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奴婢帮您打开看看可好?”婆子跃跃欲试。
六公主翻看了看饰盒,摇摇手:“不用,既然是扬山侯世子送的,自然得送到七公主的手中,若是让她发现被打开了,倒是我的不是,他日扬山侯世子问起,就更加的不好了。”
“公主,可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婆子眼巴巴地看着饰盒。
拿过来的一路上,她也曾翻来翻去地看,但最后终究没敢动手:“公主真的要给七公主送过去?”
“这饰盒既然是扬山侯世子请我帮忙送的,我自然也是要送的,但如果送不进去……暂时落在我手上,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以后若是有机会再送就是。”
这饰盒来得奇怪,以七公主的性子可不像是会喜欢这种东西的人,没有华丽的外表,看着倒有几分沉冷,六公主隐隐的觉得这东西恐怕不简单,不过答应了扬山侯世子的事情她也会去做。
去看七公主,她肯定会去的,但送不出去也怪不得她,这饰盒到时候再想法子找人打开这把锁!
有种感觉,这饰盒说不得就是意外之喜……
虞兰云的亲事很低调,特别在这种时候,更是低调之极。
不管是女方还是男方,现在这个时候都不便大张旗鼓。
成亲的那天,周氏带着虞兮娇到征远侯府,如今两府的侧门钉死,大早上便绕过去帮忙。
来的人也不多,虞兮娇在屋内陪着虞兰云。
请了全福的太太过来帮着开了
脸,又上了脂粉,虞兰云就双手交握着坐在屋内静等外面的花轿过来。
方才已经有人报过来花轿就要到了。
“族妹……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屋内没有其他人在,虞兰云不安地动了动,抬起眼睛,看向虞兮娇。
“云姐姐说便是。”虞兮娇微微一笑,看了看窗外,窗外热热闹闹的,院子里的丫环、婆子全挤在院门外,等着过来迎亲。
反倒是屋内莫名的居然只剩下她和虞兰云,明月尽责地守在屋门口。
难得有这么一会安宁的时候。
“族妹,你和二堂姐……真的……如此情分吗?”虞兰云咬咬唇,这话一直藏在她心中。
“云姐姐想说什么。”虞兮娇含笑。
“族妹自打进京后,就一直关注二堂姐的事情……二堂姐当日真的是……一无所知的吗?那些铺子……二堂姐早早的就卖给了族妹的。”
虞兰云困难的道。
这些疑问她原本以为一辈子会藏在心里,有些事情随着深入,知道的越多,越发的觉得有些事情不是自己看到的。
或者是今天的气氛刚好,也或者是因为这个时候没有人在,而她马上就要出嫁,一些原本难出口的话,居然一下子突兀的脱口而出。
待得说完,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原本绯红的脸,蓦地变得有些苍白。
“族妹……我……”
虞兮娇笑得温婉:“云姐姐放心,此事并不算什么……兰萱县君对我有恩,我自进京来便
是来报恩的,但此前……的确有些事情让我疑惑,匆匆进京便是想看看出了什么事情,只是没想到,最终还是没救下兰萱县君,或者她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的兰萱县君,应该也是早早的知道一些事情,只是那个时候她无能为力,虞兰燕和褚子寒的事情,可能……也知道一些。”
“二堂姐一直是个聪慧的,如果不是她们……她们所有人,怎么也不会落到那个地步。”虞兰云的眼眶红了。
那个时候二堂姐该是如何的绝望,外面是喜乐阵阵,而她却被宁氏母女所害,不只是要害她,还要害大伯母。
今天是自己的大喜日子,自己满怀欢喜地在这里等着接亲的花轿,可那个时候呢?等来的是催命的吧?
如果那个时候是自己,恐怕只能眼睁睁地等死,二堂姐能在那种时候自焚,留下申冤的最后证据,该是怎么的一种能力和魄力。
“都过去了,云姐姐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虞兮娇含笑。
“可……我,没有帮到二堂姐,我甚至还比不得族妹。”虞兰云落泪。
“至少你后来也帮到了兰萱县君,即便在九泉之下兰萱县君也感激你的。”虞兮娇温声道,“你后来做得都挺好。”
“我……我也帮到了二堂姐吗?”虞兰云含泪看向虞兮娇,求认同。
虞兮娇点头,笑容温和:“你自然也帮到了你二堂姐的。”
得了虞兮娇的肯定,虞兰云才稍
稍拭去眼泪,“族妹,多谢你。”
说着站起身,对虞兮娇大礼参拜。
虞兮娇忙伸手把她拉了起来:“云姐姐,今天是你大好的日子,可不能这么哭哭啼啼的,一会就有人进来,若是让人看到,还不得以为是我欺负了你。”
虞兰云就势起身,抹去脸上的泪痕,“不只是二堂姐要感谢你,我……我们一家子都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们恐怕……能不能活着,还是问题。”
有些事情前后串起来,其实看得很明白。
“云姐姐客气了,兰萱县君对我有恩情,如果不是兰萱县君,我也早早的便没了性命,即便兰萱县君现在不在了,她的一些事情,我也愿意帮她去做。”虞兮娇柔声道,扶着虞兰云坐下。
“云姐姐嫁人了,以后就是别的府上的人,老夫人要回乡,三夫人和三老爷也陪着过去,云姐姐以后若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来找我。”虞兮娇道。
老夫人年纪大了,三夫人实在不放心,便和三老爷一起合计把老夫人送回去,顺便也在老夫人处认亲,住一段时间,虞兰云出嫁了,征远侯府现在也没什么事情,老夫人之前对三房有大恩。
这个理由大家也认同。
趁着这一次虞氏一族的族人来了不少的机会,老夫人也把这事说了一遍,周夫人附和着点头,见周夫人点头,其他人自然也都说好,有说老夫人是个有福的,也有说老夫人对征远侯
极好,当成亲生儿子一般。
还有说三房是感恩的,看如今的样子,也是诚心要奉养老夫人……
以往没人把周氏当回事,现在基本上都给周氏面子,能让安和大长公主认同,就算只是一个平妻又如何?当初的侯夫人就算生下端王侧妃,那么多年都没让安和大长公主认同过,况且现在宣平侯府也没有侯夫人。
周氏其实是独大的,所差的就是没有得到侯夫人的名份,但是谁知道呢?能得到安和大长公主的认同,名份不过是时间问题。
既然周氏认同老夫人说的话,再加上老夫人做的事情也的确让别人尊重,如果没有老夫人,当时就没人能压下虞太夫人,甚至于征远侯一家的冤情最后得到申诉,老夫人在里面都是功不可没的。
能在那个时候站出来,抵挡了虞太夫人的压力,许多人是真心地尊重老夫人。
虞兰云终于上了花轿,坐在花轿里,听着耳边的乐声,眼泪一串串地落下,有些事情自己现在感同身受,更是难过。
二姐就死在前一场亲事之前,若不是绝望又怎么会自焚,都说二姐性子刚烈,但在那种时候,如果不如此,最后也是死路一条,二姐却能用自己的死给自己冲出一条血路。
二姐没有托付错,或者二姐也曾经梦里再付过族妹,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能在族妹的身上看到二姐的影子!虽然两个人长得不一样,但有时候就是如此觉
得,族妹仿佛是二姐,二姐仿佛就是族妹。
她方才问话的时候,话冲口而出,话说完才知道自己冒失了,有什么关系呢!族妹也罢,二姐也罢,都对她有恩,这份恩情她记得,父亲和母亲也记得……
虞兰云的成亲,没有激起太多的浪花,也就是虞氏一族的人知道,甚至一些看不上虞兰云,觉得征远侯府败落的同族人,借故没有过来。
亲事办得低调,虞兰云的回门也很低调,这一次只请了周氏和虞兮娇,虞玉熙想借故过来的,被安和大长公主压下,最终没有到征远侯府。
新人送走之后,周氏回宣平侯府,虞兮娇没有急着回去,去老夫人处陪老夫人说话,明天老夫人就会起程。
老夫人的屋子里基本上已经收拾妥当,看到虞兮娇过来,让其他人都退了下去,有些事情是老夫人和虞兮娇两个商议定的,即便是三房的人也不知道。
“一些院子都已经封存,有一些可以牵过去的,之前已经送往齐地,现在剩下的都是不能搬走的。”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窗外,窗外是风吹过,吹落树枝上几片残叶,摇摇晃晃的落下。
“老夫人,麻烦你了。”虞兮娇柔声道。
“算不得麻烦,这些原本都是征远侯世子的,不过现在大多数都是带不走的。”老夫人感叹道。
之前已经往齐地送了不少财物过去,但一些大件的东西都是不便搬送。
“已
经很好了,如果没有老夫人,征远侯世子又怎么能在齐地过得安稳,也没那么多的钱财看病。”
虞兮娇道。
“他那么大一个孩子,又是一身的病,如今父母双亡,孤身一个在齐地,若是再没有钱财可怎么养病。”老夫人揉了揉眼睛,苦笑道,如果可以。
“老夫人想去齐去吗?”虞兮娇提出邀约,老夫人很好,如果可以她想护着老夫人去往齐地,看这京城的局势,接下来恐怕就是风暴的中心,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如何!
若能离京城远一些,就再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