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柔淡淡扬眉,好像根本没听出温季玄话中的笑谑之意。
而容璟见到温季玄后,脸上的红晕顿时消散,好像从来未曾出现似得,整个人又恢复了之前的懒散模样走到薛柔旁边坐下来对着温季玄说道:“你很闲?大半夜的跑本王这来做什么?”
温季玄闻言睨了容璟一眼,“我倒是不想来,不过你这么把你体内的胎毒激发当玩笑吓唬陛下也不怕玩翻了船?”
薛柔听到温季玄的话眼底露出些诧异,扭头看着容璟。
她原以为之前在御书房时容璟毒发全是装的,可是此时听温季玄的意思,怎么好像容璟是故意激发他体内的胎毒去吓唬楚皇。
温季玄似乎知道薛柔想要问什么,淡淡开口道:“王爷自小在宫中长大,他毒发时的情状没人比陛下更清楚,这些年替王爷驱毒的更不止我一人,其中大家不胜枚数,陛下如今虽然身子虚空,可眼力还在,若刚才王爷不是真的毒发,又怎么可能轻易瞒得过他?”
薛柔闻言微抿着嘴唇看着温季玄:“他体内的毒现在到底如何?”
温季玄面色微沉道:“王爷体内的胎毒本就是以他体内内力和岁寒香强行压制,我所调配的药丸和之前在周国时明九方的那次施针也只是暂缓毒发而已,若是王爷细心温养至少可保两年无虞,可是王爷自从回国之后就已经接连两次主动激发体内毒素,而每激发一次,都只会让他体内的毒更加难以压制。”
薛柔听到温季玄的话后脸色难看。
容璟却是靠在椅子上淡淡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况且刚才我若是不毒发,老头子必定会为难柔柔。”之前他进入御书房时候听到庆王宣王之间的对话就已经知道霍景凌根本还不知道薛柔的事情,自然没有他们之前猜测的告诉楚皇一说,而楚皇在不知道薛柔身份的情况下突然召薛柔入宫,也只能是为了她入凌王府为总管的事情。
薛柔毕竟是女子,就算他之前再胡闹也难免会惹来流言蜚语,更何况这段时日薛柔不断整肃王府内务。更是得罪了不少小人,必定有人在楚皇面前谗言才会令他突然命薛柔入宫,楚皇多疑又狠辣,若是让他对薛柔起了半点疑心。恐怕他就算强行驱逐也必定会让薛柔离开凌王府。
与其让老头子发难,倒不如他用内力引发体内冗毒告诉老头子他命不久矣,就算找一个能干聪慧的总管也不过是玩闹赌气之举,更何况老头子反正一直对他想入朝的事情死不松口,如今他只是以不入朝换老头子对柔柔的安全。他觉得太划算了。
薛柔皱眉看着容璟,若说之前还有什么不解的话,此时听到他的话后,之前所有的一切都联系起来,她想起之前在御书房内容璟奇怪的动作和语气,再想起他们离开时楚皇那瞬间的表情,此时才恍然大悟,难怪她一路上都觉得奇怪,楚皇连夜召她和容璟入宫,最大的可能就是因为她。以楚皇多疑的性格怎么可能什么都不问不说就让她和容璟出宫,如今想来,恐怕是容璟借入朝理政的事情发作,以此让楚皇对她的存在松口。
她微叹口气道:“你何必这么做,就算楚皇真起疑心我也自有办法应付。”
容璟笑着道:“我知道柔柔有办法,可是既然有简单法子,又何必那么麻烦,若是不出所料,老头子明日必定会派人前往云州调查你底细,柔柔。云州那边可有问题?”
“云州那边自然没问题。”
薛柔摇摇头,之前离开云州时她就已经想到会有这一日,那边自然早已经万事都安排妥帖,只是想必这一次绝非只是楚皇那么简单。有了霍景凌在,庆王自然会知道她曾经在周国京中的事情,就算不能肯定她和宁家的关系,庆王府也必定会派人前往云州详查一遍,而一旦庆王动了,福王、宣王自然不会落后。再加上楚皇的人马和肖、谢两家,还有那些暗中觊觎皇位时时关注皇城动向的人,云州就算不想热闹都难。
温季玄闻言后淡淡道:“薛姑娘行事妥帖想必没什么问题,不过我今夜来这里除了是提醒王爷别拿你体内的毒胡来外,更重要的是告诉你们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左都御史柯兴庆死了。”
温季玄带来的消息让薛柔和容璟都是一惊,左都御史柯兴庆可说是楚皇最为信任的朝臣之一,他掌管都察院,官位虽只有二品,可实际上的权责甚至可以比拟尚书之职,甚至不比六部之首的吏部所拥有的权利低,而与他相较之下,同为二品的右都御史就要逊色许多。
楚皇对柯兴庆相当倚重,可是谁能想到他居然会突然死了?
薛柔不由低声问道:“这消息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温季玄道:“在你们入宫之前,这消息就已经传入了宫中,据说柯兴庆是因在燕春楼里饮酒闹事与人起了争执被人失手打死,只是这说法无论是陛下还是柯兴庆的家人都无人相信,眼下这消息还暂时瞒着,不过想必最迟明日这京中上下就都会知晓。”
容璟闻言嗤笑道:“燕春楼是京中最大的青楼,柯兴庆那人为人迂腐不懂变通,可一向洁身自好不耻那些自谓名士流连烟花之地的人,他怎么可能跑去燕春里楼喝花酒?”
薛柔也是点头,当初罗秋生给她的京中官员详单里面就有柯兴庆的名字,据闻他迂腐固执,性情高傲极难说服变通,因手中掌管着都察院,行朝中监察、纠劾之责,虽无法和萧、谢两家相抗,可也是朝中极少数两不靠之人。
而薛柔之前无论是明查还是暗访得来的消息,柯兴庆此人都不像是会跑去喝花酒与人大打出手的人,更何况这是在皇城重地,堂堂一个正二品官员,怎么会这么巧的就死在了青/楼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