柴氏真的是缺粮么?未必,赵有恭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小,可为什么柴氏还是要这么做呢?柴氏能征集到多少米粮,恐怕不会太多,这一点自信心赵有恭还是有的,关中百姓还是非常认可定****的,再加上秦王府的宣传,百姓都很抵触柴氏,更何况柴永浩一路打到咸阳,干了一系列的恶事更是罄竹难书,老百姓对柴氏恨得咬牙切齿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可一点不像柴可言的风格,这个女人到底要玩什么鬼把戏?

休息片刻,赵有恭便起身离开,临走还不忘嘱咐道,“二丫头,也别在外边疯太久,差不多就回去吧,省的你姐姐担心,还有,以后不要单独往外跑,知道么?”

朱二娘子伸伸舌头,算是给了个答案。离开望月楼,木婉清便饶有兴致的笑道,“恶贼,咱家二丫头是什么心思,恐怕你不会不明白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就打算这么一直耗下去?”这些年朱凤英为什么迟迟不肯嫁人,无非是等着一个答案罢了,这一点赵有恭知道,朱琏也知道,可赵有恭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如今被木婉清追问,显然是躲不过去了,赵有恭摇摇头看了看有些稀疏的云彩,“婉儿,你还看不出来么,不管是我,还是大娘子,都不希望二丫头陷进来,来到秦王宫,未必就是福气,这一点你应该深有体会!”

说罢,赵有恭继续往前走去,独留木婉清还在思考着这些话。或许,恶贼说的真的很对,尤其这段时间,秦王宫的女人到底扛着多大的压力,还有玉蟾奴的事情,更是说明秦王宫并不是一个福地,这也是朱琏不希望二娘子继续入秦王宫的原因吧。只是感情的事情,哪是那么容易说的清楚地,朱琏和恶贼这么想,二丫头可未必会这么想。

一路向南,不知不觉中来到了枫树林外,如今的枫林还是一片翠绿,但秋风已经扫过,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会一片火红了。从枫林往西不远处,便是久负盛名的感业寺了,不到酉时,一轮钟声响起,惊起一片飞鸟。行走在山间小路,眼看就要到感业寺了,木婉清却停住了脚步。

时至今日,木婉清竟有种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秦红棉的感觉,不过赵有恭却神色轻松,秦红棉这种女人,是注定当不了尼姑的,哪怕她再怎么修行,修的也只是皮毛,而修不了心,否则前些日子也不可能大开杀戒了。拍拍木婉清的肩膀,小声道,“去吧,有什么可担心的,她又不是吃人的老虎,还能拿我们怎么样?再说,她毕竟有伤,于情于理咱们得去看看!”

落日的钟声,不知道在迎接着谁,简单朴素的房间里,一张桌子,一张香案,一张床榻,香案上放着一个木鱼,只是木鱼染着灰尘,可见房间主人已经很少没有敲过木鱼了。窗口坐着一个长发如瀑的女子,他手里拿着的不是浮尘,而是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就像赵有恭说的那样,秦红棉天生六根不净,断不了红尘恩怨,来感业寺时间不短了,还舍不得手里的刀剑。寺里的主持也死活不愿意给秦红棉剃度,开什么玩笑,一个整日里研究杀生的女侠,敢收入佛门么?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秦红棉也不开门,只是淡淡的问道,“是婉儿吧,就知道你会来,放心吧,娘没事的!”

赵有恭顿觉得好笑,像秦红棉这样的女人还真是少见,明明当不了尼姑,还死活赖在人家感业寺不走,说是出家,不如说混吃混喝为好。木婉清没有推门,赵有恭帮忙伸手推开大踏步走了进去,看了看房间摆设,不由得啧啧称奇道,“秦女侠,没想到你还真能待啊,倒是让本王没想到!”

秦红棉却是懒得理会赵有恭,放下手里的剑,伸手示意木婉清走过来,拉着木婉清的手,颇有些不怀好意道,“婉儿,你可别犯傻,如今关中的形势可不怎么样,你可别给某些人陪葬。实在不行,娘就带你回幽谷,也省得整日里担惊受怕的。还有呢,要是谁欺负了你,要跟娘说,娘饶不了她!”

秦红棉话里指的自然是朱娘子了,不过木女侠赶紧摇了摇头,“娘,说什么呢,朱姐姐她们对孩儿很好呢,官人对我也很好,你不用担心的。倒是你,一个人在感业寺,要多加小心才是。”

听着秦红棉母女对话,赵有恭总觉得不太对味儿,怎么感觉是批斗大会呢?天边斜阳越来越低,当傍晚降临,赵有恭也踏上了回宫的路。秦红棉倚着石墙,感受着一丝微凉,看着二人的背影越来越虚无,最终嘴角泛起一些笑容,这个赵有恭,还真是风采不减当年,只是身上的威势越来越足了。在感业寺呆的久了,多多少少会受到一些感化,如今秦红棉身上的戾气少了许多,添了几分淡然,这一生注定无法与这个男人产生交集的,或许望着,守着,就已经足够了。

时间匆匆,没人能挡住岁月的脚步,从撤兵到现在已经过去八天了,林冲驻扎在河中府,觉得非常不舒服,因为到现在都没有行动的机会。就在他有些忍受不住的时候,长安方面送来了一封密信,信中命令林冲近期要展开行动,看到这份命令,林冲多少有些兴奋地,当即将杨志和萧允武找到了身边,商量起了接下来的作战方案。

断粮道,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所以必须有充足的准备才行,其实这段时间大家也一直在思考具体该如何断粮,萧允武建议道,“大将军,以我们的兵力如果直接袭击风陵渡的话,恐怕会得不偿失,一旦引起叛军注意力,以后想要偷袭风陵渡就有些困难了。所以,末将觉得不如先打鄠县,华阴县大军的粮草大半都在鄠县,我们如果偷袭成功,毁了鄠县辎重,叛军就必须在短时间内在风陵渡调集大批粮草。我们就可以耐心等着了,只要叛军辎重从南岸运到北岸,就有机会半路捣毁这批粮草了,另外,之前备好的船只也可以从下游朝风陵渡进攻,其中不少小船可以多存引火之物,只要配合得当,我们就可以一战毁掉叛军大半粮草。”

林冲笑着点了点头,稍作思考,便笑道,“好,就按萧将军的办法做,杨将军,这攻打鄠县的事情由你去如何?”

杨志正求之不得呢,哪里会拒绝,当即起身拱手接了命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