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嫁是关银屏的大忌,也是她最害怕的东西,所以只要谈起这个,她就没有不逃跑的。
果然,一切正如陈凡所料,他这话题一开,那边瞬间风驰电掣,人直接就跑没影了。还真是一点儿意外都没有呢。
不过,陈凡未曾料想的是,自己信口胡说,居然真就一语成谶!
整整一个月,陈凡完全找不到事干,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偶在倚在窗前发发呆,看别人进进出出,似乎都很忙碌的样子,唯独他最清闲。
这现象其实挺反常的,因为据可靠消息称,刘备已着手筹备西征之事。而要行军打仗,必然是用人之时,他虽然算不上很重要,起码也该接个任务吧。
当然,陈凡也能自我安慰,因为可靠消息又称,刘备这次进军益州,着重培养新人,其中大将军的人员已敲定魏延和黄忠,其他副将也都是新收的,至于关、张、赵云这些旧将,则留守荆州根据地,看情况再支援。
刘备向来谨慎,这样的安排倒不是说喜新厌旧,而是出于稳妥考虑。老员工皆都忠心耿耿,日月可鉴,留下守家也不会出乱子。若反过来带旧留新,难保新人心生歹念,给他来个窝里反。届时前线没攻下,后方又失守,进退两难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就算留守,总也要有件差事干吧,哪怕就是看粮草也好。但陈凡没有接到任何调令或通知,总感觉怪怪的,像是被遗忘,甚至失宠了。
这天,陈凡实在有点闷得慌,于是决定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这人一失去目标,就容易颓废,也懒得去打理自己,随手披上一件外套,陈凡头发乱糟糟就要往外走。可万没想到,还没走出馆舍,迎面正撞上一内官。
那内官瞅见陈凡,一时没认出来,仔细打量了半天,方才犹犹豫豫地拦住陈凡,确认道:“敢问,是陈将军吗?”
陈凡撩了撩额前乱发,露出眼睛一看,发现身着的是内官制服,一下子就兴奋了:“对对对,我就是!怎么,主公找我吗?”
那内官心里好笑,但表面还是挺恭敬的,深施一礼,说道:“陈将军,主公有要事相商。”
“要事?”陈凡眼睛一亮,“敢问,很重要吗?”
那内官微笑道:“陈将军,下官身份低微,这军国大事可不敢探听。不过,关羽将军似乎也在,想必此事定十分紧要。陈将军,还是快快前去吧!”
陈凡暗忖道:刘备既然找关羽,肯定是大差事。难怪一直没找自己,原来不是把自己忘了,而是自己实在太重要,所以留到最后压轴。
如此想来,陈凡瞬间精神抖擞,那还有什么迟疑的,命人牵过一批快马,直奔行宫而去。
说是行宫,其实以目前的条件,就是一座相对大点的府邸。整个府邸分前后中三进,前院乃议事厅,每天也象征性的搞个早朝,但陈凡从未被通知参加;中院是刘备处理公务的地方,偶尔也进行一些秘密会议;后院自不用多说,相当于后宫嘛。
依旧还是那间案牍堆积如山的书房,只不过门窗紧闭,看起来还真就挺隐秘的。
内官通禀后,屋内立刻传来刘备的声音:“小强,快进来吧。”
得到应允,陈凡推门步入,突然有些愣,因为除了关羽外,居然还有关银屏。
看关银屏的神情,似乎也一头雾水,而见到陈凡出现,她也同样挺意外。
似曾相识的一幕,却多了个关羽。
恭敬行礼后,陈凡坐到了关银屏身边,二人偷偷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困惑二字。
刘备、关羽正襟危坐,脸上不悲不喜,也看不出什么道道。
气氛有些严肃,也相当诡异,陈凡总感觉像是在谈判,或者是要对他俩拷问。
片刻,刘备很无奈地叹了口气,率先开口道:“这里也没有外人,那我就直说了吧。昨日东吴使者送来一封吴王的亲笔书信,信中所言,吴蜀本就交好,我又娶了其长公主,按说便是亲家。如今为了巩固这一关系,使得两家亲上加亲,吴王希望其子能够求娶银屏为妻,所以……”
刘备话没说完,关银屏直接跳了起来:“什么?这怎么可能!我不嫁,死也不嫁!”
关银屏性子本就直,有这反应,还真就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关羽也知他女儿的脾气,但当着刘备的面,他还是一瞪眼,呵斥道:“银屏,不得无礼!”
关银屏又气又急,一下子就哭了,更口不择言道:“虎女焉能嫁犬子!爹,大伯,你们若非要逼我嫁给那纨绔子,我、我今天宁可就死在这!”
说罢,趁所有人不备,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抵住了自己的咽喉。
情绪之激动,看其来还真就要动真格的。
关羽一向吃软不吃硬,但这宝贝女儿可是他的心头肉,忙掷出手里的小茶杯。他一玄级超体,岂是关银屏能防备的,白光忽闪,又快又准,正打在关银屏手腕上。关银屏吃痛,匕首瞬间滑落,陈凡眼疾手快,忙接过,随手一抛,远远射在了一旁的门框上。
关银屏哪肯死心,踉跄着就要冲过去夺,却被陈凡死死拦住。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关银屏发疯似地捶打陈凡,并歇斯底里地朝陈凡大吼大叫:“小强哥,连你也要和我作对吗?!”
陈凡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心说:这都叫什么事啊?
刘备再也看不下去了,重重地一拍桌子:“够了!”
君王毕竟有王者威严,这一嗓子,关银屏瞬间瘫坐在地,无助而委屈,泪水哗哗往外流。
刘备见此,有些无语道:“银屏啊,你能不能先让大伯把话说完?”
关银屏哭得更伤心了:“大伯,银屏不嫁!就不嫁!”
刘备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银屏,我只是说孙权替他儿子来自求娶,又没说真要把你嫁过去,你这般寻死觅活的干嘛!”
事有转机,但关银屏又怎会轻信,泪眼摩挲,狐疑地看向刘备:“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