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被分流在外边不得其法连内圈都进不来的倒霉鬼来说,进入内场的人员自然是幸运的。
所以说人果然是社群型生灵,很多活动都需要聚集才能更高效地达成。
大家独行的时候几乎都被蒙在层层迷雾当中,什么都无法确定。人多起来就信息混杂,不仅可以相互印证,试错机会也多,人们很快就摸清楚了这一轮的游戏规则和考试规则。
原先雾里看花,摸着一路迷雾过来的众人们像是一下子找到了路子。
就是先前那样哪有什么劲儿?各走各的,碰上面也打不起劲儿,毕竟谁手上都没有武器,打是打不起来了。
可是进入这个内围就不同了,他们发现环境一下就变得不一样了。
系统不再可以对他们进行分流,即便稍有疏散,大量的考生从四面八方涌进来还是没有规律般乱哄哄地撞在了一块,且越积越多。
先前系统对所有接入系统的考生都进行了外貌修饰,同一专业类调整使用了一个基本模型,比如单兵基本上都是姜洄那个外形。区别只在个人的精神力,毕竟他们本身就是精神力接入系统,总不能让每个人都削一削来适应平均水平吧,这太无谓了,人跟人之间就是不一样的。
这种情况下根本谁都分不清楚谁。尤其在意识到周边的每个人都可能会是自己的竞争对手,戒备更是上升至原来的十几倍。
在前两片区域也不是没有人试图攻击其他考生,毕竟在他们认识中考核考试不就是那类事么?有阻碍杀掉就行,要想在某项考核或比赛中脱颖而出,没有比干掉同行的参与者更好的办法。
但是经过不知多少人尝试后,他们发现系统仿佛对他们进行了设置,竟无法对其他考生进行攻击或者更应该说无效,反倒还耗用自己资源。因此。
于是这些野心家们也放弃了简单粗暴的“人口清算计划”。
对于这部分人来说,捡不到什么好的资源,又没法对人动手,这场统考着实无聊一些。不少人却都为此感到气闷,又不得不按捺着的心绪继续下去。
这样说来小A同学还是被姜洄给坑惨了。假如攻击无效这条规则成立的话,姜洄之前威胁小A的前提根本不成立,因为就算姜洄真给他来那么下大概也会无效。但两人都没有主动攻击过其他人,便也不会知道这一点。
可谁能想到进入内圈后事情急转而下,他们来到圈内没多久发现先前那条叫他们不解的限制似乎解禁了。
人们发现他们动手开始可以对同行考试造成伤害,甚至将对方淘汰出局。
这下好了,局势一下子就变了,原先闹哄哄挤成一起的人们瞬间转变了心态,谁也不敢靠近谁了。毕竟为了拿到可能会有的分数,周边的人随时都有可能会他们出手。
他们自觉分散开来,或是有已经隐隐作战的小分队戒备地跟周围的人拉开一段距离。
这些进入内圈的人便是以这样情形开始扩散开来,然后很快他们便发现了内圈一些新的机制点,就比如基围塔,又比如控制面板。
前者是团体开拓据点的关键,后者则是辅助团战的重要道具。
单兵是红色内衬,绿色内衬是指挥系的学生,只有这两类学生进入模拟场地当中没有想配备任何道具。辅助类的会配备有专业相关的工具,医疗类的身上还会带着基础的药剂,其他专业类也有着各种形式的道具不等。
这两类学生的助力是在另一方面。
单兵本身考核的就是站力,所以最后也只在掉落道具时有所显示,他们捡拾到攻击性道具的可能性要大一些,猎杀异植星兽也大概率能爆出枪支等武器。
而指挥他们会在内圈唤醒一个控制面板。
对,就是大家想的那个类似于游戏面板的东西。他们可以对基围塔标记地盘、纵观战局等等,完全就是那种策略游戏的模式。
有了这两样东西,内圈的局势就要改变一变了。
——然后就变成了姜洄他们外边看到的那样。
有些蛰伏已久的野心家借着仅有的有效信息迅速反应过来,整合出属于自己的力量,并在基围塔扬起团旗。
而那些没能成功的也在卯着劲儿争夺作为据点的基围塔,想要在尚有生存空间之际组建出一支属于自己的队伍。
当然,更多的人仍旧在观望。
毕竟在这大多都是互不相识,事实上还都是竞争者,总不能随便都给捞上船非得逼着人家跟自己组队吧?谁知道捞上来的是有力的助手,还是入室的狼?
但是他们观望的代价便是更加小心躲藏和蛰伏,以免暴露在成型的队伍中。他们不想没有选择地被迫加入哪个群体,也不想成为先行的炮灰,就比如现在的周修文。
他是后勤系的学生,属于辅助类的身上是带了点物资,运气也还算好,悠悠地混进了内圈,但到了这却是犯了难。
他已经不是几年前的他了。那时候的他还得过且过着,想着能混几时是几时,跟在姜洄身边也一直被庇护着。哪怕他的能力不显,但是他的同伴们却从未让他受到伤害。
也是将姜洄让他意识到想要保护自己在意的人或事就需要力量,很多很多的力量和话语权,而他还远远不够高。
这些年他也明白了父亲的苦心,学着父亲学着长辈学着他的朋友们砥砺前行,哪怕艰辛和不适应他也从未放弃过。因为周修文知道,自己如今付出的努力就是为了让更多人能够活着并拥有自由选择的机会……为此他不惜一切代价。
面对这边的混乱局面,他却迟迟没有行动。因为他并不想为了安然留在这里加入到任一个团体当中,周元景对他连年来的教导让他任何时候都不会将自己的主动权交给别人。
除非他自己来当指挥,或是那个人来——
所以……你们现在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