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的冒出来,立时把这件事情合理化了。
整件事情现在最让人理解不通的地方,就是钱丽贞花那么大的心力要害虞兮娇的事情,两个人有这么大的仇怨吗?
有!还真有!
现在这个消息冒出来,解了所有的疑问。
钱丽贞是钱侍郎的亲孙女,宣平侯夫人的亲侄女,自小便在宣平侯府长大,几乎视若亲女,在宣平侯府里住着主院,而这个主院就是现在的虞兮娇的。
在虞兮娇没回来之前,钱丽贞在宣平侯府,比同于侯府嫡女千金,占用着虞兮娇的一切,等虞兮娇回京之后,钱丽贞就为此上门闹过,据说闹的很难看,把虞兮娇住的屋子里的物件全部打碎。
宣平侯一怒之下,让她回自家府上,以后不必再来。
于是这位钱姑娘,就记恨在心,恨毒上虞兮娇,觉得如果没有虞兮娇,她还能好好的在宣平侯府,当一个嫡女千金,以后就算嫁人了,因为宣平侯的看重,她也可以得一门好亲事,甚至还隐隐有人传言钱丽贞要嫁的是宣平侯世子。
在宣平侯府这么多年,钱丽贞早就把宣平侯府的一切当成是自己的了,虞兮娇的回转,在她看来就是抢了她的所有,坏了她亲事,这般怨恨才会使出这种下贱的招数,连清心真人也被拖下水。
这个消息还是下清观里一位道姑偷偷传出来的。
消息一经传出,立时就引得所有人认同,宣平侯夫人这么多年对于自己娘家侄女的好,许多人看在眼中。
出席宴会的时候,往往带着二姑娘虞玉熙和侄女钱丽贞。
钱老夫人身体不好,性子也爱安静,一般很少出席别人家的宴会,于是钱丽贞就跟着钱氏出行。
又有世家夫人证明钱氏的确有这个心思,想让侄女成为媳妇的意思,说她们想给宣平侯世子做媒,都给钱氏拒了,说人选已经有了,两家正大相看中之类的话,但其实大数一打听,根本没有这事,分明就是推托之言。
这种事情,平时是有影的,只是往日没人注意到,如今被人这么一说,立时更多的世家夫人相应,也越发的肯定了这事的真实性。篳趣閣
自此,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也串连了起来,事情的起因是钱丽贞,要害的是宣平侯府的三姑娘,清心真人是不小心被挟裹在内的,幸好下清观的观主是个谨慎的,听到外面关于虞三姑娘的流言,立时派人去查证了。
清心真人认识到自己的错处,甘愿受罚。
下清观不愧是高人聚集之人,做事坦荡而且无愧于心,道家身正之典范,就算是门下弟子有错,也立时当众纠正,绝不会容纳一点点的污秽。
清心真人有错就改,最后自己给自己那一剪刀,扎的所有夫人们都心悸,更觉得她是诚心改过,对自己要求甚严,只不过一时被蒙敝,如此行事早就让人原谅了她。
除了出家为僧,发不过轻断。
宣平侯府的三姑娘可怜,莫名其妙就招了如此恶毒之人,实在是让人意难平,如果不是下清观观主小心谨慎,这一生恐怕就毁了。
顶着一个命运多舛的命格,会落到一个什么样的悲惨境地,同为世家中人又岂会不知道?
钱侍郎府上怎么生出这种不知礼数、恶毒的令人发指的孙女?
往日看钱侍郎和钱老夫人都是好的,莫不是是钱侍郎的儿子和媳妇之错?
众人议论纷纷,闹到现在已经不早,有留下的世家女眷倒是无所谓,还可以再议论一番,要回去的世家准备了马车,幸好现在天气热,白天长,否则这会天都黑了。
斜阳西下,一辆辆马车从下清观出来,往城门而去。
下清观离城门并不远,没多久就到了城门处,进了城各回各家,也把这话题带到了各自的世家之中。
钱府一直派人要打探消息,钱丽贞特意派了人等在城门处,就等着这些世家夫人把消息带进城。
钱丽贞派的是一个婆子,早就在城门处东张西望许久了,又出了清心真人的事情,许多世家夫人走的都晚,这会大家一起往城里赶,看着就像是一同回京似的。
一辆接着一辆的世家马车往城门处进来,原本冷清的城门处,立时喧闹起来。
钱府的婆子探头探脑的往前看,她是来探听消息的。
正探头间,忽然背后一股大力冲过来,婆子踉跄两步,对着一辆马车就冲过去,“咚”的撞在马车厢上,然后倒退一步摔倒在地,发出尖厉的痛叫声。
马车进城,行走的不快,被撞的马车摇了摇后停下,从马车里下来一个丫环,过来一把拉起钱府的婆子,不耐烦的问道:“你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站在路边都能冲出来?站不稳还到城门处挤着干什么?”
钱府的婆子撞的不轻,被拉起来还在雪雪呼痛,听丫环这么斥责,忙陪着笑脸道:“是我不小心……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推我?”
她不想惹事,她就是来打探消息,看看情况的。
“这婆子一看就没怀好心,一直在城门处转悠。”路边有人忽然开口道。
“对,转悠许多了,到处打听,问有没看到一些世家的马车进城。”立时有人应和,钱府的婆子来的时间不少,转悠的时候就近的人都多到。
她为了打听消息,还特意的往人群里钻,看着就让人生疑。
“会不会是为了对马车里的人不利?”又有突然道。
眼前这一溜马车,马车的大小一看就知道里面的人非富则贵。
“还真有可能,这……不会是想找目标动手吧?”马上又有人跟着往下猜测,钱府婆子转转悠悠的事情,可不是一个两个人看到。
“你们别胡说,我没有。”听他们这么一说,钱府的婆子也急了,顾不得再捂着红肿的脑门,大声的争辩。
“没有,你在这里转什么,还一直打听城外的夫人们进城了没?又说你们家夫人也在,你倒说说你们家夫人是哪一家府上的?”
人群中有人拆穿钱府的婆子。
这是方才钱府婆子打听城外夫人们回城的理由,钱丽贞说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世家夫人们必然也得好好议论一番,回城的时候应当差不多,多留心一下就行。
钱府的婆子怕错过,多打听了一些人,这事知道的还真不少。
“对,她就是这么说的。”
“她方才也这么跟我说的。”
“这婆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必然是有图谋,让她说说是哪一家府上的。”人群中路人接二连三的道。
“我……我……”钱府的婆子结结巴巴,一时说不上来。
马车里是一位老夫人,马车被撞的摇了一下,老夫人吓了一跳,而今听到外面喧闹的声音,想了想又让一个婆子下来处理此事。
婆子下来后,一把拉着钱府的婆子来到守门的兵士处,把人往前一推:“这个婆子形迹可疑,意图对几家夫人不利,还请官爷先把人关起来,查问清楚,我们是京兆尹府上的。”
很巧,这还是守门兵士的顶头上司。
“好,这婆子就交给我们了。”兵士反应过来,立时一把拉住钱府的婆子,笑道。
婆子点头,就要离开。
一看这情景,钱府的婆子慌了,急的大叫起来:“我是钱侍郎府上的婆子,你们若是不信可以去问我们姑娘。”
“钱侍郎府上?”婆子顿住,下清观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位恶毒的姑娘,可不就是钱侍郎府上的姑娘。
听到婆子这个尖利的嗓子,就近几辆马车的窗口都微微的挑起一个角,许多人都在倾听这边的动静,钱侍郎府上,这可不就是她们之前议论的重点。
“你们姑娘是……钱侍郎府上的?”婆子狐疑的看着钱府的婆子问道。
“对,我们姑娘是钱侍郎府上的,我是奉了我们姑娘之命过来的,并不是有意要冒犯你们府上的女眷。”婆子挣扎道。
“你们姑娘为什么要让你守在城门处?这里有你们夫人在?”婆子反问道。
钱府的婆子噎了一下,但她反应也快,立时道:“我们姑娘忘记点东西,之前托一位夫人带回京,就派我特意来看看,并不是有意要做什么。”
抬出钱府的身份后,钱府的婆子松了一口气,京兆尹的官职比不得自家老爷,这事应当到这里就算是完了,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一定要上纲上线,惹得大家都难看。
谁都听得出婆子的话是推托之言,马车中的许多夫人颇不以为然。
“放人吧!”被撞上的马车里传出老夫人的声音,这是息事宁人的意思,钱府的这位姑娘马上就要倒霉了,马车里的老夫人也没有再揪着她不放。
兵士手一松,钱府的婆子松了口气,马上对着马车行礼,连声道:“多谢老夫人,多谢老夫人。”
马车上下来的婆子和丫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回身上了马车,马车继续缓缓前行,一辆接一辆。
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甚至都没追问是哪一家夫人,这事仿佛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