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点明(1 / 1)

华山派现在有内门弟子两百三十五人,外门每月都有超过两百镖师在这里学武。

除开弟子,还有外门杂役六十三人,负责每一处的秩序和卫生。

帮佣就更多了,这些学武弟子的亲眷,有几百人都搬来了华山脚下,能干活的基本都会来帮忙。

并且,不是人人都有资格来帮佣的,必须要身世清白,最少要有两代人在福威镖局做事。

这样看似松散的架构,因为从源头杜绝了外人想要渗透的渠道,所以其实稳固无比。

山上每日都有数百人生活,供应物资的也都是福威镖局的人,不管是魔教还是嵩山派,都安插不了人。

他们最多也只能把人安插在山下的小镇,但是一个外地人想要在这里落脚,就像麦地里的一株高粱。

山上的人多了,多了几分喧嚣和热闹。

特别是那些新入门的弟子,年岁不大,一个个活泼无比,练武学习之余,漫山遍野地跑。

令狐冲很喜欢这种生活气息,他也是对这些孩子最亲切的,经常不顾身份,跟他们混在一起。

不管谁跟他请教功夫,他都能不厌其烦,细心教导。

现在,根本不用他去买酒,那些学武的师弟,个个都知道他喜欢喝酒,想跟他讨教功夫,只需要一壶好酒,他就开心了。

他是一个自由随性的人,不喜欢拘束。

在原著中,他的成长轨迹和岳不群的期待南辕北辙,所以岳不群一直很讨厌他。

但是现在,他却很符合岳不群对他的期待。

一个天资很高的大师兄,武功不错,对权力没有追求,甚至是厌恶。

这样的人对华山很有用,也不会成为林平之的威胁。

岳不群已经把林平之看作自己的女婿,华山未来的掌门,所以现在对这个大弟子很喜欢。

连岳不群都喜欢令狐冲,他在华山的日子就很逍遥,很快活。

练武之余,他最喜欢的还是在玉女峰上烧烤,喝酒。

以前是为了避开师父和二师弟,养成了习惯,现在是为了避开那些师弟们。

他毕竟是大弟子,即使违反门规,也不能光天化日之下,那就成了不好的榜样。

知道师叔祖在玉女峰隐居的时候,他还有些担心,怕惊扰了师叔祖。

但是风清扬神龙见首不见尾,他每次避开思过崖山洞,倒也没有惹得风清扬出来。

这一日,他又从后山捉了一只锦毛山鸡,躲在玉女峰上烧烤,等他费心烤制好,回过头来,却发现自己的酒壶不见了。

这玉女峰就只有不到十个人能上来,其他人不会跟他这样开玩笑,也不可能不惊动他就拿走了他的酒壶。

“太师叔,就是看中了我的酒,也给我留半壶吧……”

风清扬从林间无声无息地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他的酒壶。“为何每日给我送过来的都是汾酒,杏花村,你却喝的是二十年花雕?”

令狐冲连忙让出了自己坐的大石头,小心翻滚着火堆上的山鸡,避免烤糊。

“这次收的弟子中,有一个来自杭州分局的郑汉荣,他祖上是绍兴当地的酿酒世家,带来了不少花雕。弟子还嫌这酒不够有劲儿,太师叔要是喜欢,以后再有,我都给你带来。”

风清扬的眼神里露出一丝缅怀,他本是江南人,当年被骗下山,娶了一个几女为妻,此后数十年,就再也没有回过江南。

如今喝到这家乡的酒,忍不住回忆起了那故乡的江南烟雨。

风清扬坐在了大石头上,摇头道:“花雕口感绵柔,犹如江南丝雨,看似不大,却让人不知不觉湿身。”

“好了。”令狐冲将穿在松木枝上的山鸡一分两半,递了一半给风清扬。“太师叔,你先吃。”

风清扬就喜欢令狐冲的洒脱,只是把他当一个长辈,虽然恭敬,却没有那么刻意。

剑宗那几个小子,恨不得把他当做牌坊供起来,而岳不群和那个滑头小子,总觉得他们在算计自己。

每次看到他们师徒在算计这个,算计那个,他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却又忍不住想去偷听。

因为他怕自己也被那师徒俩给算计了。

这华山上,也就宁中则和令狐冲能入他眼。

风清扬也不客气,接过了山鸡,一口撕下了一大块外焦内嫩的胸脯肉,赞道:“你这手艺不错。”

令狐冲哈哈笑道:“这华山上,除了华师傅的手艺不敢比,其他人都没有我的烧烤手艺好。”

每日给风清扬送餐,都是华师傅的小灶,他也知道那个华师傅的确算得上一代大厨。

这段时间,吃习惯了华师傅的饭菜,他都忍不住多了口腹之欲。

听到令狐冲说起华师傅,他忍不住说:“我们习武之人,如此奢靡,容易贪恋富贵。”

令狐冲嘿嘿一笑:“太师叔要是不喜欢,那我以后就只给你送点馒头,酱菜来。”

“混小子……”风清扬右手拿着山鸡,左手放下了酒壶,捡起了一根松枝,朝着令狐冲打来。“你们大鱼大肉,让我这个活不了几年的老头子吃糠咽菜!”

令狐冲的手里拿着烧烤山鸡的松枝,比风清扬手里的松枝粗了几倍,立即挡了过去。“是太师叔……哎呦!”

风清扬递过来的松枝似缓实快,令狐冲以为自己能挡住。

可是松枝递了过去,却犹如陷入泥沼,看着对方的小松枝在自己身上啪啪啪连来了三下,打的他呲牙咧嘴。

令狐冲不服,一招有凤来仪再次刺出,风清扬却头也不抬,一招华山派的金雁横空登时让他的剑招递不下去了。

风清扬这才说道:“不亏是岳不群那个小顽固的弟子,拘泥不化,一点也不知变通。有凤来仪刺不下去,你不会剑尖一横,转成钟鼓齐鸣,或者剑尖一挑,就变成白虹贯日!”

令狐冲不服道:“那是你没有见过师父的疾空剑法,绝对不比你的剑法差。”

风清扬道:“疾空剑法的确有些门道,但过于鬼魅,少了堂堂正正的气势。”

“说的好像你打得过一样。”

风清扬笑道:“疾空剑法是岳不群融合了十余种剑法的大成剑法,不过根源主要还是来自于辟邪剑法。能跟真正的辟邪剑法媲美,但也不是天下无敌。”

“吹牛!”

风清扬笑了笑,不屑跟小辈斗嘴。那晚他也见识了岳不群对付青海一枭,一招制敌的确让他大吃一惊。

后面他又专门关注了岳不群练剑,对疾空剑法有了一些了解。

虽然疾空剑法很不错,但是在风清扬看来,还是比不过真正的辟邪剑法,更比不上他的独孤九剑。

两人一壶酒,暗运内力,酒水就自动出壶,进了他们的口中。

还没有吃饱喝足,却听见有人在喊:“大师兄,大师兄。”

令狐冲听出是二师弟林平之的声音,出声道:“我在这里!”

原本和蔼的风清扬脸色板了起来,有心离开,却又觉得在这个孙辈面前太过于小气。

但是,他的确不喜欢这个徒孙,心机太深沉了。

虽然知道他为了华山派殚精竭虑,但是喜欢不起来。

周臻穿过一片山林,看到在悬崖边烧烤的二人。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风清扬,只见他身材高大,白须青袍,面色红润。

原著中说他脸如金纸,可能是在山里没有营养饿的,现在有华山派每天好吃好喝地供应,变的红润起来。

他躬身行礼。“见过太师叔。”

风清扬嗯了一声,终究给了周臻几分面子。“你极少来玉女峰,所为何事?”

周臻道:“济南府龙凤刀掌门,赵登奎为儿娶妻,邀请了我华山派。如今三位师叔和师父都是潜心练剑,所以想让大师兄代华山派观礼。”

令狐冲喜道:“终于肯让我下山了吗?不错不错,师弟,还是你体谅我……”

周臻道:“但是师弟得到消息,因赵掌门嫉恶如仇,去年在河北杀了作恶的魏长海,那魏长海是日月神教的人,他们似乎想对赵掌门下手,所以这次去济南府,有一定的危险。”

令狐冲笑道:“行走江湖哪里没有危险?日月神教本来就是我华山派死敌,若是让我遇见,定要杀他们几个魔崽子过过瘾。”

令狐冲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有大气运,周臻不担心他的安危。

不过,在风清扬面前,他故意说道:“大师兄,你功力不足,剑法也就平平,还是要低调一点。要不,你让太师叔多教你几招……”

风清扬道:“别打老朽的主意!”

周臻反问道:“太师叔,你一身功夫来自华山,如今华山派上下也对太师叔尊敬有加,得空传授几招,也是应有之理。

何况,平之还有一点未经证实的消息,太师叔当年可是获得了剑魔独孤求败留下的独孤九剑啊。

剑魔乃是北宋时期一代英杰,同时期天下无敌,后世的神雕侠也没有获得全部剑招。

太师叔身受华山派恩泽,即便不图回报,也不该将一身功夫带进棺材啊!”

风清扬双目一凛,浑身气势大涨。“你怎知道我会独孤九剑?你怎知道剑魔独孤求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