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顾篱落的话,薄文疆微微愣了两秒,竟一时没能说什么。
按说作为家长,他这个时候应该表态的,可那一刹那,薄文疆似乎被某种遥远的记忆给怔住了似的。
恍惚间,他似乎见过这样一个女子。
坚定,骄傲,孤立于俗世之上,闪耀着让人移不开眼的目光。
“你……”
“咚咚咚”
薄文疆正想说什么,房门被人从外敲了两下,接着便看见薄瑾修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
他一进来,先是扫了眼屋子里的氛围,见没什么事儿,才暗自松了口气走到顾篱落身边。
顾篱落在他走近的时候就站了起来,然后在薄瑾修朝她伸出手的时候,微微一笑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没事吧?”薄瑾修低声问道。
虽然知道大概率不会有什么事情,但薄瑾修到底还是忍不住上来了。
顾篱落摇了摇头,无声道:“没事。”
“哼,我还能怎么着她不成?”
薄文疆冷哼一声,瞪了眼薄瑾修道。
薄瑾修笑笑,牵着顾篱落的手走到薄文疆面前道:“爸,我当然知道您不会欺负篱落,只是儿子胆儿小,承受不了一丁点可能的误会。反正您跟我们俩谁说都是一样的,不如跟儿子说好了。”
薄文疆被他这话狠狠噎了下。
原本以为薄瑾修会说顾篱落胆子小,可他要真那么说了,薄文疆指不定会下意识对顾篱落有些偏见。
谁知道薄瑾修不说顾篱落,却说他自个儿胆儿小,让薄文疆那些意见直接就噎回了肚子里,就算有也只会冲着薄瑾修,而不会冲着顾篱落。
不得不说,薄瑾修虽然在感情上偶尔有些直男性质,但在处理这种隐患关系上,对于复杂事件的把控上却很敏锐。
眼看着薄瑾修对顾篱落的在乎,薄文疆又怎么再说什么呢?
再说了,他一大把年纪今天被喂的狗粮已经够多了。
“爸,您没什么事儿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薄瑾修问道。
“走走走。”薄文疆哼哼道,“赶紧走,碍眼得很。”
薄瑾修笑笑,也不同薄文疆闹气,道别之后拉着顾篱落离开了老宅。
两人刚走出门口,还没拉开车门,就见管家追了出来叫住两人道:“少爷,顾小姐,等一下。”
“怎么了?”薄瑾修回头问道。
“这个。”管家将一个长方形的古老镶金礼盒递给顾篱落。
顾篱落愣了下,“这……给我的?”
“是,顾小姐快拿着吧,老爷催着我赶紧找了拿出来,就怕追不上你们呢。”管家笑笑道。
顾篱落有些惊讶地接过礼盒,好奇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老爷说,这是少爷的母亲留下的东西,现在交给你保管了。”管家笑着道。
他说的是“少爷母亲”,而不是“老夫人”。
顾篱落迟疑了下,转头看向薄瑾修。
薄瑾修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道,“父亲给的,你就拿着吧。”
“嗯。”顾篱落点头,这才转头对管家点点头道,“谢谢,也麻烦您替我跟伯父转达谢意。”
“一定。”管家顾篱落十分有好感,笑着应道。
之前因为一些关系,他也经常和商烟打招呼,可商烟却从没有像顾篱落这样尊重过他。
似乎在商烟的眼里,他只是顾家的一个佣人而已,天生比起其他人的身份地位要低一些。
所以对顾篱落这么有颜有才还礼貌的人,管家私心里也是站薄瑾修和顾篱落的cp的。
同管家道别之后,薄瑾修和顾篱落才驱车回家。
路上,顾篱落打开礼盒,看到里面的东西,顿时惊大了双眼。
“这……也太贵重了吧?”顾篱落惊讶道。
“有吗?”薄瑾修扫了眼礼盒,淡定道,“还好吧,你要是喜欢,我以后给你买更多。”
顾篱落白了他一眼道:“这叫‘还好吧’?拜托,谁家送礼有送房契的啊?”
礼盒里好几个地契,都是不同城市的大型房产,还有三金和玉镯,以顾篱落的眼光,那枚玉镯绝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这么大的礼,她拿着都觉得烧手。
“不行,我礼太沉重了,我不能要。”顾篱落摇摇头,抬手就欲合上礼盒。
薄瑾修眉头微挑了下,二话不说将车子停在路边,然后扣住了顾篱落的手道:“那可不行,礼物一经送出,拒绝退货。”
顾篱落:“……”
薄瑾修见她脸色纠结,笑了笑从礼盒中拿出玉镯道:“别的你要是实在不想要,那就先收起来。但这个你得戴上,爸说这是我母亲生前最喜欢的镯子,她还曾说过一定要当做传家宝传给未来儿媳妇儿,我没见过我母亲,但爸既然这么说,应该就是真的了。”
说话间,薄瑾修执过顾篱落的手,将玉镯轻轻套在了她的手腕上。
顾篱落的手腕白皙细嫩,玉镯青翠如滴,两相映照,美得仿佛不似凡间的仙子。
薄瑾修握着她的手腕,虔诚地轻轻吻在上面,柔声道:“很美。”
顾篱落小脸微羞,咬唇道:“我戴着这个会不会太招摇了呀?”
“不会。”
薄瑾修宠溺地笑道:“再说了,招摇又如何?你是我薄瑾修的女人,有招摇的资本。”
顾篱落嗔了他一眼,羞地低下了头。
薄瑾修抚摸着她的手腕,转了转那只玉镯道:“小篱落,这个天生就是为你准备的,它也只属于你。”
“好啦,我答应你会一直戴着它,好了吧?”顾篱落嘴上无奈,心里其实甜蜜蜜的。
只是这份甜蜜还没持续到家就被一件意外的事件给打断了。
顾篱落在半路上接到了小兔的电话,看到来电显示人是她的时候,顾篱落还笑着对薄瑾修道:“这丫头今天请假约会去了,估计这会儿跟我汇报来了。”
一边说着,顾篱落一边接起了电话,只是没想到电话刚一接通,那边竟是一道陌生的声音。
“您好,您是……顾篱落小姐吗?”对方很有礼貌,用词说话也很疏离客气。
顾篱落眉头微蹙,直觉告诉她出事了。
“我是,请问你是谁?小兔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里?”顾篱落冷声问道。
听到她这话,薄瑾修看了她一眼,第二次将车子停了下来。
同时,顾篱落也将手机免提按了开。
“我是饭店经理,小兔是一个年轻女孩吗?今天她和一位男士来了我们饭店,之后两人就离开了,我是看他们离开时似乎状态不太对劲,见她的包包落在了位子上,所以才想着联系一下认识她的人,您在她最近通话里的第一个,所以就打给了您。”
经理一番话说完,算是解释了小兔的手机怎么会在他手里。
顾篱落看了眼薄瑾修,眼中担忧明显。
薄瑾修直接接过话问道:“你们饭店位置在哪儿?他们什么时间离开的?他们的状态具体怎么不对劲?”
三个一连串的关键点问题,让对面的经理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才忙说了自己饭店的位置,然后回忆道:“应该两个小时前走的,刚开始店里的服务生以为他们只是短暂的出去,一会儿发现包包不见了自然会回来,再加上那时候人多,就没有怎么在意,后来才觉得不对劲,看了监控后才决定打这个电话的。”
许是薄瑾修的声音中透着肃杀和冷意,让经理下意识地解释得详细了许多,就怕自己一个没解释好,让人误会是他们饭店的责任。
如今太多人,只要在饭店出了事,就会想方设法的把责任往饭店头上推。
经理见多了这种人,所以才会加倍小心的解释着。
薄瑾修倒是没揪着经理说什么,只是说了声“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顾篱落沉声道:“我们得去一趟,还有小兔那边……”
“放心,我这就让司觉去查。”
两人心意相通,薄瑾修不等顾篱落说完就知道她什么意思,于是一边调转车头往饭店的方向开,一边通知司觉去查小兔的行踪。
顾篱落则在同一时间将这件事告知了皇甫图,毕竟小兔是煌图的人,她若是没出事还好,若是出了事,皇甫图那里是必须要说一声的。
听到这个消息,皇甫图当下急得就要赶去饭店。
薄瑾修刚和司觉通过电话,抽空看了眼顾篱落道:“让他查一查小兔的家里那边。”
听见薄瑾修的声音,手机那头皇甫图短暂的一默,问道:“篱落,你跟我哥在一块儿呢?”
“嗯,我们现在正在去饭店的路上,司觉去查小兔的行踪了,瑾修说让你查一下小兔家里的情况,那最近有没有什么异样。”顾篱落道。
听闻薄瑾修也在,皇甫图就不那么着急了,只是皱着眉头道:“她家里?我没听说有什么事啊。”
顾篱落想了想,犹豫道:“小兔今天找我批假说是去约会的,但她似乎不认识对方,有没有可能是别人介绍给她的呢?家人或者朋友那边的可能性应该很大。”
皇甫图听到她的话,脸上神色顿时一凛,沉声道:“我知道了,我马上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