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老侯爷偶感风寒病倒的消息是第二日下午传到宫里的,庄喜乐连夜探望的消息更是不胫而走,京都无数人的感叹,也不知道君元识有什么的特别之处能得庄喜乐的另眼相待。
“四妹妹你都不知道,你被君兄美色所迷的传闻都在各家后院里传开了。”
来庄府找庄振霄的李辉嘴里发出啧啧声,打趣道:“不愧是纨绔的头头,做的事都如此彪悍。”
庄喜乐对此不屑的很,“这天下谁人不被美色所迷,不喜欢美人难不成喜欢丑八怪?”
“虚伪!”
李辉收起他的锦绣折扇,摇头晃脑,道:“四妹妹真乃真性情矣~”
庄喜乐嘴角一抹冷笑,“真性情的人问你,生意都赚钱了吗?”
“最近对银子的需求很大,李大老板,你要更加勤勉才是啊。”
李辉拿着扇子的手微僵,呵呵呵的干笑两声,故作恍然的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哎呀,我还要找霄兄商议要事,四妹妹,失陪了。”
说完一溜烟的跑了,生怕庄喜乐叫住了他。
日子很快入了冬,十一月的寒风刮的越来越猛烈,寒意笼罩了整个京都,各色菊花在凌冽的寒风中恣意绽放。
这一日天色灰蒙蒙的,寒风刮得脸上生疼,庄府的众人却是极为忙碌。
老太太的小祥之祭到了。
这一日所有人穿上了素色的衣裳,一年来极难出院门的庄豫东也去掉了头上的孝带,换上了一条蓝色的缎带,身上的衣袍也换成了深蓝色的缎面袍子。
从今日开始府中就可以少量的见荤腥,可以赴亲朋家中参加一些小宴。
小祥之祭繁琐又隆重,换了新衣的庄豫东带着府中儿孙于祠堂前跪拜,而后亲自领着这些儿孙出了城,去了京郊的老太太的坟前祭上三牲祭品,焚烧香蜡纸钱。
一众孝子贤孙里,庄喜乐规规矩矩十分虔诚的跪着,眼圈微红,脑海里全是她曾祖母慈爱的模样,老太太说要等她及笄的时候亲自给她带上头面的话还言犹在耳,搂着她给她那远久的故事也恍如昨日......
远在锦天城郡王的庄郡王于老太太的画像前跪着,手边的纸钱一张张的被他焚于火盆,火舌卷着纸钱瞬间将其烧成灰烬,也带走了他无尽的哀思。
等画像前的香焚烧殆尽庄郡王才起身出了房门,早已等待在一旁的明管事躬身递上一封密信,“郡王,京都的急信。”
信纸被展开,庄郡王眉头微蹙,须臾之间又恢复如常。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庄良伦远远的朝庄郡王拱手,“父亲。”
庄郡王道:“先给你祖母上柱香。”
“是。”
庄良伦上了香又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才出了门,迫不及待的问道:“父亲,可是有喜乐的消息了?”
“书房说话。”
如果京都的寒风刚烈霸道凭借力道席卷京都让人生畏,那么西南的寒风便是柔和中犹如带着看不见的剔骨薄刀让人从骨子里山发出寒气。
身着软甲的庄良伦犹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驱散的周围的寒冷,脚步紧跟去到了书房。
“喜乐向皇帝讨要了郡主府,收拾出来说是以后去往京都人多也有地方住。”
“皇帝将她的护卫过了明路,赐名锦军,编制三百人,等她回来就给她满编。”
没让庄良伦多等,庄郡王直接告诉了他。
果然,庄良伦面色登时就有了喜色,“好事,这是好事啊,喜乐快要回来了吧?”
再不动身回来又赶不上回府过年了。
庄郡王想到信件上的内容,沉声道:“南罗城镇国公那里抵不住了?”
信中的消息说的很清楚,镇国公安元莽已于月前秘密上了折子回京,因粮草不济战事已经不能继续,他预备用手里最后的粮食发动一次攻伐,若是赢了也能为和谈争取好的条件,不至于被南冀单方面的打压。
“镇国公是难得的一员虎将,可惜了。”
若不是受限于粮食,他的功绩远不止于此。
作为沙场老将,大厉这一败早已经被他所预知,能守住城池坚持到现在镇国公功不可没。
“父亲,和谈过后南冀是否要派使臣入京?”
“儿子这就派人起程接了喜乐回来。”
事关自己的姑娘,庄良伦的脑子就变的十分好使。
战败国送女和亲乃是寻常,万一皇帝舍不得自己的闺女就要打喜乐的主意呢?
毕竟放眼京都除了皇帝的公主就数他的喜乐最为尊贵,年纪也到了合适的时候。
庄郡王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当即点了头,“早些接回来也好。”
被父子两人惦记着的庄喜乐刚随众人返回府中,触景伤情,心里闷闷的又变的多愁善感起来。
惊鸟跟着一起出门到林子里撒了一趟欢叼着一只肥硕的野兔子回来了,本想要一虎独享,见自己的主子闷闷不乐虎眼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将肥兔子放在了庄喜乐跟前。
庄喜乐瞥了一眼地上的兔子,挥了挥手,“想吃烤兔子就去找华蓉,我今日没心情。”
惊鸟歪着头看向她,就见她果真没有丝毫兴趣眼底一喜,低头咬着兔子转身走了,主子不吃它一虎独享。
天气越发的寒冷,傍晚天色低沉,寒风呼啸,冬日的第一场雪来了,从细碎的雪花飞落到大雪纷飞前后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到了天黑之时京都已经被白雪所覆盖。
直到次日一早,雪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习惯性睡了懒觉的庄喜乐的刚从被窝里面爬起来,那厚重的冬衣几乎是刚上身平开风风火火的来了。
昨日半夜,南罗城大捷的消息传入京都,正当文武百官要向皇帝贺喜的时候皇帝却伸手制止了众人,宣布战事将停,大厉准备议和。
顿时满朝皆惊。
有官员直抒胸臆,言应趁着大捷之威一鼓作气,将南冀打退,还边境安宁,扬大厉之国威。
此言一出无数的官员附和,连原本有些畏缩的官员都变成了主战派。
永安王,几位国公,户部尚书等知晓内情的人心中一片苦涩,大厉有精兵强将却无米粮,败于补给之上他们又如何甘心?
奈何造化弄人。
向来谦和的皇帝的态度变的十分强硬,当即下旨由镇国公向南冀递交了议和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