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军大震。
先前告示所展露出的种种奖励,无非是一些吃食,或者钱财。
东西虽好。
但也只是口腹之欲。
可现在,张辽在众目睽睽之下,猛然提升境界,顿时看得众人一阵心头大动。
将军所言不虚!
只要在比武大赛之上拿到名次,真的有灵丹妙药!
陆林吩咐戏志才继续比赛,带上张辽踏进主帐,任由众人在身后阵阵惊呼。
“将军,咱们这是在整练新军?”
“对,我打算磨砺三军,为之后的大战做准备。”陆林点头,从系统空间掏出一柄怪刀,随口道:“我还要遴选精锐,组建一队亲兵。”
“愿闻其详。”张辽应声道。
“规模不用太大,两千五百人足够了。盾兵八百,硬弩手六百,长矛兵再来九百,剩下两百名额,全是骑兵。”
听完陆林一席话。
张辽怔了怔。
全军共有两万五百人,那现在陆林组织两千五人的亲兵,岂非十里抽一?
“……将军,您这真是想组建亲后?”张辽再三措辞,认真道:“比例有点高了,估计会动摇三军根基。”
此时。
戏志才也到场了。
他听到两人的对话,紧蹙眉头,走到陆林身前深揖道:“大规模改制,容易造成兵不识将,将不识兵的局面。”
“况且,将军总是身先士卒,冲杀敌阵,很少临阵指挥亲兵吧?”
亲兵最主要的作用即是保护主将。
有时近不得以,也会充当陷阵死士,为全军做出勇敢无畏的表率。
同时,逆风兵败之际也会押阵,监斩逃兵。
既然亲兵要承担如此之多的任务,死亡率也高,那待遇肯定非同一般。
细算下来。
一名亲兵的成本,大约是普通步卒的五到六倍,若是两千五百名,至少也是一万两千名普通步卒的开销。
若是换成足量的五铢钱,差不多三十万贯,……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即便在太平盛世之际,洛阳皇城边的一套宅子,也只售价万贯而已。
当然,这部分原因戏志才并没有明说,因为他想留在后面,再一次劝谏陆林。
但陆林似乎看穿他的想法。
“我们缺钱么?”
陆林笑了,望向一脸错愕的张辽与戏志才,比划双手量出一尺:
“室令史颁发的粮币,效果很是不错,完全可以凭借手中的粮食,购取物资。”
“荥阳虽然很小,难以供养大军,但南边则是我们仔细经营一番的阳翟,物产很是丰盈。”
“所以,钱粮根本不是问题。”陆林总结道。
他摆手示意两人坐下,再续前言:“至于刚刚组建的亲兵难以调度,达不到如臂使指的效果。”
“这个完全不用担心,接下来的两三天,我会与亲兵同吃同住,积极培养协同。”
听到这里。
张辽突然心中一震。
倒不是因为陆林敢于吃苦,舍得降下身份,与大头兵摸爬滚打。
而是说,陆林刚才组建的亲兵,很有针对性。
长矛兵最多,显然是想以步克骑,再以盾兵压阵保护,使硬弩手痛快输出。
同时,只有硬弩手而不选弓手,也显然是准备近身的短兵相接。
至于那两百名骑兵,数量太少了,肯定是用做侦察,或用以联络后方友军。
思及于此。
张辽深深望向陆林,试探道:“……将军可是想阻击吕布?”
“没错。”
“嘶——”张辽与对志才失声惊愕,显然没想到组建亲兵的作用,真是针对吕布。
两人面面相觑,齐刷刷的将视线投向陆林,发现他一脸笃定,根本没有半点轻佻之意。
“将军如此冒进,其中必有渊源吧?”戏志才悠悠道。
陆林也不讳言,简明扼要地将雷泽的地理情况,依次交待清楚,表明自己很有信心拿下氾水镇。
“天时,三天之后必有暴雨;地利,雷泽之地多有加持。”戏志才细细推论一番后,猛然砸拳:“可惜了!”
“若是吕布内部再有一点内乱,扰动军心,那人和咱们也有了。”
“哈哈,志才也太贪心了吧?战场局势万变,哪有如此的巧合?还想将天时地利人和全部占齐了?”陆林戏谑的调侃道。
他欠身指了指张辽的琵琶骨,又笑道:“其实咱们也有人和。”
望了望一脸疑惑的张辽,戏志才脑中的思绪飞速闪过,抚手笑道:
“哦,将军是说文远在孟津杀掉张济,又力斩董旻?”
“没错,董旻可是董卓的亲弟弟,他忽然死在居高临下的邙山,那董卓……”陆林沉吟,笑得意味深长。
张辽没接话茬,反而嘟囔一句:“我没杀董旻,那是将军的战功。”
戏志才没意他的嘀咕,向陆林兴奋道:“董卓生性奸诈多疑,其弟一死,必然怀疑吕布有反叛之心。”
“啊?这是如何推断出来的?”张辽虽是勇猛,武力过人,但谋略明显差一筹。
陆林浅笑。
坐等戏志才开口解释。
“文若,你试想一下。”戏志才磕了磕桌沿,悉心道:“邙山与孟津的地形如何?”
“孟津低缓,骑马可过浅滩,若是防住对岸的邙山,完全可以俯冲而下。”张辽只是思绪有些迟缓,但军事素养还是深厚。
他想也不想,立即又道:“若是沿岸的斥候发现得早,甚至可以打出一场半渡而击,十倍杀伤敌军。”
“对啊,董旻防守邙山,占尽优势,手中还是极其精锐的禁军。”戏志才循循善诱,笑吟吟道:“可尽管如此,他与张济还不是被杀掉了?”
“懂了懂了!”张辽恍然大悟。
他接过话茬,滔滔不绝道:“如此占优的局面都输了,传到董卓耳内之时,他肯定既震惊又迷惑。”
“亲弟弟再加一员大将,还有两千禁军,居然被两人悉数屠尽,……这谁信?”
“那董卓肯定怀疑吕布别有用心,是想接过董旻手中的禁军兵权!”
言及于此,张辽一拍大腿:“难怪当初吕布发疯似的追我俩,催动真气,连投三戟!”
陆林望了一眼戏志才,两人异口同声道:“文远聪慧,一点则透啊。”
张辽当然听得出两人的揶揄之意,连连摆手:“诶诶!咱们都是自己人,可不兴如此打趣取笑啊!”
嬉闹过后。
房间的疑云一扫而空,空气也随之活络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