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卿被他说的一愣，她确实是不知道这一环。梅韵站在一旁犹豫了片刻，轻声道：“伊翁卡大人，殿下才多大，您别这么说……”

“没事，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不想两眼一抹黑。放心，死而已，人都会死，早晚而已。”温念卿抬手让梅韵住口，云淡风轻的说。

伊翁卡再次对这个女孩另眼相看，他从医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一个人面对死亡的时候能这么坦然的。

“既然殿下想知道，那我索性全说了吧。圣蛊能令万蛊臣服是不假，但代价也是巨大的，它会在十几年后开始觉醒反噬。压制圣蛊只能用蛊，圣蛊就会忙着同化蛊虫没时间吸收圣女的精血。

但圣蛊终究会吞噬完其他的蛊虫，还会因此变的更强大。再如此循环下去，终有一日，南域再没有蛊虫能拖延时间，圣女就……”

“呵，饮鸩止渴?”温念卿嘲讽的笑了一下“所谓的圣女，风光无限，其实不也只是养圣蛊的空壳子吗?为什么要让圣女用命养蛊呢？这不公平。”

“殿下，没什么公平不公平的。南域的蛊术多而杂，是一个蛊术至上，崇拜蛊术的国家。只有强大的蛊术才能压制住下面的人。因为圣女有圣蛊，所以圣女有无上的权力，可以在南域为所欲为，因为她足够强。

现在南域的叛乱，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伊柔圣女是假圣女，蛊术没那么高超，所以仇氏一族不甘心，这才……”

伊翁卡叹了一口气，实力才是治下的根本，虽然伊柔是被形势强架上圣女之位的，虽然伊柔也吃了不少苦。但是在南域，弱是原罪。

“可梅韵和我说，仇氏一族在母后还是圣女的时候就撕破脸了，母后不是很强吗?为什么说母后是为了保南域太平才来和亲的?”

“前几代圣女的寿命太短了，大权都在仇氏一族身上，伊从圣女要接受南域权力的时候，仇氏一族揭竿而起，圣女当时甚至还没有亲政，所以才来大夏求援。

大夏出兵，伊柔圣女这才上位，可伊柔圣女太弱了，每年都有长老说要废除伊柔圣女……”

温念卿哑然，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她或多或少也从梅兰竹菊口中了解到，伊柔真的很努力的在炼蛊了。

可她就是没有天赋，就是弱小。南域又只看实力，这样的规则对伊柔来说太残忍了，对历代圣女也太野蛮了。

向死而生，毫无希望的人生，谁会轻松呢?可这样恰恰能保证南域的蛊术能最大限度的传承下去，南域只是一个小国，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贫穷。

可就是这样一个贫穷的小国，凭借着强大的蛊术一直让周围各国不敢轻易动手，就算是南域现在内乱，北漠照样不敢明目张胆的攻打。

成千上百年都这么过来了，她就算想改，也没有办法改。牺牲圣女一个人，保全整个南域，怎么看都是合适的。

她如果想要南域的权力，她就必须得接受她的命运，圣蛊已经觉醒，没有回头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