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墨战华有些不太相信的僵住表情,端着茶碗的手顿了顿。
许久,他才反应过来,惊讶道:“几日前,臣还听说泠将军与牧统领比武,仅二十招便让禁军统领甘拜下风,如何忽然被害了?”
“爱卿说的,那可是十几天前的事了。”皇帝拢了拢宽大的衣袖,抚膝轻叹。不知是故意为之,还是真有些累了,语气中透着力不从心的沧桑之感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疑惑:“朝中发生这么大的事,爱卿竟全然不知么?”
眼眸微微眯着,看似普通的注视,带着不易让人发觉的探究。
墨战华是何人,他可是统领三十万大军的一代领袖,识人无数,皇帝的心思又怎能瞒过他的眼睛。从容不迫的呷了口茶,放下茶碗,缓缓抬起头,迎上了皇帝的目光,“蒙皇上体恤,恩准臣无事不上朝,臣便乐得一身轻松,在家中休养多日。怎知京中发生这么大的事,都未有耳闻。”
墨战华常年征战疆场,在京中的日子并不多,所以他前些天请旨无事不上朝,皇帝考虑到他上朝也基本不太开口谏言,便应允了。
方才进来时,又见他步履悠闲的喂养哪些狼犬,登时对他的话多了几分信任。
微微一笑,道:“爱卿倒是享了清闲,可知朕的头痛病啊,一天一天的,是愈发的严重了啊。”
“皇上日夜操劳,是该择机休息休息才对。太子也监国,何不多给些机会让他历练?”墨战华提起茶炉的上水壶,为皇上续了杯茶水,就在皇上脸色陡然变得冷寒时,他继续不紧不慢的说道:“而且,皇上之前交给齐王办的差事,齐王不也办得件件漂亮?有两位皇子分忧,皇上应当高兴才是。”
听到他为太子求情,皇帝本能的以为他投到了太子麾下。正欲发作,不想他又为齐王美言,并不偏袒于谁,才又放下心来,沉声道:“这俩孩子,能干归能干,就是有些时候太不让朕省心!”他端起茶水又喝了一口,一股极为清淡的香气在喉口散开,他回味了一下,问:“这茶可是龙井?”
“正是皇上清明之时赐给臣的龙井,臣一直在边境,便也一直没怎么喝。”
“时间久了,香气有些淡了,朕宫中还有新到的龙井茶,回去便安排宫人给你送过来。”皇帝说着完,不等他谢恩,拍拍手从锦墩上站起了身,“时辰也不早了,朕这就因宫去了,朕虽然准了你无事不上朝折子,但你也得隔三差五的去一趟宫中,免得哪日朕的位子被人替了,你都不知道。”
“臣遵旨。”墨战华见皇帝起身,忙也跟着站了起来,“臣恭送皇上。”
皇帝背着手,大步迈出正厅,迈到了庭院间,一直侧着眼睛往这边瞅的瑞景公公见状,立刻矮着身子迎了过来,仰起头高呼道:“皇上起驾回宫。”
直到目送皇帝走远,墨战华才转身回府,他一进来,仆人们马上关闭中间的正门。
战英自然是从侧门进府,小跑几步追上墨战华,不解的问道:“王爷,这泠威远死了,又跟咱们没关系,皇上大老远的跑到战王府来,不会是怀疑咱们干的吧?”
“那倒不会。”墨战华淡淡的开口:“只是凤相被黜免,泠威远再一死,朝中手握大权之人便只剩本王。势力一边倒,本王也会成为太子与宁王争相招揽的对象,你说最不想看到这种局面的人,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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