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三直勾勾的看着芹言,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上居然浮出一丝羞涩来。
芹言顿时觉得浑身毛毛的,差点没忍住一棍子砸过去。
她猛地踹了暗三一脚,将他踹了个趔趄,嘴里没好气道:“看什么看,没看过老娘这么英武帅气迷死万千少年的女人吗,你就算把眼珠子抠出来贴老娘身上老娘也不会看上你,赶紧走,长青应该留下暗号了,别让那个傻小子真把那人给背回家了。”
说完芹言直接没理被她踹翻在地的暗三,顺着长青留下的暗号便朝着阿衍等人追了过去。
暗三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前面很快就消失不见踪影的女人,猛地给了自己一巴掌,他真是瞎了狗眼了才会觉得这个又暴力又爱吃完全是个男人婆的女人可爱,这女人也就只有在薛柔和芹兮身边才会装一装斯文,一离开那两人就原形毕露,真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打哪儿蹦出来的,简直比他见过的土匪还要土匪!
他想起刚才心中起升起的绮念,顿时胸中一阵翻滚,呸了一声快速的朝着前面跟了过去。
阿衍背着那人离开朱雀大街后,就一路疾行,夏邑跟在他身后,原本想要将他背上的人放下来自己背着,却被阿衍冷声拒绝,他硬扛着将人背到了杨柳江畔的翠薇别院附近,那里早有两人站在那等着,他几乎是咬着牙背着人到了其中一人身前,这才猛地跪了下来,身后的人也摔了出去。
“阿衍!”
狄焕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他熟悉阿衍的一切,无论是声音还是味道,几乎在阿衍脚下一软时就已经伸手接住了他,狄焕听着阿衍粗重的喘息声,感觉到他身上的湿意时,入目的全是一片猩红,他连忙怒声道:“夏邑!”
“王爷!”
“阿衍怎会受伤,你们到底是如何行事的!”
夏邑抿着嘴,看着躺在狄焕怀里面色苍白的少年,直挺挺地跪下来沉声道:“王爷,是属下失职,没有保护好阿衍,可是他……我们刚才去劫囚时中了荣阳王的算计,他早已经料到我们会去,在周围布好了暗卫,属下本想放弃离开,可是阿衍却执意要将人带回来,这才会受了重伤,是属下没有及时带阿衍走,求王爷降罪!”
狄焕眼色阴沉满是冷色,他当然知道阿衍的性格,他若不想走,别说是夏邑,就算是他亲自在场他也不会放弃救人,他低头看着阿衍,手上快速从怀里拿出一颗药来塞进阿衍嘴里,另外一瓶药刚打开却已经被阿衍夺了过去,他隐约能看到少年哆嗦着手却执意自己上药,他知道阿衍是怕被人发现他眼睛已然看不清楚,心底不由泛出一股苦涩来。
“为什么这么傻,救不出来就算了,你若是出事,你让我如何跟你阿娘交代!”
阿衍一向冷漠的脸上浮现出抹纯真笑靥来,虚弱却执拗道:“我答应过阿娘,要帮王爷。”
狄焕眼底浮出涩意,扭过头去深吸一口气,扶着阿衍坐在地上这才站起身来,朝着刚才被阿衍甩出去的那人走过去,不过却在距离一丈左右就停了下来,他看着模糊中躺在地上的人影开口道:“夏邑,弄醒他。”
夏邑闻言连忙上前,用什么东西在那人鼻尖熏了一下,那人低吟两声便缓缓睁眼,当他看到眼前的狄焕时分明一怔,下意识大叫道:“你是什么人,你别想从我这知道什么,我不会告诉你的!”
狄焕命夏邑退开之后,这才低声道:“你是谁?”
那人怔了怔,正准备开口,狄焕就已继续道:“你绝不是殷家人,当年殷家已灭本王亲眼所见,你是谁?为何要自称殷家后人?”
那人神色一颤,眼中闪过狠绝之色,面上却做出虚弱样子低声道:“我是……我是若华的……你们杀了若华……我要替她报仇…”
他后面几个字仿佛因为力尽说的十分小声,可是狄焕却仍旧听到了若华两字,他神色猛的一颤,忍不住上前两步站在那人身前,厉声道:“你是谁,你和殷若华有什么关系?!”
“我是……要你命的人!”
那人原本虚弱无力,引得狄焕低头,可是就在他说话的瞬间他却是猛地暴起,手中不知何处而来的匕首直接朝着狄焕刺去,狄焕原本就因为若华两字精神难持,此时更是来不及闪躲,好在他本就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眼疾虽愈加严重,内力和身手却还在,他猛地一掌朝着那人拍了过去,虽将那人拍飞,可是匕首仍旧是插入他腹部。
狄焕闷哼一声,阿衍见他受伤顾不得伤势立刻起身,手中弯刀猛的朝着那人掷去,那人避开弯刀,却没避开身后夏邑刺来的长剑,被夏邑一剑穿透而过,谁知那人却是面带狠绝喃喃道:“没想到……殷家……景王……你们……逃不掉的……”
夏邑正当奇怪,就见那人手中一枚响箭直冲云霄,在暗黑的夜空之中瞬间炸裂开来。
“不好王爷,快走!”夏邑连忙怒声道。
狄焕却是捂着腹部的伤口摇头,“走不了了。”都怪他大意,听到她的名字就忘了一切,明知道荣阳王设计让人诱他们出现,又怎不会安排一个假的人被他们救回来,可是他在听到那人口中吐出‘若华’二字时失了神,二十年过去,他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她的名字,心底狂涌而出的痛楚几乎掩盖了他所有的理智。
片刻之后,一直紧跟着众人的韩越随着响箭指引到了江边,他看到了江边打斗的痕迹,看了眼尚未干的血迹沉声道:“那死士已经伤了他们,他们必定还没走远,搜!”
京畿卫四散开来,沿着杨柳江边搜捕开来,不论是民宅还是大院,就连翠薇别院也搜了一次,然而一个时辰过去却一无所获。
韩越黑了脸,今夜正德帝将一切都布置好了,只让他必须将人带回去,可是如今如瓮中之鳖的人却没了踪影,他若是空着手回去该如何交差,更何况之前长街之上他已然得罪了荣阳王,若是被正德帝厌弃,以荣阳王的狠辣必定会借机要了他的性命。
“韩统领,这江边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搜了一次,都没有咱们要找的人,他们会不会已经逃走了?”
“不可能,这沿江一带已经全部封锁,他们绝不可能逃出去,必定还有什么地方遗漏了!”韩越沉着脸说道。
他身旁站着副将,闻言想了想后脸上突然浮出一抹亮色,“统领,若说遗漏的还真有一处。”
“你是说……”
“绫香楼的百花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