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阮家继承人最宠爱的妹妹,以及目前炙手可热的大明星,阮卿一直是高调而又无惧的。
宋淼见到她,这几天身心的疲惫都缓了许多,走过去,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怎么今天知道遮住自己出来了?以前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谁么。”
阮卿背对着门那边,但听声音也知道是谁来了,她顿时转过头,瞪了宋淼一眼,而后想到自己戴着墨镜,对方也看不到,索性取下了墨镜,再瞪了她一眼,“还说我呢!到底怎么回事?楚家那位今天给我打电话,着急得好像火烧了眉毛,说你搬出去了?”
“嗯。”宋淼看上去像是无所谓的态度,她找来服务生,给两人都要了一杯柠檬水,抬起头对上好友审视的视线,不由得一笑,“怎么?你不是一直让我赶紧离开楚邵言么?我现在搬出来了,你还不高兴了?”
阮卿见她没事般的样子,眉头却深深的蹙了起来。
没有谁比她更清楚宋淼对楚邵言那个男人的感情,从大学时代开始,她几乎将自己所有的青春和热情都耗费在了里面,她知道她是有多疯狂的。现在这个样子了,反而让她更加担心。
她深吸了一口气 ,“我听说了,薛绘梨那个女人回来了。”
“嗯。”宋淼依然不冷不热,似乎不生气,也不难过。
阮卿的嘴角抿得更紧,“你这是什么态度?她回来了,难道你就要给她让位了?”
“不然呢?”宋淼抬起头跟阮卿的视线对上,里面的担心和急切让她心中一暖,不由得放缓了语气,“其实她回不回来,我也是要让位的,你不是不知道,这些年来,楚邵言对我根本没有感情……我也是想重新开始的。”
她语气平静,阮卿一时之间从里面找不到什么难过,她抓了把头发,而后有些泄气的道:“以前吧,我是巴不得你跟姓楚的那个男人早点离婚!可是现在……淼淼,我觉得不甘心!”
宋淼转过头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声音有些飘忽,“不甘心又能怎么样……”
昨晚楚邵言酒后的呢喃一直如雨点般打在她的心上,宋淼知道,再不甘心,也只有放手了。那个男人,从来没有忘记过那个女人……
“重新开始好啊!”阮卿见不得她这副模样,连忙拍板,拉回宋淼的思绪,“本来楚家那位还让我劝说你回楚家,可你不知道,我听到你搬出楚家的消息时,简直乐坏了。这一次,你可千万别再心软,别那位老太太给你两滴鳄鱼泪,你就又巴巴的收拾行李回去了。”
“回不去了……”
宋淼似呢喃,而后朝阮卿笑笑,“今天好不容易约在一起,别总提这件事情,我听说阮城大哥最近在使劲的给你相亲?”
“别提了!”阮卿提起这件事情就满腹郁闷,“霍天昀那个男人,我到底是哪里不好啊,他竟然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甚至还卑鄙的将主意打到了我哥那里!要不是他对我哥说了什么,我哥怎么会这么着急的逼迫我去相亲!”
宋淼一愣,随即轻笑出声。
“你该不会……对霍副市认真了吧?”
其实要说阮卿对哪个男人认真,那真是世界末日可能快要到了。
“不过,这次我赞成阮城大哥的做法。”宋淼不等阮卿回答,又道,“阮卿,霍副市不是你曾经追的那些男人,这个男人怎么说呢……最好不要去招惹,一旦招惹了起来,以后估计就摆脱不了了……”
“谁说我招惹了他后,就要摆脱他啊!”阮卿有些不悦,恨恨的喝了一大口柠檬汁,“我这一次,明明就是认真的了!结果没有人相信我……”
“谁叫你有那么多的前科的……”宋淼取笑她,却忽而,她的笑容一下子就凝在了脸上,视线朝着一处地方看去。
“你怎么了?”阮卿见她突然这样,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却只看到满是霓虹灯的街上,什么都没有。
“没什么。”宋淼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决定要放彼此自由,就不要再去管别的事情了。她刚想继续刚刚的话题,却被阮卿忽然打断了话,“对了,我忘了问你一件事情了!我听说,昨晚霍老爷子的晚宴,你跟霍氏的那个继承人,喏喏,就是霍天昀的四弟,表现得十分亲密?!”
宋淼的背脊一僵。
“难道是真的!?”阮卿本来是不相信传言的,可看宋淼这表情,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宋淼,你可以啊!霍天昀的弟弟霍天擎……那可是b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钻石单身男人,竟然被你给勾到了!”
宋淼蹙了蹙眉,无奈,“你别胡说,昨晚,我不小心喝了些不好的东西,霍总……只是出于好意帮了我一把而已。”
“霍天擎是那样好心的男人?我可不相信!b市谁不知道他冷漠不近人情,想要被他帮忙的女人那么多,他怎么就偏偏帮了你?”阮卿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她凑到宋淼跟前,“你自己说说,是你自己招,还是我逼问出来?!”
阮卿朝她狡猾的伸了伸手,作势要挠向她的咯吱窝。
“阮卿!”
不知道怎么的,脑海里忽然浮起了今天霍天擎居高临下时,那一脸冷漠的样子。昨晚她已经跟霍天擎说清楚了,以后他们也不会再有什么牵扯不清的关系。宋淼深吸了一口气,将画面给压下,“我跟他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
楚邵言狠狠的踩了刹车,连旁边的西服外套都来不及拿,就直接下了车,朝着旁边的酒吧跑去。
里面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因为昨夜宿醉,他今天身体其实并不好受。
接到薛绘梨的电话时,他是冷冷的拒绝了她的请求的。
可是自那后,她软软的哭泣,委屈的语气,还有微醺的表白,一直缭绕在他的心口。后来,他似乎还听到了那边,有男人在想要骚扰她——骚扰她?!
彻底按捺不住怒火,楚邵言告诉自己,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的良心过意不去而已,知道她有可能会被那些人带走,而不得不去的——良心而已!
拨开一丛丛如魔鬼般疯狂扭动身体的男男女女,终于在酒吧的一个角落里,楚邵言找到了那个醉得不省人事的女人。
她的身边围了另一个男人,肥头大耳,露出了肚子上稀稀疏疏的毛发,看上去恶心不已。而他走过去的时候,那个男人正要将薛绘梨给揽到他的身上。
忽然斜地里伸过去一只手,一下子就将那男人的手给狠狠的一折,只听到一声惊心动魄的骨折声,那个男人的手很快就扭曲的耷拉了下去。
杀猪般的声音被埋没在酒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