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的话皇后最终还是听进去了,她虽天真的一些却也并不蠢,可人已经回来了,还能如何?
“等着外祖母好些,母亲就让他们回去吧,最多就是将外祖父留下。”
燕云觉得,这已经是她父皇和皇叔能给出的最大的宽容。
说完起身,她还要去给庄振庭交代此事,自是无暇再顾及他人。
对比于燕云的担忧,已经回到恩国公府的赵家人喜不自胜,去雍城过了一年憋屈的日子,再出来才发现早前觉得拥挤的府邸是那样的华贵宽敞,真是连空气都要比雍城清新许多。
赵禹老了许多,此番回京发现永安王不在京都心里也松了口气,只可惜时移世易,皇帝的旨意已经下了,他们也无力回天。
至于大皇子,成了亲王的他被永安王安排了点差事,这个时候正是有劲儿的时候,得知赵家人回来也只是派人送了礼,他自己并未到场。
对此,赵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京都已经没了他们的位置,可就算这样他们也不准备继续回到雍城,只要有大皇子在就少不了他们的荣华富贵。
只是,他想的很好,却没有人愿意给他这样的机会。
在次日的早朝上,朝中居然有半数之人站出来弹劾赵家人。
“皇上,恩国公府上打着伺候的赵太夫人的名义回京,皇上宽宥不予追究,可赵家人居然不思感恩,回来第二日便是买奴买婢,府中女眷更是频繁出门购置脂粉,微臣以为这与他们口中的伺疾背道而驰。”
“刘御史所言甚是,想当年西康郡王从西南回京为庄太夫人伺疾,回京后便一直伺候在庄太夫人跟前,谢绝府外的一切拜访,更不曾外出,简衣素食,此种才是伺疾之正常的行为,反观赵家人却是一副沾沾自喜,一朝得势的模样,请皇上下令命赵家人即可返回雍城。”
“启禀皇上,赵家人因贪腐犯下重罪,皇上的念其往日恩情才让其回了雍城,言明无旨不得回京,如今的私自回京实乃藐视皇上,藐视朝廷,微臣恳请皇上降罪于的赵家众人。”
“臣附议,肯定皇上严惩赵家众人。”
“末将附议,请皇上严惩赵家众人。”
“......”
超过半数的朝臣站了出来,朝臣同仇敌忾的场面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过了。
君元识扭头看向庄良正,庄良正轻轻摇头,他真的什么都没干。
对于满朝文武的弹劾,皇帝的眼神微凝,微微发愣,他的仔细关注了君元识和庄良正,也将两人的眼神都看了眼里,心里顿时一阵苦笑。
他那个皇弟,对朝局的掌控果然是厉害,哪怕远在千里之外也无能人动他一丝一毫。
朝堂之上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凤栖宫,皇后这个时候才彻底的明白了燕云的话,面如死灰。
“你父皇会如何做?”
燕云也没想到事情会闹的这么大,皇帝再强也拗不过群臣,何况这次回京后她才发现,他的父皇没有兵权,天下兵马大元帅在她的皇叔,兵权在皇叔的手中。
没有兵权和皇帝还是皇帝吗?
那个皇叔真的是让人看不懂。
“父皇会顺应朝臣们的请求。”
皇后闭上了眼睛,可燕云没有让给她难过的机会,“朝臣虽是弹劾的赵家,但焉知不是对父皇不满,父皇今日在朝堂被朝臣逼迫至此,母后还是想想要如何肖了父皇这口气。”
这一切都是她母后自作主张的结果。
还没等皇后缓过一口气,打听消息的回来回来了,“娘娘,方才皇上已经下旨,着赵家众人的即可返回雍城,老夫人由皇后接近宫中赡养照顾。”
皇后大惊,见传话的内侍欲言又止,燕云冷声问道:“还有何事?”
内侍躬身,小心的说道:“皇上还下了一道旨意。”
“是何旨意?”
内侍一下子跪了下来,“皇上敕封二皇子为顺庆王,温采女为温贵人,在皇后娘娘照看老夫人期间,由温贵人打理后宫。”
皇后只觉得脑袋眩晕,嗡嗡嗡的作响,眼看要倒下去燕云连忙上前的扶住了她,“母亲,此事可不能晕。”
管事嬷嬷连忙将内侍给打发了,上前给皇后喂了水,等皇后缓过来后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掉,眼中没有丝毫的神采,只剩灰败。
半晌后燕云离开了凤栖宫,看着头顶的蓝天幽幽的吐出了一口气,等他见到庄振庭的时候默默的上前将头枕在了庄振庭的肩上,许久她才开了口。
“其实我母亲并不坚强,出嫁之前依赖府中父兄,出嫁后依赖丈夫儿子,若是她一直是远安王妃,或许会幸福又满足的过完一生,可这样的她成了皇后。”
“坐上皇后的位置后才发现父兄和丈夫都依赖不了了,儿子也依赖不了,她的心里应该是进宫后就没开心过,她其实不适合当皇后。”
只适合做温柔的妻子,慈爱的母亲。
庄振庭轻轻的抚上她的背,“这几日多陪陪母后吧。”
依照皇后那个脆弱的性子,许是要做出什么来也不确定。
燕云点了点头,满心的疲惫,忽然很想不管不顾的回到锦天城去。
回府后的君元识当即下令将放出去的人撤了回来,朝臣没给他机会下手,这个时候的赵家不会再出门了。
“侯爷,是不是要下面的人埋伏到别处去?”
君元识摇头,“暂时不急,要动手也不是现在。”
若是赵家人一出城门就出了问题,未免太过明显。
吃了,远在锦天城的庄喜乐对京都的事丝毫不知,今日阳光正好,抛下三个孩子出了门赴宴去了。
永安王离开西南前往葡蕃,一直没楼面的李辉夫妻二人出现了,锦天城最大的银杏楼儿咯与包厢里,李辉一脸的感慨。
“你说永安王长的那么还看,如玉君子,可我这心里就是发憷,不敢见他。”
谢敏连连点头,“我也是,京都多少姑娘钟情于他,可我一见他就害怕。”
说着压低的声音,小小声说道:“就是那种很是深沉,深不见底,满脑子算计的感觉,总感觉和他多说两句话都能被下大狱,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