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完药,大夫又抓了些内服的药,交给苏惊风带着。
离开药铺时,大夫千叮咛万嘱咐,让苏惊风无论如何一定照看好他,别再让他四处走动了。万一伤口再撕裂,情况真的很严重了。
苏惊风连连点头,再三保证一定做到。
回到驿站,苏惊风小心翼翼扶着褚严清回房,走到床榻边,他还是心有余悸,“三哥,若伤口疼得厉害,你可千万别忍着,一定告诉我。”
“放心吧,没大夫说的那般严重,三哥的身子骨,自己清楚。”褚严清道。
仿佛说没事,真的没事一样。
他衣服染了血,回来时,只披了件外衫。苏惊风将外衫取下,扶着他在床躺了下来,“三哥先歇息片刻,我去看着他们煮药。”
“你也别太辛苦了。”
“我没事。”拉过锦被盖在他身,便转身出去了。
等苏惊风出去后,褚严清没受伤的左手,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蓝色小瓷瓶来。
这小瓷瓶,是二哥临走前留给他。
二哥说,这瓶的凝神丹,有益血补气之用,能助伤口复元。
这几天,他没敢用。
他生怕他的伤好了,惊风便要走了。他宁可这伤势拖得时间久一些,也好多与他相处一些日子。
可今日看到他那担心自责的眼神,他又心软了。
实在不忍心让他难过。
打开瓶盖,倒出一粒黑色药丸,放入口。
药丸闻起来清香扑鼻,入口却是异常苦涩。他忍着满口弥漫的苦味,将药丸吞了下去。
待苏惊风端着煮好的汤药回来时,褚严清已经将瓷瓶放回了枕头下面。为避免惊风起疑,兄长与二哥来过一事他不准备告诉他,那这瓶药,自然也不能让他看到。
苏惊风并未觉察出什么。
草药的浓烈气味,早已掩盖了凝神丹的清香。
他将端药用的木盘放在床头矮柜,端起药碗,拿汤匙轻搅几下,待温度凉了一些,才凑到褚严清面前,轻声道:“三哥,喝药了。”
褚严清张嘴,由着他一勺一勺的,喂自己喝药。
记忆的惊风,总是吵吵闹闹的,难道像此时这般安静、耐心。
药虽苦,喝进口,他却觉得有丝丝甜意。
若是能将日子如此时这般继续下去,他的伤哪怕一辈子都好不了,他也甘之如饴。
可惜啊,时光不待人。
怕他伤口感染,第二日,大夫主动来了。
仔细检查他身的扎带,只见他胸口洇出来的血迹已经结痂,没有新鲜血痕洇出来,大夫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还好没感染,再过几日,待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便能将扎布拆掉了。”
“多谢大夫,这些日子辛苦了。”褚严清道。
招手示意了一下,随从立刻走前来,将一绽明晃晃的银锭子,放到了大夫手。
“使不得使不得。”大夫推脱,“行医救人本是郎天职,何况平日里,苏公子也没亏待了老夫,怎能再收公子银两呢?您还是拿回去吧。”
“也罢,退下吧。”褚严清向随从示意。
那随从退下了。
大夫感激之余,前将他整了整被子,不小心在枕边碰到硬物,拿来一看,竟是个盛药用的小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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