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府灵堂之事,出事的是宣平侯夫人,看着最可疑的竟然是当时摔断了腿的钱老夫人。
但也不能说其他人没可能,看虞瑞文的样子是对虞玉熙有心结。
当时事发的时候,封兰修也算是一个在场的,对于事情的经过也有些怀疑,玉嬷嬷这个婆子很可疑。
但这也保不准这个婆子是别的人派来,安插在钱老夫人身边。
封兰修想不通的便是这一点,如果是钱老夫人动的手,她的心可实在是太狠了一些,而虞玉熙恐怕是真的知道一些什么,如果这样,虞玉熙的心也算是狠的。
封兰修向来觉得虞玉熙性子柔婉,虽然有些小性子,但不算是什么大的错处,比起其他女子,虞玉熙是最合他心意,也最合他意的。
但如果不是钱老夫人,那这事是不是就冲着自己来的?如果这样,那就得考虑自己的两个好弟弟……
封兰修最后决定还是去问虞玉熙的意思,轻车简从,悄悄地出了端王府。
随后而来的徐安娇听说端王又不在府里,晚上也不可能再回来,气得直跺脚,她以为虞玉熙不在府里,张宛音又没嫁进来,这府里唯有自己了,却没想到端王不是有事就是不在府里。
事后徐安娇也让人查了,所谓的不在府里,很有可能就是去了虞玉熙处。
恨得徐安牙根痒痒,偏她还不能像以前那样,一有事就跑去找祖母哭诉,之前姑父降爵的事情,听说到现
在还没有平息,急得祖母都生了病,那边还要休了姑姑,就算是自己的表哥在,姑父也饶不了姑姑。
“娘娘?”
“狗奴才,若是王爷出什么事情,饶不了你们的狗命。”徐安娇冲着两个服侍封兰修的内侍骄横地骂道。
说完气匆匆地带着一大群的丫环、婆子走了。
两个内侍抬头看向徐安娇的背影,眼中闪过几分不屑,这位徐侧妃还真的以为自己了不得了?
既不得宠,又没正妻的名分,现在甚至连背后能依靠的明和大长公主都摇摇欲坠,听说明和大长公主现在自顾不暇,和敏安侯府还闹的不愉快,敏安侯铁了心的要休妻,现在都闹到皇上那里了。
现在还来自己闹什么主子的威风,还真的是马不知脸长。
“晦气!”一个内侍道。
另一个内侍跺跺脚,跟了一句:“真是晦气。”
说完两个人转身进门。
不远处,有一个粗使的婆子远远地在打扫地上的杂物,对于两个内侍的不尊重主子的举动,仿佛没有看到似的。
庄子里,虞玉熙接到了封兰修,强撑着虚弱的身子,对着封兰修盈盈一礼。
“免礼!”封兰修伸手把她拉起来,一起往里走。
丫环送到茶水,退在一边。
虞玉熙侧头低低地咳嗽了两声。
“太夫怎么说?”封兰修喝了一口茶问道。
端王府有太医值守,封兰修把人派到了虞玉熙处。
虞玉熙摇摇头,笑容苦涩:“王爷放心,妾身没
什么大事,就是要好好将养着。”
太医每天诊脉,也的确这么告诉封兰修的。
“住在庄子里如何?”封兰修又温和地问道。
“这里很好,没有其他人过来,也很清静、王爷以后不必再过来了,至少在大婚之前不必再过来,若是让人知道王爷现在还到城外,怕是不安全。”虞玉熙柔声关切地道,而后又低下头,神情苦涩,“况且这个时候,王爷也不应该出来。”
就要大婚娶正妻了,这个时候还专门往其他女人处过来,的确是一件令人垢病的事情。
“你放心,不会有人知道,本王出门的时候交代过的。”封兰修柔声道,虞玉熙的善解人意让他很满意。
“王爷,其实还是有人会知道的,您……还是小心一些。”虞玉熙摇摇头,满面哀声,“妾身的身子就这个样子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成了,王爷若是这么一直念着妾身,妾身……”
说到这里虞玉熙抹起了眼泪,她现在的这种情况,的确让人觉得病弱得让人心疼。
封兰修深深地看了她几眼,“你的身体没什么大病,就是比一般要病弱了一些,你放心,有本王在,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好好调理就是,就算是成亲之后,你想住在这里也是可以的。”
“王爷,成亲之后内院有内院的规矩,我一个侧妃不能不守规矩,还得去给正妃请安。”虞玉熙说到这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见
她如此了还心心念念着请安,封兰修的神色越发的温和,“你啊,总是这么顾忌他人,本王做主了,以后也不必你去请安,明庆郡主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
这是替张宛音做主不需要虞玉熙去请安。
正妃还没说话,这事情就定了下来,相当于给正妃的张宛音脸上狠狠一个巴掌,当然也可以说是封兰修对虞玉熙的厚宠。
“王爷,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虞玉熙不安。
“好了,本王就这么说定了。”封兰修不以为然地道,见虞玉熙还想说什么,他摇了摇头,脸色沉了下来,“玉熙,本王今天过来还有一件事情,关乎你们宣平侯府,也关乎你的。”
“父亲的事情?”虞玉熙心头一惊,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封兰修点头,把虞瑞文之前的来意说了一遍,待得说完虞玉熙已经是满脸震惊,面色苍白的看着封兰修,声音颤抖:“王爷,父……亲,他真的这么说的?他……他何故到现在……还怪责我?当初也不是我愿意急匆匆就嫁的。”
说着双手捂脸,低低地呜咽起来。
“应该不是这事,是因为你外祖母身边的婆子的事情。”封兰修没想到虞玉熙是这个反应,提点道。
“玉嬷嬷?”虞玉熙抬起泪痕斑斑的脸。
比起最初,这一套她现在已经玩得纯熟,也自觉地代入身体不好,弱质纤纤,多走几步身体就会不行的状态。
“玉熙,这事情你真的
一无所知?”封兰修其实也是有怀疑的,目光沉沉地落在虞玉熙的脸上,这是他第一次直白地问起当初的事情。
“王爷,那是我……母亲,我怎么能任她受如此屈辱,外祖母更不可能,母亲是外祖母唯一的女儿,外祖母自小就最疼爱母亲,但凡有什么好的都是母亲的,即便是舅舅也没母亲受宠,外祖母就算是自己出事也不可能让母亲出事。”
虞玉熙哭诉道。
这话说得有理,封兰修也想过,但总觉得还是有些怀疑:“听说那婆子是钱老夫人的心腹婆子。”
“之前是外祖母的心腹不错,但却不知道是什么人让她如此做,也不知道她是受何人胁迫,如果是以前的玉嬷嬷,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况且玉嬷嬷居然是服毒死的,一个内院的婆子,哪来那么大的本事?”
虞玉熙说到这里,又抹了抹眼泪,肯定地道:“外祖母也不可能,这样的手段更像……更像是……”
虞玉熙说到这里,盈盈的美眸看向封兰修,欲语还休。
这意思封兰修懂,这手段不是内院的手段,他也是因此觉得会不会有人要对付的其实是自己,要搅和了自己和宣平侯府的关系?莫不是那东西有消息也传了出去?
沉吟后安抚她道:“这件事权且就到这里了,本王会查的,宣平侯府应该也还会查,之前那个丫环应该还在。”
“母亲的丫环红杏?”虞玉熙反问,提到这
个丫环心里不安,依理说这个丫环是必死无疑,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红杏还是合谋的,可偏偏具体如何,她现在打探不出来,只传说已经杖毙了。
这事封兰修不说,她也不敢多问。
“王爷,能不能问问父亲,这丫环到底说了什么?如果可以,我想见见这个丫环。”虞玉熙抹了抹眼泪道。
“这事……再说吧!”封兰修没有直接答应,“现在这庄子的事情,如果你想要,本王就派人先接收下来而后再记在你的名下,毕竟是你的母亲留下的,宣平侯就算现在对你不喜,毕竟还是有一份父女的情分在,只是一时间放不下这脸面罢了。”
封兰修道,院子之事虽然不太合理,但也不是不可行,况且这事对虞玉熙有好处,对他也有好处。
和宣平侯府一直这么僵着对他没好处。
借着这事,先缓和和宣平侯府的关系,父女两个最后就冰释前嫌,这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原本他也是这么设想的。
“王爷,妾身……妾身不要。”虞玉熙低下头,眼泪又一串串地落下,娇弱可怜,“那是母亲的东西,母亲没有说要给妾身,现在母亲不在了,妾身不问自取算什么,妾身无颜对在地上的母亲。”
封兰修沉默了,过了一会才道:“留在宣平侯府,以后就不是你的了,原本就是你母亲所有,现在你母亲不在,留给你才是对的。”
这话劝说的意思很明显,
也代表了封兰修的心意。
虞玉熙这一次没有直接拒绝,伸手拉住封兰修的衣袖,含泪抬头:“王爷,这事妾身能不能和外祖母商议一番,母亲所有之物,现在母亲不在了,外祖母的意思不知道如何?妾……。妾身不知道要如何处置?”
六神无主的茫然样子,看着可怜极了。
封兰修虽然怀疑钱老夫人,见虞玉熙如此惶然无助,再想想她生母过世,娘家又误会,现在没人管她,连收几个庄子、铺子都不敢,不由的长叹一声:“让人去接钱老夫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