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看着小芽儿一直盯着院门的方向看,灵动的眼睛里全是期待,那可怜的小模样让她忍不住心中酸楚。
也不怪小芽儿喜欢他三祖父,老三看起来最是粗放却也是兄弟三个当中和孩子们相处的最好得,孩子们敬重他也不怕他,有什么事都喜欢和他说。
他会抱孩子也会逗孩子,什么抱孙不抱子的说法在他那里完全没有,他那几个孩子哪一个不是被他抱大的,府中三房就数他们那一房最热闹,现在每次来都逗的小芽儿张大小嘴笑个不停。
正说着就听到门口有说话的声音,许是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小芽儿顿时就直起了小腰目光炯炯的看着院门,见到庄良伦的那一刻激动的咧着嘴笑出了声。
庄良伦两个箭步到了庄喜乐跟前接过已经伸手的小芽儿,乐呵呵得的问道:“小芽儿是不是在等三祖父?”
“让三祖父看看今日小芽儿乖不乖。”
终于把人盼来了小芽儿是彻底的来了精神,激动的在庄良伦怀里不停的扭动,还没逗她就开始哈哈大笑。
庄喜乐瞧她那样子,脑子里忽然冒出来一个想法,小芽儿别不是将她三祖父当成是她爹了吧?
“小芽儿,今日想祖父了没有?”
不甘示弱的庄良峥凑了上去,轻轻的握着小芽儿的小手,“祖父抱抱好不好?”
小芽儿回到了春松院,庄良峥每晚都要抱抱她,经过努力现在小芽儿已经喜欢让他抱了,前提是庄良伦不在。
见小芽儿又转身趴在了她三祖父的肩上,庄良峥觉得心里酸的不行,明明最近他都那么努力了。
为此他这个手拿大刀的人还特意让乳母教了他如何抱娃娃。
李氏走到庄良伦跟前,说道:“小芽儿的三祖父,出征在即你给小芽儿也交待两句,省的她以后等你到你就不睡觉。”
庄良伦嘿嘿一笑,“是该要给小孙孙交待两句了。”
“小芽儿,你听三祖父给你说......”
庄良伦所谓的交待两句是从小芽儿的三餐说起的,眼看就要十个月的小芽儿已经开始吃些的流食,熬煮的软软糯糯的菜肉粥深得她的欢心。
“可不能挑嘴,给你做什么就吃什么,你姑姑就不挑嘴,看她长的多高?还长的漂亮。”
“啊、啊、啊。”
“不舒服了,被欺负了你就要闹,哭的越大声越好,知不知道?”
“啊、啊、啊。”
“从明天开始就不等三祖父了,三祖父要出去打坏蛋,打跑了坏蛋就没人敢欺负小芽儿了,天黑了就乖乖睡觉,知道了吗?”
许是小芽儿真的听懂了,小嘴一瘪眼看着就要哭出来,庄良伦腾出一只手来从腰间拿出来一条小手链,那小手链是红绳编的,上面的坠着两只狗牙齿和一支桃木小剑,同时还挂着一根约两寸长的小木棍。
庄喜乐觉得,她怎么看都觉得很眼熟。
李氏忽然说道:“这不是喜乐小时候父亲给他做的辟邪红绳?”
庄良伦坐下来给小芽儿系在手腕上,红色的手链将小芽儿的手腕衬的更加的白嫩,那根两寸长的木棍一下就被小手握在了掌心往嘴里送。
见小芽儿喜欢庄良伦这才说道:“喜乐小时候用的那条旧了,这是我比照着那条重新做的,这木棍是花椒树的树心,不软不硬刚刚好,没毒也经得住咬,每日早上用开水烫烫就成。”
小芽儿在长牙齿,牙齿痒逮着什么都往嘴里送,身上那条小手帕随时都湿漉漉的。
李氏见小芽儿用的顺手,笑道:“这样可就方便多了,也不怕掉,多谢小芽儿她三祖父。”
庄良峥嘴角微抽,他怎么就没想到给小孙女做一个小木棍?
还有,老三每日都那么忙,什么时候偷偷做的这个?
不管如何,小芽儿总算是被哄好了,等庄良伦领着庄喜乐的回去的时候还给他挥了挥小手。
今夜月朗星稀,夜空中月亮几乎快要成为一个浑圆的白玉盘,明净耀目,好似都能看到月中仙人。
月亮照亮了前行的路,父女两人沐浴着月色往如意院的方向走,庄喜乐转头问道:“爹爹,出征不是在后日吗?”
庄良伦告诉她,“明日要先去和大军汇合。”
“是明日早上走吗?”
“明日下午走。”
“嗯。”
离别在即,心中好似有千言万语,可话到嘴边才发现好似也没什么可说的
抬眼看着头顶的明月,庄喜乐的心里微发堵,这两年他们一家好似一直都聚少离多,以后在一起的日子就更少了。
庄喜乐停下了脚步,转身的看着她爹,“爹爹,祖父说到时候要亲自送我上花轿,爹爹也一定要在的。”
“哎!”
庄良伦重重的点头的,“爹爹必须要在。”
“喜乐,你也不是第一次看爹爹出征,多的话爹爹也不说了,等你大嫂进门后你就好好的呆在院子里,外面的事也莫要管了,开开心心的就成。”
“有什么事都让你哥去做,你还有几个哥哥在府中,莫要让他们闲着。”
庄喜乐笑了,爹爹说得对,左右不是第一次出征了,肯定都能平安的回来。
父女两人说说笑笑的到了的如意院,云氏已经等待门口,知晓她爹娘肯定有私密话要说,庄喜乐背着手笑眯眯的说道:“我再去找祖父说会儿话,晚点再回来。”
说罢带着平玉的转身就走了,脚步十分轻快。
本以为见了祖父会是一番依依惜别,细细叮嘱,结果叮嘱是叮嘱了,这一叮嘱就到了天亮。
这夜,庄郡王交待给了庄喜乐许多的事,尤其是如何对待永安王,哪些能答应,哪些不能答应,若是京都突有变故又该要如何应对,同时将一块令牌交给了她,命她务必保管妥当。
天色微亮,庄喜乐才从明辉堂出来,庄郡王到底有了年岁,说了一夜的话此刻赶紧去补眠,往后想要睡一个好觉不容易了。
庄喜乐迎着晨曦缓缓地吐了一口气,觉得肩上的胆子一下变得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