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小匣子,打开取出一张纸条,递给六公主。
一张很旧的纸条,上面写了几个字。
看到这张熟悉的纸条,张宛音眼眸收缩,这就是她当年大意留在六公主处的纸条。
“听说虞兰燕疯了,现在就在衙门里?”六公主笑问道,把纸条推到张宛音面前,意似闲聊地道。
张宛音当然知道这不是闲聊。
用这张纸条,换自己一次相助?
这一次和之前不同,之前没说把这纸条给自己,现在给了自己,这件事情就算是真的过了。
张宛音抿抿唇,知道这是一个机会。
“我也听闻过这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张宛音笑了,她当然不会直接答应下这事。
“端王妃帮我一个忙。”六公主道。
“六公主,我只是一个内院的之人,这衙门之事,我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的。”张宛音叹了一口气,手往纸条上推了推。
态度很明显,这件事情她做不了,如果六公主还想留着纸条就留着吧!
见她如此,六公主把纸条又往她面前推了推:“端王妃先别急着拒绝,衙门的事情,我当然不会找你,我只是想让你通知一下虞三姑娘。”
六公主含笑,重新把纸条推了回来。
“虞三姑娘?”张宛音神色一震。
“对,就是虞三姑娘。”六公主含笑,“我听说端王妃和虞三姑娘似乎也有些不和?”
不是听说,而是感觉,这一次算计虞兮娇,张宛音毫不犹
豫。
“虞三姑娘是虞侧妃的亲妹妹。”张宛音苦笑,无奈地摇了摇头,意有所指。
六公主不在意张宛音为什么和虞兮娇关系不睦,只微笑道:“送一封信给虞三姑娘,让她知道虞兰燕的事情。别人都说虞三姑娘重情重义,为了已经死了的虞兰萱,可以做到这一步,一直很关心征远侯府的事情。”
“外人的确是这么说的。”张宛音一进拿不定六公主的意思,含笑应和。
“如果虞三姑娘知道虞兰萱的死,另有缘由,会如何?”六公主挑了挑眉毛,道。
张宛音愣了一下,蓦的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兰萱县君不是自焚死的?”
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也是虞兰萱死之前自己认证的,可以说是正确无比,京城所有人都知道。
“自焚而死是真的,但就算不自焚而死,她也不会活命呢?”六公主继续笑道,仿佛没发现张宛音脸上的震惊。
“这……这怎么可能!”张宛音倒吸了一口凉气。
六公主微微抬头,窗口的阳光落在她的脸上,容色秀美温雅:“为什么不呢?端王妃以往和虞兰萱交往过吗?”
张宛音摇摇头,见过、说过话,但并不熟悉。
“虞兰萱为人不错,性子比较坚毅,不是一般的世家千金,以她的性子如果能逃出生天,绝对不会自焚,而且她当时的生母还在,但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虞兰萱也会救出她的生母,但她没有。”
六公主继续道。
张宛音不知道现在说什么好,仿佛有什么隐秘展现在她面前,“所以当时虞兰萱不得不死?为什么?”
“被下毒了!”六公主这一次没隐瞒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张宛音,一字一顿的笑道。
“什……什么?”张宛音脸色蓦地惨白,神色大变,六公主告诉自己这么隐秘的事情想干什么?
这种事情又岂可对他人直言!
“端王妃不必惊慌,这事跟我没有关系。”六公主笑了,伸出纤细的手指在面前摇了摇,神色自若。
张宛音定定神:“六公主想以此引虞三姑娘出手?”
不想问这事是谁的手笔,特别这话还是六公主说的,她有猜想,并不想求证!
“虞兮娇会怎么做?如果她知道虞兰萱别有死因,会不会到衙门去找虞兰燕问个清楚?”六公主问道。
张宛音顺着这思路往下想,犹豫了一下后道:“可能会到衙门查。”
“一个宣平侯之女,怎么敢做这种事情?”六公主反问。
知道六公主是想让自己揣摩虞兮娇的性子,张宛音谨慎地想了想:“宣平侯的实力不算什么,但还有安和大长公主的实力或者是齐王世子?”
“借安和大长公主的势,未必好用,安和大长公主这么多年已经渐渐地退于人手,现在提起安和大长公主,尊重有,但也不过如此。”六公主淡淡地道。
“如果借的是齐王世子的势呢?”张宛音觉得这位虞三姑娘
未必不敢这么做,都说虞兮娇受齐王世子欺负,是个性子柔婉的。
不只是虞兮,整个宣平侯府,连带着安和大长公主,在封煜面前也一直是憋屈得很。
“虞兮娇敢吗?”六公主置疑,她和虞兮娇也交往过,但是没什么大的感觉不同。
“或者是敢的。”张宛音想了想之后,道。
“那就好!”六公主笑了,纸条又往张宛音处推了推,头凑了过来,笑靥如花,“就一件简单的事情,一封信的事情,至于之后的事情都和端王妃没有关系。”
两个人一问一答这么多,张宛音心里已经有了数,这会没再推辞,手指按在推到自己面前的纸条上,犹豫地敲了敲手指,而后又看向六公主。
六公主一脸微笑,头微微地偏着,就像两个人当初还是少时一般,曾经有一段时间张宛音暗中和六公主走得极近。
对六公主也是有所了解的,所以这件事情是真的!
事情不难,又可以算计到虞兮娇,张宛音心动了,按着纸条的手缓缓的收回来,连带着纸条也跟着一起被收回来。
心缓缓落下,算计虞兮娇不只一次了,再多一次也不算什么,只要不是让她直接出面,少了这纸条的事情,六公主下次也不会再让自己帮着干什么,怡王的事情以后跟自己再无关系。
百利而无一害……
“六公主,您请讲!”
一辆马车在城外停下。
并没急着进城,马车停下,车窗处纱帘
拉开,看到一个年轻人的身影。
安庆和静静地看着窗外高耸的城墙,脸上看着虽然平静,眸色却是激动、愤怒。
离开京城这么久,再回到京城前,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却不愿意就这么进京,近乡情怯吗?
不,他只有恨!
当初离开京城的时候,他就想着再回来的一天。
他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公子,我们现在要进城吗?”马车夫拉了拉马,看向城门外,城门外进京的只是稍稍查一查,出城的查得很严实。
每一个人,所有的马车,甚至只是一个老妇人,一看就知道有事情。
“去打听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安庆和谨慎地道,他不急着进城,这次回来,他就是苦主。
自家的冤屈大白于天下,但因为没有苦主,这件事情最后只会不了了之。
而他,现在就是苦主!
欠他们的,他都会要回。
父兄的鲜血,他不会让他们白白地流过的。
马车夫应声下去,到城门外打听,出城的人不少,一个个被查得很无奈,查这么严,每天耽误的事情不少。
“这位大娘,你们这是怎么了?”一个担着担子的中年妇人出来,担子也歪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就在城门处整理,一边整理一边还气呼呼地偷偷往守卫处瞪眼,方才查的时候把她的东西都翻了出来。
“查人就查人,难道我这担子还能装人不成?”中年妇人的担子其实不大,一边整
理也没注意到马车夫说话。
“这位大娘,里面要查什么人?”马车夫声音稍稍拔高。
中年妇人这才注意到他,看了他几眼,“你是外面来的吧?”
“对,我们主子才到京城,现在还没进城,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马车夫伸手往自家的马车处指了指。
中年妇人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果然看到一辆马车。
“在查明和大长公主。”中年妇人整理好担子,往外面走了走,一边向马车夫招了招手,这是要和他好好说道说道的意思。
马车夫会意,急忙跟了过去。
中年妇人放下手中的担子,抹了一把汗,声音压低:“知道明和大长公主吗?”
“听说过。”马车夫不动声色地道。
中年妇人手往里指了指:“现在查的就是明和大长公主!”
“明和大长公主出事了?”马车夫大惊。
“可不是,听说还暗杀安和大长公主,之前安国公府出事,也是明和大长公主的主意,好像是安国公得罪了她还是什么的,也有说她和征远侯府那位恶毒的二房夫人有来往。”中年妇人说的都是外面的传言。
关于明和大长公主和安国公府的事情,外面说什么的都有。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安国公府出事就是明和大长公主指使的,是她在背后害了安国公府,安国公府上下抄斩都是她的主意。
马车夫愣了一下,一时没理清楚这里面的关系,待理完才瞪大了眼睛:“明和大
长公主居然害了这么多人?”
“可不是吗!”中年妇人叹了一口气,“现在全城都在找这位明和大长公主,大长公主府上已经查抄了,不过明和大长公主和顺阳侯、顺阳侯世子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