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洄一直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么善良的人。她过去只是一个生活在蓝星很普通的平常人,年少的时候也喜欢看点穿越小说,幻想自己能像书中的主角那样有着波澜壮阔的人生。
当然幻想作品的意义也仅仅只是幻想罢了,她也真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真的像那些书中人一样穿越时空开启另一段生活——哪怕她在上辈子最艰难的时候也不曾这样想过。
姜洄是如此想要好好活着,即使平凡也要活得比谁都要快乐和无悔。
然世事弄人,没想到……万万没想到她年少的幻想竟有成真的一日,她真的易换世界重活了一回。只是姜洄却不曾想过自己的新生却是伴随着另一条年轻生命的逝去,尽管那并不是她的错。
可难道因为原身是意外死亡,她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使用这具身体吗?姜洄其实也答不出,她只知道自己心下对原身还是有着某种意义上的歉疚感,是对魂归大地的原身也是对生养了这副身体的姜父江母。
对于原身她大概这一辈子都无法补偿了。即便姜洄再以这身血肉和身份名扬天下,对方大抵也无法得知了,而她也依旧还是欠着这份债直到下一个轮回开启。
但她会尝试为对方在这世上多留下一些正面的印记。或许没有意义,但她还是想要让这个世界多接收到一些属于原身的福报。这学年结束再捐一笔钱吧,刚好上次赛场遇险的补贴也到账了,那也算是她拿命拼回来的钱,倒也不妨拿去积点福报。
姜洄对原身的心态尚且如此纠结,更何况原身的父母。她有时候真的都无法分辨接受了这具躯壳和记忆的她到底是谁?是来自于蓝星的一缕幽魂还是星际世界有着一对英雄父母的少女?
但不论哪种也都没有了意义,重要的是她该怎么做。
既然松柏是姜辉最后遗留之物,那她也不该假手于人,自己好好保存吧。至于学校方面就真的需要靠斯达克帮忙疏通了,姜洄自问没有这么大的面儿。
“那我还是自己拿着吧。”姜洄紧了紧拳头,蓝荧银细链穿过甲戒,松垮垮环了手掌一圈,最后甲戒环虚虚架在中指上。整体造型看着还挺中二的,不符合姜洄讲究低调的作风,但这也是工作人员教她这样佩戴的,这是她目前佩戴这枚微缩机甲折叠戒最好的方式。
斯达克像是在审视,良久才收回目光,眼角现出点笑意来:“可以。不过首先说明,若你违反约定随意开启甲戒,那我们先前的约定直接作废,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他警告道。
看着女孩认认真真的应答,青年军官似才微微叹了口气道:“——也好。他们不在,你也算是是大人了,你可以自己来做这个决定。”
大致定下,两人的对话告一段落。
对方示意姜洄继续用饭,然后晚餐结束后也不送她回家了,直接带着她飞回贝斯卡中级学院。期间他接了数通光脑,姜洄暗忖应该都是请他出任务的。
本来还打算回主陆抽空去回收所淘宝的姜某人心下颇有几分不乐意,但她怂了,没说穿。
于是在临近周日午夜的一个星时前,某人被无情“扔下”飞船。某位上尉像是扔下某件大型包袱一样扬长而去,应当是去忙着先前耽搁那些事了。
姜洄没法,也只得认命地小跑回宿舍,因为按照这距离要不跑快点她可能半道上就被强制送至进意识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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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十二点点,姜洄在熟悉的环境中醒过来,正准备溜达到厨房倒杯水润润喉。
嗯?
女孩走了两步,又觉得有那么点不对,旋即顺着不对的地方看去……便见自己的右手多了那么点别的东西:“额?!”
这哪来的?
姜洄看着近乎一比一对照复刻进空间的甲戒满头问号。
不是,这空间难道是真的在区别对待吗?她想带进来的东西从来没能成功过,倒是一些意想不到的玩意儿不知怎么的就给弄进来了,而且没头没尾的,完全不只缘故。这还带强买强卖的吗?
别跟她说这甲戒里头还真的藏了部机甲。姜洄死死盯着与现实无异的松绿戒面,似乎快要叮出朵花来了,却还是没看出点门道来。
不可能吧?怎么可能真把机甲带进来。或许她真只是瞧见这戒指模样款式漂亮,于是照着复刻进来了,应当只是个空壳。
而且她这意识空间神奇是神奇,然至今为止姜洄能活动的也只在屋子这么一片区域,可见这意识空间应当是有限的。机甲真身那么大,真弄进来可能这还没地方展开呢。
不可能的。姜洄扼住自己的胡思乱想,叹了口气才转回自己平日活动的书房区,然后颇有些认命地在书海里挑挑拣拣起来。
说来她最近也碰到了一些烦恼,这些天进来的书籍太多了,可书房就这么一点儿的地方。哪怕她给自己构造出来的书架都快要修到天花板去了却还是没办法跟上新书入库的速度。
可这些书一旦在意识空间出现就没法销毁,只能堆了又堆。眼看着已经堆满半个书房,估计不用半年可能都要把这填实了。
姜洄无奈只得硬着头皮想了个个法子。既然不能减少书籍的量,也无法消除其本身,那何不减少占地面大小?
怎么说呢?如果每一本书都能薄一点,总体面积再小一点,再缩至掌心袖珍的大小,这样就可以省下不少空间,又可以看更多书籍。
这样想着姜洄还真的尝试起来。她翻开其中一本书,尝试着默念沟通其中的内容,无数字迹如走马灯跑过,体内所有的内容章节及排布都了然于心。在她意念的作用下,这些微缩成米粒大小的字迹最终如机器排版那样落定,等比缩小成袖珍大小的书籍。
姜洄捻了捻头一页的目录及其中某一页,对应看了下,十分满意地得出成功的结论,这才将其放到列架上,也算是解了她一个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