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景不做声,继续陪着笑脸。
他要是知道顾长辞图什么,那就是和他串通一气了。皇帝疑心重,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这位年逾半百,侍候了皇帝三十多年的老太监总管心里明镜着呢。
御书房中,皇帝大发雷霆,御书房外,顾长辞虽跪在地上,傲气却不减分毫。
他此来,并非求情请愿,而是带着真凭实据来的,偏偏皇帝在气头上,死活不肯见他。不见,他只好等在门口,结果这一等就是三天。
“顾大人,父皇还不肯见你呢?”身后响起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竟是太子。
“多谢殿下关心,臣不着急。”顾长辞回道,不卑不亢。
“不着急呀?那大人可真是好耐心!”太子抬头看了看头顶刺眼的阳光,脸上笑意更明显,“还有一日便凤相一家行刑的期限了,大人不急,怕是有人会急吧?”
太子话中有话,他心中明白,依旧风淡云轻的道:“是啊,皇上不见我,是有人要着急了。”
太子见他油盐不进,也失了耻笑他的兴趣。
原本,泠威远拽着凤相一家给泠武成垫背,太子开始是抵触的。他一直记着浮屠的预言,深信只有娶了凤清瑶,在荣登大统的路上,才有顺利圆满。
是泠威远一盆冷水浇醒了他。
凤敬元私通敌国,凤家大势已去,即便保重身家性命,也不可能再得到父皇的信任与倚重。这么一来,凤清瑶便成了一颗废棋,以她的罪臣之女的身份,就算父皇准她嫁进太子府,也不可能让她当上太子妃。既非正室,又何来天命之说,有她没她又有何区别?
他觉得有道理,便放弃了为凤相求情的打算。
如今见顾长辞在父皇面前长跪不起,便想上前嘲笑几句,没想到顾长辞竟不吃他这一套!
这时,瑞公公出来了,见到太子,他露出欢喜,“老奴参见太子殿下。”
说着,便跪地行礼。
当然立刻就被太子扶了起来,“瑞公公免礼,本宫听闻父皇这几日身体不适,特意来给父皇问安,父皇可在是在时面忙着吗?。”
“太子一片孝心,皇上定会高兴的。”瑞公公恭维,“那咱家进去通报一声,还请殿下稍候。”
“有劳公公。”
瑞景转身走了几步,顿了顿,他又退了回来。躬下腰身,对跪在御书房前的顾长辞说道:“顾大人,皇上这几日正在气头上,要不您还是先回去吧。兴许皇上消了火,就传召您过来了。”
“多谢公公好意,本官还是再等等吧。”
瑞景好心碰了一鼻子灰,恼火的起身回御书房里去了。
过了一会,房中传来瑞景故意拖长的声音:“宣太子殿下晋见。”
太子得意的对顾长辞一笑,“父皇召见,本宫就不在这儿陪大人了,告辞。”
正欲往里走,又传来瑞公公冗长的声音,“大理寺顾长辞晋见。”
顾长辞眼角漫上笑意,在太子诧异的目光中,不紧不慢的站起了身。跪得太久,膝盖有些不适,他等太子进去后,才一步一顿,慢吞吞的走进御书房。
“儿臣参见父皇。”
“臣参见皇上。”
两人一前一后,俯身行礼。
“起来吧。”皇帝看太子时目光还带着几分亲和,等落到顾长辞身上,已然被恼火占据,“顾长辞,几番三次顶撞朕,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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