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的事情,因为答应了警方不发到网上,所以一直没有在单章里说。
有兄弟姐妹们问起,也有兄弟姐妹怀疑我没戴口罩被打之类的……
那就还是简单说了一下大致经过吧。
不提及任何地点和名字,不算违反和解协议吧?
早上把小孩送去幼儿园之后,我和老婆去打新冠疫苗。
那天下雨,队伍排得很长,在雨地里搭蓬子,大概一个小时才进到室内。
现场乱糟糟的,室内还有几个队要排。
首先是一个扫码、拿表的队。
但当时队伍里很多人并不知道要拿表,扫了码之后,我和老婆就跟着前面的人去了量血压的队。
然后量血压的时候,前面的人听医生说要填表才能量血压。
于是他们就返回先前的队伍拿表,我也跟着他们一起返回拿表,我老婆继续排量血压的队。
前面的人都拿了表然后返回了量血压的队,当我去拿表的时候,负责发表的那位男性工作人员突然发难,指着门外说不要插队,让我去队尾排队再来拿表。
就是那个要在雨地里排一个多小时的队。
我向他解释说我是排了队进来的,和刚才几个拿表的人一样,也是从量血压的队返回过来拿表。
他不听,就是吼我,让我返回外面雨地里的队尾重新排队拿表。
这期间仍然有人返回拿表,他都没有阻止,我不太明白他为什么单单要阻止我拿表,而且我刚才确实是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伍进来的,在队伍里扫了码,只是和前面的人一样,不知道要拿表,现在和他们一样返回拿两张表填写,又不会耽误他的事情,更不会影响到后面排队的人。
让我现在返回到雨地里的队尾,重新排一个多小时的队就为拿这两张表,我不可能接受。
在那天之前,我已经去过社区医院两次,都是排了很长的队打疫苗,但是快轮到我的时候,疫苗没了。
我不想这第三次又空跑。
重新排队,谁知道到时候疫苗会不会又没有了?而且我确实是正常排队进来的。
我只能一遍遍向他解释,还指着我正在量血压那边排队的老婆,向他说我是排了队的,他仍然不听,语气也越来越凶,反正就只有一句话,让我去外面排队。
他如此不讲理,我也不想再解释什么,于是自己伸手去他旁边拿表。
他立刻起身把所有的表都抱着收了起来,然后大声吼着:“你搞么事(干什么)?你搞么事(干什么)?”
他一边吼一边推我,他长得很壮,把我往后推得踉踉跄跄。
我说我就是过来补拿两张表而已。
他继续推搡我,然后威胁我说:“信不信今天我让你打不成疫苗?”
我说:“我响应国家号召过来打疫苗,我又没有做任何违法违规的事情,你有什么权力不让我打疫苗?”
他语塞大怒,继续猛推我,我拿出手机警告他,说再动手我就把这一切拍了发到网上。
他立刻怂了,返回了他的座位坐了下来。
我再次走了过去,拿了两张表格,这次他什么话也没说,也没再阻拦了。
这期间有不少人都自行过来拿了表,也没见有工作人员进行阻拦。
我不太明白他刚才为什么突然对我发飙。
而且那样推搡我,已经算是动手了。
但我也不想惹事,也没准备投诉什么的,拿了表格就和我老婆继续排别的队,量了血压,再次排队扫码,拿到药盒,然后排队把疫苗打了。
原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我们打完疫苗在大厅里坐了半个小时之后,便起身准备离开社区医院回家了。
万万没想到,我刚一走出社区医院的大门,就被他一把揪住衣领,像拖麻袋一样往雨地里拖。
他长得又高又壮,把我身上穿着的雨衣当场扯破撕烂。
当时我吓懵了,大声呼救。
周围人多,而且很多社区工作人员和志愿者,看到这一幕都围过来试图把他拉扯开,他挥拳打我也被我躲开,期间我一直没还手。
社区医院领导出来之后,他终于被工作人员劝开,听我说要报警,他就转身走了。
一开始社区医院不承认他是他们的人,但我指出他就是发表格的人,而且先前穿着社区医院的马甲,社区医院才没有再抵赖。
他们这时候是承认那人打了我的,他们把我带去了办公室,说给我解决问题,但一直没有人出面,就把我们晾在那里。
见长时间没有人解决问题,于是我报了警。
警方过来之后,把我和老婆带去了派出所,晾了一阵子之后,开始做笔录。
下午的时候,终于把他找了过来。
双方在调解室进行调解。
当时我心里的诉求很简单,就是他打了人要道歉,然后赔偿我的雨衣20块钱,还有10块钱打车费,毕竟从派出所回家还有两站路,当时又下着大雨,四点钟还要去幼儿园接小孩。
他来了之后首先道歉,但始终坚称是我插队,然后说他没打我,只是站在门边抽烟,正好看到我出门,于是走过来想和我谈谈。
对于他的撒谎,我无法接受。
和他一起过来的社区领导、社区医院领导也一改先前的态度,都一起指责我插队,说他只是在维持秩序,方法不当而已,他们都相信他的说法,不相信我的说法。或者说‘选择’相信他的说法。
包括派出所的人,也没有人相信我,语气中对我各种嘲讽。
我只要说话就被各种吼,没办法,我要求他们去看监控以证清白,但他们一直不提这事儿。
我自己又没有权力看监控。
打人的人终究心虚,一番僵持之后,说要我们提条件,问我们想怎么解决。
因为他们道歉态度不诚恳,还一直撒谎,我无法接受他们没有诚意的道歉,所以我改变了原本索赔30块的打算,开口要他赔偿2000。
他们不答应,然后派出所带他们出去谈话,谈完之后说他们不同意赔偿然后就离开了。
我猜想有可能是知道了我笔录里如实供述了我并没有受伤之类的,所以知道不用承担责任,于是就走了。
警方对我们说,因为我没有受伤,所以调解完毕,他们派出所的事情也做完了,如果我对调解有意见,可以找律师去法院提起诉讼,然后对我说,我可以去申请鉴定,但如果连轻伤都没有的话,诉讼也是很难打赢的。
意思就是我自己要承担所有费用。
我找他们要监控,他们说我无权查看,说只有我打官司的时候,法院通知他们,律师才有资格过来调看监控。
我当时就回了几句,我说等我找了律师,第一件事就是调监控,官司打不打得赢不要紧,我会把监控视频,里面我是否插队、他在大厅里推搡我、他在门口堵我打我这几段视频全都发到网上,让网友们来评论是非对错。
我老婆也气极,当时也威胁说要继续打市长热线,找督察组、找巡察组。
最终他们答应了会去调看视频,几天之后再通知我结果。
从派出所出来,我老婆直接气哭了,觉得受了欺负,又没地方说理。
我当时心里也很悲哀、愤怒,但仍然笑着安慰她,说反正对方也已经道歉了,这件事就过去了吧,就当今天派出所一日游了。
两人灰溜溜地在雨地里沿着街边往家走,两站路,淋了一身的雨。
心情比天空还灰暗。
但我一直努力在笑,安慰我老婆说,对方既然道歉了,我们就算是赢回来了。
打官司、打市长热线、找督察组、找巡查组什么的,其实都是随口放的狠话。
没时间也没精力去做那些事情。
而且不一定有结果,可能会让自己更生气、更伤心。
只能强迫自己尽快忘掉那一切,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
有可能是我们放的那些‘狠话’起了作用。
当天下午派出所就去调看了监控。
监控很清楚地记录了我进入社区医院的一切,我没有插队,我只是和别人一样,从量血压的队伍里返回找他要表格。
他不给我、推搡我、我一直没还手。
然后在我们打完疫苗之后,他守在门口堵我、揪我衣领打我,一切事实在视频里都清清楚楚。
笔录时是谁在撒谎一目了然。
派出所把那位打人者又叫了过去,进行了长谈,具体内容我就不清楚了。改口称他误会了我插队,所以才有那一幕。临走时他向派出所的人鞠躬,应该是知道自己错了,而且没办法狡辩。
这事儿我也是晚上听派出所的人说起才知道的。
派出所电话通知我晚上八点过去私下谈谈。
晚上我再过去的时候,他们的态度和白天完全不一样了。
派出所的人都很客气,对我们说那人经济很困难,让我给他们派出所一个面子,说我并没有被打伤,得饶人处且饶人,把赔款额降一降。
最后说好赔八百。
我懒得再计较什么,说起来,以那视频为证据,我就算跑去医院做个全套检查,说自己脑袋疼之类的住半个月,他都得承担。
但是,得饶人处且饶人。
社区医院也承诺,说给我免费进行身体检查。
我拒绝了。
我不想再见到那些人。
我只是把那天的事情向读者们描述一下,让读者知道老魔不是个不守规矩的人,如果我发的这些东西算违反了和解协议,我会随时删除。
再次感谢读者兄弟姐妹们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