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只是听说过‘纸上谈兵”四个字,没想到今日竟然见到了真人真事,喜乐郡主果真有趣极了。”
昌禾冷笑一声打断了庄喜乐的话,觉得实在是过于荒唐,“败了就是败了,何必要给自己找那么多理由,莫不是大厉输不起?”
“也是,若是输的起就不会巴巴的送上议和书了。”
南冀众使臣纷纷点头,“喜乐郡主这个时候还要说这些,未免显的有些气量狭小,到底是女子啊。”
“哈哈哈哈,听闻喜乐郡主的祖父是西康郡王,这些年倒是没怎么听说过西康郡王再上战场,看来是在府中潜心教养喜乐郡主。”
南冀的使臣故意笑的热烈、说的大声,好似庄喜乐方才的话真的是极好笑的笑话一般。
庄喜乐也跟着笑了,目光扫在那些笑的畅快的使臣身上,道:“使臣的消息倒是灵通的很,这些年本郡主的祖父甚少亲自上战场,已逐步的退居幕后坐镇府中,也不是不愿意,实在是府中的叔伯兄长以及西南的将领都能独挡一方。”
“这一点自然是比不上南冀的锡老将军。”
说着目光落在那个美髯使臣身上,“锡老将军已是花甲之年依然依然披甲上阵,听闻就算是受伤咬着牙也是要继续上的,不是本郡主多话非要议论南冀的国事,要知道在大厉别说花甲之年,就是在年轻个十来岁的将领也不大亲自上战场了,他们的智慧和经验才是最宝贵的,上阵杀敌什么让给后生好了。”
“一大堆自诩年富力强的人躲在的一个老年人身后享清福,这于孝义不和。”
永安王送来的情报里,南冀的锡老将军可谓是战神,南冀这些年发展的如此强盛有一半是这位锡老将军的原因,可惜锡老将军强是强他一个,并未有出色的子孙或者下属。
最是人间留不住,英雄迟暮美人衰啊~
大厉的朝臣们恨不得举杯庆祝,喜乐郡主这番话当真是厉害的很,给予了南冀一众使臣最有力的回击,瞧那个方才讥笑的最厉害的美髯使臣脸上哪里还有笑意,只怕是要气死咯~
当初亲自感受过庄喜乐言辞的祝御史激动的小胡子一翘一翘的,他当初的憋屈总算让这些南冀人也感受到了,舒坦之极。
被特意请来的君老后侯爷满意的抚摸着胡须,越发觉得庄西康的话是真的,若这丫头是男子就是继承爵位的不二人选,换做是他也会这么选择。
一想想这样个丫头过不了多久就是他广平侯府的当家主母,心里安稳的很啊。
昌禾面色阴沉,她在说战事这些混蛋扯什么西康郡王,若不是西康郡王在后将葡蕃打成了筛子,葡蕃自顾不暇之下强硬撤兵,这场战役怎么可只是打成这样?
知道别人这一点很强还要主动挑衅,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大厉的将领如何本公主不知道,本公主只知道大厉的将士在南冀的铁蹄下步步撤退,闭门不战,而后亲自送上了和谈书,难不成不是知晓打不赢了,想要求饶之举?”
庄喜乐嘴角依然带着浅笑,依然没有正面回答昌禾的问题,目光还是看向了誉亲王,“南冀和葡蕃联手突袭我国边境,接连得手是应该觉得得意。”
“那么本郡主要问了,从收到和谈书那刻起大厉还有几座城此在南冀手中?”
转身看着南冀的一众使臣,“我大厉的猛将镇国公凭借一己之力将两国联军驱逐出境,收服城池,难不成各位使臣不知?”
说着又回眸转身看向誉亲王,“誉亲王的情报里一定有说我大厉无粮打不动了吧?”
誉亲王被庄喜乐多次点名总算又开了口,淡淡的说道:“大厉缺粮是事实,难不成喜乐郡主连这一点都要否认?”
能打的赢为何不打?
谁还真能相信什么不忍心让百姓受苦的鬼话。
庄喜乐上前走了两步,“大厉是缺粮,可这‘缺’字却大有讲究,大厉的‘缺’是不富裕,挤一挤还是有的。”
“或许誉亲王不知道,南回归顺,葡蕃也有几座城池在我朝皇上手中,西南安稳,当时本郡主的祖父已经在筹集西南粮草准备支援南罗城,其余各州县也在积极筹粮,若不是我朝皇帝陛下有一颗悲天悯人的慈悲心肠不忍百姓受苦,又哪里可能有那封议和书的事。”
这个时候庄振庭也站了起来,朝誉亲王拱手,道:“舍妹说的是事实,西南这些年也算风调雨顺粮食筹集也不算太难,当时末将的祖父还曾言不仅是粮食,连带西南的将士都可以开拔二十万之数前往的南罗城支援,可惜我朝皇上不愿意再起战端愿和南冀结两国之好,和睦相处,此事这才作罢。”
在他说话的时候庄喜乐的给了户部尚书沈大人几个眼神,沈大人顿时心领神会,待庄振庭的话音落下当即就开了口,“当时不仅是西南,好几处粮食宽裕之地的将领都曾上书愿意自筹粮草带着兵马前往南罗城,若不是皇上再三思虑之下还是觉得以百姓为先,本官只怕还见不着众位使臣的风采。”
沈大人面上带着笑意,心里有些发虚,这话说的他自己都要信了。
大厉的其他的大臣见这三人一唱一和,有的人心如明镜连连配合,有的人心下糊涂但不影响他们步调一致,一番说辞佐证之下南冀的使臣也动摇了,难道他们这真的没有赢?
至于庄喜乐倒是光棍儿的很,不论是他的祖父还是他的大伯,乃至于永安王的意思都是两国还要开展大概率是不太可能了,那么想要怎么说还不得是她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昌禾见庄喜乐三言两语之间就动摇了局势,宽大的袖子下面一双玉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心里明镜一般,今日被庄喜乐这么一搅合南冀到手的好处至少要少去两成。
“喜乐郡主好厉害的口齿,好厉害的本事,看来的西康郡王的威势果真是朝野惧怕,让喜乐郡主一介女子就敢议论国家大事,还能让朝野上下纷纷附和。”
“也是,西康郡王的权势在大厉无人能出其右,只怕只大厉的皇帝才能得他三分颜面了。”
昌禾这话不可谓不毒,直接拿了西康郡王说事,要知道西康郡王手中的权势依然让朝中许多的人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