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手动了动,才想阻止,最后看到纸已经打开,几位身份尊贵的姑娘都凑了过去,沈伯才无声的叹了口气。
二姑娘……还真的不是以前那个识大体的二姑娘了,或者说以前的二姑娘本性也是如此,只是和侯夫人一样,掩饰的很好,谁都觉得二姑娘很有礼数,是一位极有体统的名门闺秀……
“这……是什么?什么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玉丽珠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僵住的虞玉熙和徐安娇,不解的问道,然后又自言自语的道,“这……看着不太对啊!”
围着纸条观看的有虞玉熙和徐安娇,还有玉丽珠,这几个人都是迫不及待看的。
明兰拉着方玉佳的手站在虞兮娇身后,为了避嫌,她们方才特意的往后退了一步,看到方才的争执,明兰已经知道今天自己怕是被徐安娇算计了,说什么特意过来探望虞兮娇,这分明……就是来闹事的。
她没给虞兮娇添乱,甚至在虞兮娇斥责徐安娇的时候,也没多开口,就是表明她的态度和立场。
这是宣平侯府的事情,她们上门是客,要遵从为客之道,不要在主人家出事的时候,上跳下窜的生怕别人没事,今天不但徐安娇大失常态,连虞玉熙看着都和往日不同,倒是玉丽珠让她很意外。
这会看几个人全僵住,知道必然出了意外,越发的刻守本份,虽然不便在这个时候离开,但也不要去添乱。
她们是客人!是上门探望带着善意来的客人。
明兰心里后悔,她今天不是来探望虞兮娇,而是来给虞兮娇添麻烦的,至于徐安娇,明兰眼中闪过一丝恼意,这件事情她必是要告诉祖父的,徐安娇居然踩着她自己上门。
虞玉熙愣住了,纸上面是两个人的生辰八字,一个看着没什么问题,也没什么特殊的标注,另一个就不对劲了,虽然同书了生辰八字,但后面为什么还落了最后一行小字,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又阴年阴月阳日阴时死?
一张死人的生辰八字?
虞玉熙手一抖,纸飘落地上,脸色苍白的倒退两步。
跟着她一起倒退的还有徐安娇,徐安娇憋着一口气,原想在看到纸上生辰的时候,再推波助澜,虞玉熙今天请她过府,就是助她把这事闹大。
可,这么晦气的东西是什么?
徐安娇退后一步,又连退两步,她方才为了方便看清楚,还特意的上了前,这会只觉得浓浓的晦气,脸色惊惧。
“这……”
“这……是个死了的人的生辰八字,虞玉熙,你倒底闹什么鬼?”玉丽珠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同样跟着退了好几步,慌的尖声大叫起来,“你……你是不是想害我?这种东西……让我看什么?”
这一刻,玉丽珠忽然意识到她和虞玉熙都要成为端王侧妃的。
虞玉熙惊呆了,她的目光从地上的纸条上转向金珠,猛的张了张嘴,最后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所有人的神色都微妙而震惊。
沈伯看着被吓住了的虞玉熙,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是老宣平侯的旧仆,也是知道宣平侯府旧事的一个,再看看站在虞玉熙边上的徐安娇,觉得二姑娘还真是辜负了侯爷的一片心意,这么多年,侯爷放在心上痛的只有二姑娘。
可偏偏二姑娘往侯爷的心上扎刀子了……
从地上捡起纸条,沈伯看了一眼。
“这是什么,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宣平侯府有这种鬼东西?”玉丽珠继续尖声大叫,她是真的吓到了。
徐安娇浑身战栗,脸色惨白的几乎要晕过去。
“沈……伯,这是什么?”虞玉熙想晕过去,但不行,她是今天的主人,别人都能晕过去,但她不能,强压下心头的惊悸,哑声道。
“二姑娘,这是定阴婚。”沈伯答道。
“什……什么阴婚,为什么会是阴婚,这种污秽的东西,为什么会在府里?”玉丽珠上下牙床打架,尖利的责问道。
“这其实也不算是正经的订阴婚。”沈伯叹了一口气,“几位姑娘,这事还得让侯爷查证,若真的是赵公子在我们府里埋下这等物件,侯爷必不轻饶。”
这不是周氏的生辰,虞玉熙方才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不是,年份不对,况且下面还有已死的年月日,她下意识的看向虞兮娇,不知怎么的,总觉得这里面有虞兮娇有关系,原本一直阻着自己的虞兮娇,到最后为什么没再阻拦自己?
“沈伯,你再看看清楚,这……和我们府里之人有没有关系?”虞玉熙用力的平息着心头的惊惧,问道。
费那么大的心思,又是从外祖母手中接过的,原本已经十拿九稳,外祖母已经做了一大半的,没道理坏在自己手上。
沈伯看了看到现在还不愿意停歇的虞玉熙,耐着心性解释道:“二姑娘,这上面的不是我们府里任何一个的生辰,这是一个已死之人,而且已经死了十六年,这其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阴婚,埋下这等纸的人,求的是她的转世之身,想与她的转世之身结姻亲。”
死了十六年,转世生下来不就是十五岁左右。
这一次不只是虞玉熙几个慌了,明兰和方玉佳也慌了,她们的年纪都比虞兮娇大一些,都在十五岁左右。
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她们面前,是因为和她们有关吗?
“明姐姐,我要回家,我现在就要回家。”方玉佳看起来胆子最小,这会忽然之间就哭着扑倒在明兰的怀里,“明姐姐,我……我们现在就回家。”
明兰也在瑟瑟发抖,抱着方玉佳抖,声音恐惧的带着哭音:“不会……的,没什么事,我……我们都没看到,什么也没看到。”
她现在庆幸她没时遵守客道,没有上前看热闹,带着方玉佳两下退后好几步,这事就算是影响,也影响不到她们,她们两个离的最远。
“明姑娘,是不是身体不适,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虞兮娇看了看她们两个,柔声问道。
“我……我们……”明兰呐呐的道,她其实很想离开,但看看虞兮娇又担心自己的好友出事,抿了抿唇,强压下心头的恐惧才想拒绝,身边的方玉佳已经开口应下:“多……多谢虞三姑娘,我……我们身体不适,就先行告退了。”
说着用力的拉了拉明兰的衣袖。
方玉佳也是她邀请的,明兰不可能不顾她,拒绝的话再说不出。
“来人,带着明姑娘和方姑娘先回去。”虞兮娇指着边上的一个丫环道。
这丫环也在瑟瑟发抖,可以说楼上的几个丫环全抖成一团,这会听说可以先离开,大喜,忙上前两步,急切的道:“两位姑娘,请……请走这边。”
方玉佳又用力的拉了拉明兰。
“虞三姑娘,我……我们先回去,你有什么事情,到是候给我送个信。”明兰咽了口吐沫,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目光看向原本应当惊惧害怕的虞竹青,见她虽然脸色惨白,却依旧紧紧的挡在虞兮娇面前,这位宣平侯府的大姑娘和以前不一样了,当然,虞玉熙也和以前不一样了。
“好。”虞兮娇应下。
“等一下,我……我跟你们一起走,我……我也不舒服。”玉丽珠急叫道,三步并做两步过来,站到明兰身后,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只想回家,只想离开这个倒霉的地方,至于这东西是谁弄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现在不想知道。
“我……我也不舒服。”看着她们一个个要离开,徐安娇也忍不下去了,哑声道,对着虞玉熙说了句场面话,“虞二姑娘如果有什么事,派人给我送个信就行,我……我这会也不舒服的很。”
说完,转身就往明兰几个身后过去,她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着了,十六年前,这事跟她没关系,她是身份尊贵的县主,又岂是鬼魅可以上门的,不是她,根本不可能是她……
下楼的脚步急促的传过来,来做客的几位姑娘逃也似的全走了,独留下宣平侯府自家的三位姐妹。
大管家的目光从大姑娘的身上转到二姑娘,最后到三姑娘的脸上,而后在心里又叹了一口气,何尝是侯爷看错了,连他也看错了,以往他也一直觉得侯夫人和二姑娘是个好的,就算有些私心,必竟这是宣平侯府,内院的一切原本都是侯夫人和二姑娘的。
大姑娘必竟只是一个养女,侯府能把她养大已经是极好的了,若是和二姑娘比,自是比不得的。
可是现在……
“几位姑娘,此事这么大,总得让侯爷知道,不如三位姑娘一起去向侯爷禀报,如何?”大管家提议道。
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又这么晦气,放在哪一家府上都必然会重重的查问此事。
虞玉熙很想尖叫着拒绝,但最后不得不咬牙点头,狠狠的瞪了虞兮娇一眼,这件事情十有八九和虞兮娇这个贱丫头有关系,无论如何她也得跟着去听听。
虞竹青和虞兮娇也一起点头。
于是三个人一起到了虞瑞文的床前,禀明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