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十三年八月中旬,大宰府之战事态升级,日本京都启动最高指令,各地紧急征兵。
征五万正规军进入大宰府,并非崇德天皇一人的决定,而是日本当权者一致的想法。
宋日战争爆发的根本原因是双方利益的无法协调。
九月初,京都府公开对外强征兵源,十分高调。
九月中旬,京都的使者再一次抵达石见国,见到韩世忠。
使者态度强硬地要求韩世忠立刻撤出日本,否则后果自负!
韩世忠的态度还是比较平静的,至少他那声杀人的命令,就比较和气。
日本使者的脑袋被挂起来,韩世忠已然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在石见国挖银矿。
不仅如此,最近一段时间,石见国的港口,船只越来越多。
一大船一大船的银矿被运上船,押送回大宋。
到了十月初的时候,无论是杭州海事辽东,都开始动员民众前往日本。
日军发现大量银矿,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不仅仅杭州府的民众知道了,连京东东路也传遍了。
甚至还有人从江东出发,跑到海边坐船,一路前往日本。
到了此时,局势已经发展到非大宋朝廷能控制的局面。
许多人自发地前往日本,想要在那里一夜暴富。
到了十月,博多港停满了船,一船船人在博多港下船。
这让还在水城吃香喝辣的赵谌有些莫名其妙,了解完之后才知道这些人是来发财的。
于是赵谌和张荣商议后,将这些人忽悠到水城,并且告诉他们,银矿没有,田很多,奴仆也不少。
所谓的奴仆,就是当地的日本人。
于是大一批人在十月底的时候,选择留在了水城。
局势的发展,显然也超出了日本当局的预料。
宋人的势力在大宰府迅速壮大。
到了十一月,军政院支援的五千禁军从辽东出发,抵达石见国。
这支禁军的主将正是韩世忠之前的心腹爱将张青。
“末将参见韩帅!”
“张青,好久不见!”韩世忠激动地握住张青的手。
“末将一直很想念韩帅!”
“我也想念你们!”
“对了,韩帅,末将给您看一些好货。”
“什么好货?”
“您随末将来便知道了。”
随即,韩世忠见识到了大宋朝第四代火炮。
一种体型更大、威力更远的火炮,据说射程达到了八百米到一千米。
张青当场在韩世忠面前测试了几发,射程确实已经超过了八百米!
韩世忠大感震惊。
“末将也是在一个多月前才接到这批武器的,据说是京师那边配置出来的新武器!”
“另外,还配置了五百火铳手,听说已经是第三代火铳,射程到了六十米。”
韩世忠听得不由得震撼,他说道:“朝廷在武器方面发展越来越快了。”
“这是好事啊!”
“但愿是好事吧。”
韩世忠望了望西面的天空,他能感觉到皇帝陛下的雄心。
靖康十三年十二月,藤原忠实带着人在京都府测试了日本新的火炮。
他说道:“这两百门火炮,是我们从泉州港高价买回来的,并且我还托人买了火炮的铸造方法,现在已经命令人开始加紧配置火炮的铸造,等到了明年春,必让大宰府的宋军全军覆没!”
靖康十三年十二月的最后一天,东京城正在下大雪。
文德殿的炉火烧得正旺,从日本送来的最新的情报摆在了赵宁面前。
“日本人正在京都府大张旗鼓征调大军,对外号称二十万,想要与我王师在大宰府决一死战!”赵宁盯着地图上的日本,语气淡然地说道。
“老臣以为,应该再继续增兵日本。”蔡懋又跳了出来。
“不可,现在韩世忠手下已经有了八千能征善战的禁军,而且配置的全部是最新的武器,连河北和安北都护府都还没有配置第四代火炮,先给了韩世忠。”
说话的是军政副使范致虚。
他继续说道:“有了最新的火炮,他的兵马又是最精锐的龙卫军,后勤军民的人数也完全跟得上了,据臣这段时间的统计,后勤至少已经填补过去三万人。”
“为何短时间内如此之多?”吕颐浩问道。
“民间许多百姓听说日本有金银,纷纷出海。”
“原来如此。”
“若是真打起来,韩世忠并非八千禁军在单独作战。”范致虚说道,“臣觉得,这样的兵力配置已经足够了。”
“日本人可是要出动二十万大军!”蔡懋说道。
范致虚说道:“那是日本人虚张声势,他们如此高调,就是想要朝廷派人去和谈,做出逼死之姿态,让我们妥协!”
“若不是呢?”蔡懋又问道。
“现在各地没有多余的兵力可调。”范致虚说道。
“两浙还有。”
“两浙的是厢军,那是维持地方治安的。”
“去问问宗老相公,他比我们更了解情况。”蔡懋说道。
赵宁说道:“就去问问宗相公吧,他说增兵就增兵,他说不增兵就不增兵。”
显然,给日本增兵,已经不仅仅只是战争层面的问题,更牵涉到辽王在日本的兵力问题了。
辽王若是此次击败日本,声望更隆,会不会重夺储君之位呢?
在场的诸位宰执,有几个愿意辽王重新复位的?
正月初五,江宁府。
胡寅见到了宗泽。
“宗相公,官家让下官来向您问好,这些都是官家让下官带来的,有前年人参,有金银玉器,还有西域过来的珍珠,南海的玛瑙。当然,还有官家亲手写给您的信。”
“坐吧坐吧。”
这一年的宗泽,已经八十岁,头发和胡子早已花白,连目光都似乎变得有几分浑浊了。
但他的气色却还非常不错。
“我一切安好,官家有心了。”
“官家一直在挂念您。”
“我心中是知晓的,你每年都来江宁,每次来都带如此多的财物,我本是一介清贫书生,起于微末。”
“您是国朝危难之时的顶梁柱!”胡寅的语气中充满了敬意。
“都是过去的事了。”宗泽摆了摆手,露出亲切和善的笑容,“不值再提。”
看得出来,这些年在江宁养老,宗泽过得很轻松舒坦,没有什么烦心事放在心头。
国难当头之际,衮衮诸公皆不敢言,唯有这位老书生毅然北上。
当一切都安定,他并未持功自傲,而是急流勇退,也从未干涉朝政。
胡寅说道:“国朝现在与日本打算打仗了。”
“老夫略有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