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娘娘。”金玉眼泪落了下来,声音颤抖,“侧妃娘娘,奴婢哪里也不去,奴婢就守着侧妃娘娘。”
“你这丫环怎么就这么死心眼,我的身体我知道,帮了王妃这一次,也算是对王妃有了交代,王妃也答应了我的要求。”虞玉熙抬头看着帐顶,笑容越发的苦涩,门外传来很轻的一个动静。
王爷已经来了。
金玉方才拉着自己手的时候,就在自己手上写了一个“来”字。
“侧妃娘娘,您……您不必为奴婢做到这种地步,奴婢……奴婢宁可死了,也不愿意侧妃娘娘如此。”
金玉低头伏在床沿边,哭得泣不成声。
“其实也不只是为了你,既然这是王爷的意思,这事情对王爷有好处,我又怎么会怜惜自己这副破败之躯,但凡对王爷有利的事情,我都会去做,把你托付给王妃,我就算去了,九泉之下也是安心的。”
虞玉熙听着似乎在笑,却让人觉得心酸不已。
年纪轻轻落得这么一副样子,却还在一心一意地为封兰修考虑,任铁石心肠的人,这会都忍不住怜惜。
封兰修心里也有了几分伤感,抬腿正要往里走,却又突然停下脚步。
屋内金玉的声音:“侧妃娘娘,您之前在宣平侯府已经养得不错了,身体其实没那么差的,当时大夫都说您只要好好养着就行,现在怎么……怎么又不好这么多,难不成有什么不对的吗?”
封兰修脸色一沉
。
“胡说。”虞玉熙斥责道,许是因为激动,一时间咳嗽不已。
金玉忙放下药膳,站起走到虞玉熙身后,替她轻轻地拍打后背,一边自责不已:“侧妃娘娘,是奴婢错了,您……您别生气,奴婢只是觉得奇怪,您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又成这样子了,离开王府的时候是如此,现在又是如此,这可如何是好?”
“没什么……我就是身体不好,您看玉侧妃过来,不也……用了些药膳吗,不是……同样没事?”虞玉熙终于缓过来,而后低声训斥道。
她声音低弱,有气无力,即便没看到人,也知道她现在喘得厉害,想她已经如此,还一心一意的为自己着想,封兰修轻叹一声,抬腿进了内屋。
听到门口的动静,虞玉熙苍白着脸抬头,看到是封兰修,手撑着床沿才坐起来,无奈整个身体没什么力气,手肘一松,身子无力的滑落下来。
封兰修疾步上前,正巧扶住虞玉熙,眉头不自主地皱了起来:“怎么成这个样子了?王妃不是好了许多?”
因为明和大长公主的事情,封兰修两天没过来看虞玉熙,倒是张宛音来过几次,晚上也直接宿在张宛音处,夫妻两个在一处商议事情。
这话才说完,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喧闹……
“站住。”侍卫上前拦住奔跑过来的丫环。
“我们侧妃娘娘出事了,王爷,王爷救命!求求王爷救命!”丫环气喘吁吁,两眼
含泪,整个人都在颤抖,神色惶恐。
“怎么回事?”侍卫急问道。
“我们娘娘……我们娘娘突然晕倒了,从这里回去后,就……就很难受,病了,现在一下子晕倒了,这位大哥,求求你快去禀报王爷,我们侧妃娘娘出事了。”丫环哭求道。
这所谓的侧妃,当然是玉侧妃。
这两天张宛音求情,玉丽珠又被放出在府内稍稍走动。
看丫环如此,侍卫不敢怠慢,道:“你等着。”
说完转身进去禀报。
屋内的封兰修已经听到动静,心里闪过一丝恼怒,又来,居然又来。
以往徐安娇也没少用这种手段,现在徐安娇不在了,又来了一个玉丽珠,玉丽珠果然是最像徐安娇一样,没点眼劲不说,还总是惹是生非。
但又不能不管,玉丽珠的姑姑是皇后,能不能立位东宫,还得看皇后的意思,他不但不能冷着玉丽月,还得哄着她。
“玉熙,我先去看看玉侧妃,她那里出了事情。”封兰修扶着虞玉熙躺下,温声道。
“王爷只管去就是,只是玉侧妃昨天还到妾身这里来,现在是不是因……为我。”虞玉熙喘了一口气,柔顺中透着无力,而后轻轻地推了推封兰修,“王爷去吧……妾身……没什么事情。”
说完无力地合上眼睛,看着没一点儿精神。
脸容瘦削,形色憔悴,方才哭过,眼眶微红,让人觉得楚楚可怜,比起眼前的虞玉熙,玉丽珠算什么出事
。
封兰修抿了抿唇角,用力地平缓着呼吸,“一会再来看你,现在先好好休息。”
“好!”虞玉熙低低地道,看着没什么力气。
封兰修顿了顿之后才转身离开,心里恼怒,出了门,带着人大步流星的往玉丽珠去。
府里的三个妻妾,就玉丽珠最不知事,也最没什么用处。
玉丽珠院子里的人看到封兰修过来,忙蹲下行礼,她这里下人不少,一路进门,一个接一个的丫环、婆子,行礼之声此起彼伏。
虞玉熙爱安静,特意对封兰修要求人少一些,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养病,也因此人是几个院子里最少的,特别这一次进门,除了院门前有婆子守着,正屋门口有丫环守着,其余的人并不多,都各自做着活计。
看着封兰修进门,也只是低声见礼,生怕惊扰到了里面的主子,一个个声音极低。
玉丽珠这里却是相反,一个个声音大得仿佛他听不到似的,没来由的让封兰修越发的不喜。
心里厌烦,脸上却是不显,把侍卫留在门外,封兰修带着一个内侍进内屋。
内屋的床上看到躺着的玉丽珠,许是才从虞玉熙处回来,看着玉丽珠微微苍白的脸,竟然觉得脸色不错。
封兰修定了定神,再仔细看去才发现玉丽珠的脸色是不太好,和往日比起来并不好。
看到封兰修进来,玉丽月强撑着起身,还没说话,眼泪已经落了下来:“王爷,请王爷替妾身做主。
”
说完盈盈一拜,已经无力的哭倒在地。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封兰修紧走两步,伸手把人扶起来,扶着她在床边坐下,声音温柔,“怎么好好的晕过去了?”
“妾身不知道,妾身昨天从虞侧妃处回来就不太好……很是难受,昨天晚上……。一晚上没睡好,不知道是怎么了,方才突然之间站起来晕了,很难……受,王爷妾身是不是要死了。”
玉丽珠一把拉住封兰修的衣袍,哭诉道。
“从虞侧妃处回来就不好了?”封兰修温和地问道,眼中却是闪过一丝恼怒。
比起玉丽珠,他当然更相信虞玉熙。
虞玉熙才是一心一意对他的。
“是的,回来后就觉得很难受,想吐吐不出来,之后就没什么用饭。”玉丽珠哭得眼眶红红的。
“在虞侧妃处用了什么?”封兰修脸色沉了下来。
“就喝了两口虞侧妃的药膳,闻着很香,用着也不错,妾身回来后原本还想着也让大夫开点药膳用用,可是谁知……道,妾身会突然难受至此。”玉丽珠哭道。
“稍等一下,大夫就来,问问太医如何?”封兰修道,他方才过来的时候就让人去唤太医,他府里有一位太医在。
“多……谢王爷,王爷我为什么会如此?”玉丽珠帕子在眼角按了按,委屈地道,“我真的就只是用了几口药膳。”
看她如此,脸色的确是有些苍白,封兰修心口突突一下,忽然想
到方才在虞玉熙门外听到的话。
当时没放在心上,这会突然和眼前的玉丽珠的事情吻合了。
“用过药膳之后,肯定吗?”封兰修反手一把抓住玉丽月的手。
“是……是的,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回来就有些不适,王爷知道,妾身的身体向来不错,可这一次是真的难受的不行。”玉丽珠连声道,哭着告状,“王爷,是不是虞侧妃不愿意我用她的药膳,故意让妾身这么难受。”
“又在胡说,虞侧妃身体不好,一直用着药膳,但她的药膳未必就是你能用的,药性有相冲。”
封兰修温和地安抚她。
“王爷,真的是药性相冲,妾身才这么难受的吗?以前小的时候,妾身还偷用过姑姑的药膳,之后也没什么事情,都说不适合小孩子用的,但用了也没什么事。”玉丽珠尤自在告状。
说话间太医已经过来。
封兰修宣太医进来,太医进门后替玉丽珠诊过脉后眉头一皱。
“太医,到底如何了?”封兰修在桌边坐下,沉声问道。
“王爷,侧妃娘娘一下子身体虚弱了许多,莫不是昨天晚上……有什么不适?”太医手从玉丽月的手腕上移开,站起后往后退了几步,恭敬的行礼回话。
王府每个月都会请平安脉,玉侧妃的身休不错,太医这里都有记录。
“说是昨天突然之间不适的。”封兰修看了看玉丽月,太医既然这么说,看起来倒是真的。
这个结论
没让他有半点喜悦。
“太医,我昨天从虞侧妃处用了药膳回来,就很不舒适,浑身难受,整个人都不好了!”玉丽月咬咬唇,看了看封兰修之后,还是提到了虞玉熙,“太医,会不会是虞侧妃特意给我的药膳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