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训的塘报很给力。
通过三天的侦查,已经将氾水镇附近二十里的地形全部摸清了。
同时还有一座的细致沙盘摆在校场中间。
别说普通士卒了,就连征战多年的部将张辽,也是第一次见如此详尽的地形沙盘。
“诸位,都向各自的将士交待清楚了么?”陆林手持一支长鞭,向诸将讲明作战意图之后,沉声问。
他不仅要求大小军官要明白,还让普通士卒也要大致搞清兵阵所在位置,又承担了哪些任务。
甚至将撤退的路线都仔细规划好了。
因为今晚与吕布的阻击战,局势很紧张,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交待清楚了!”诸将应声回应。
陆林微微颔首,翻身上马,远望西山沉日,一片铅墨乌云风涌而来。
他带领两万五千名步卒,熟络的前住氾水镇,进入地界,诸军按计划进入各自隐藏的阵地。
山雨欲来风满楼。
太阳还未彻底落入地平线,黑云迫不及待的压至氾水镇上空,四野骤暗,隐隐可见天边电闪雷鸣。
三军寂静,只剩大风吹动杂草,掀起一片涛声。
陆林扣下面甲,低敛的两只眸子透过黑暗,直视虎牢关。
啪嗒、啪嗒、啪嗒——
不知是密遮雨声,还是雷响,远处泛泛传来一股杂音。
咔嚓!
平地一道闪电,猛然撕开黑夜,只见两队铁骑疾奔而来,撞得雨珠炸成水雾。
睹其杀气腾腾的架式,陆林不用细想,也知他们奔袭荥阳城而去。
但他并不慌张,反倒冷眼看着这百人骑兵,纵马涉过水滩。
扑哧——
不等跑出三百步,前排骑兵猝然栽倒身形,摔进水滩,立即溅出朵朵血花。
后排根本来不及减速,数百铁蹄径直踩向陷阱,一片哀嚎之下,敌方陡然发现水底竟埋有密密麻麻的木刺!
“散!快散开!”
“有埋伏!”
但这话明显晚了,两侧密林立即飞出一片弩箭,比之大雨更为密集。
尽管铁骑牙将反应神速,但弓箭在雨水浸透之下,根本难以反击。
他再想近身冲杀,也被遍地暗桩绊得七荤八素,根本不能扬蹄快奔。
“胆小鼠辈!”
“可敢与我一战!”
陆林嗤笑不已,拉满凌日长弓,抱以最直接的回答。
黄金箭雨光芒大炽,霎时点亮一片天地,骑兵牙将立即被真气贯穿,血漏如筛。
目睹三百先锋骑兵悉数被洞穿在地,吕布大怒,纵马一跃三丈:
“死阉!”
“哪里躲!”
方天画戟夹杂怒气,横扫如镰,猛然割断陆林藏身的巨木。
陆林轻踩树梢,一飞冲天,根本没有回话,手中的望舒剑立即绽放湛蓝色的寒光。
儒剑式!
水面应势结为坚冰,咔咔作响,一路蔓延百丈。
赤兔马嘶鸣一跃,立即顶托吕布扑向半空,他外放战意,一只蛮荒巨兽猛然凭空乍现。
梼杌!
四大凶兽之一的梼杌!
血盆大口猝然张开,恍若一窟山洞,里面正插着两排匕首一样的牙齿,密密麻麻。
陆林心中剧颤!
……这要是被一口吞下,估计被嚼得渣都不剩吧?
他一飞再飞,十指迅速掐印,残影浮现,一只大如城门的金掌立即破空而出!
嘭!
嘭!
嘭!
如来三印毫不客气的打在梼杌鼻尖,顿时使其身形骤减,摇晃之下,再无先前的凶暴。
但陆林刚刚脱离血盆大口,一道勃然而发的战意,快速蹿到脚底,其势凛若针芒。
他根本来不及细想,拧腰后翻,堪堪躲过吕布蓄力一击。
吕布自知身法不如陆林,完全追不上他闪转腾挪的速度,干脆扔出方天画戟,再在尾攥补上巨力一脚。
落地之后,他解下背后的弓箭,冷眼瞥向空中翻飞的陆林,三支雕翎破甲箭应声而发。
咻——
大戟在前,重箭在后。
四道气势森然的远程攻击,蜂涌而来,一路划开雨幕直扑陆林。
他深知这两波快节奏的猛攻,已然封住退路,无论怎么躲也会被其重伤。
特别是那方天画戟,简直就是死亡禁区,别说硬接了,哪怕只是靠近半寸,也会被锋利的横刃一切为二。
陆林右手提剑,迅速外摆画在身前,磅礴的剑气随之如扇展开,依次浮现他身后。
目睹雪白银亮的剑身,倒映出自己清瘦的五官,他双眼一寒,望舒剑立即绽放深蓝色的光芒。
寒天彻地,山冷水凝。
盛如孔雀开屏的巨大剑阵,应势而发,如同攻城弩阵之貌,立即激射出大量剑气。
咔嚓之声骤然响起,即刻撞碎三支破甲箭,打得麻漆雕翎飘然徐落。
至于方天画戟,虽灭杀气势仍旧不减,但已被剑阵卸下大半力道,光芒也暗淡不少。
陆林握剑顺势斜撩,挽住长杆,借其一往无前的势头,随手反击回去。
此番交手。
只有短短两招。
先前一跃三丈的赤兔马,此时刚刚落地,吕布单手虚按,应势接住方天画戟。
他侧身稍稍挥震披风,激发而来的寒霜剑气随即退散如潮,大如瓢泼的暴雨立即被冻成冰珠,噼里啪啦的砸出一片脆响。
双方主将打得不可开交。
地面的士卒也是战成一滩沸水。
汉军依托熟稔于心的地形,紧靠军旗,沧浪士气加持之下,弩箭如蝗,快速收割对面的轻装士卒。
对面也不是傻子,在反击两轮羽箭之后,终于发现雨势实在太大,淋湿两片箭羽之后,根本不能造成有效杀伤。
而且,汉军前排盾阵稳如泰山,一次又一次的接下箭矢,叮叮作响。
看到这里。
高顺怒不可遏,挥举一柄狼牙破风枪,疾声呐喊:“陷阵营何在?随我冲锋!直扑主旗弩阵!”
身披镔铁黑甲的九百名精锐士卒,轰然响应,立即跟随高顺摆尖刀阵势,猛插汉军。
一向破甲如撕纸的硬弩,此时却像玩具,根本不能动其分毫,反倒将镔铁甲射成刺猬,激其血气。
高速冲锋之下,陷阵拼死撞进盾阵,大刀所向,砍翻一大片硬弩手。
长矛兵立即收缩阵型,按照千百次所训练的习惯,下意识的三五结阵,以多敌少。
戏志才沉稳冷静,催动兵法,迅速命令盾兵掩护硬弩手后撤五十步,弩箭上弦,再次高抛打击陷阵营身后的步卒。
“半曲刘辟!”
“迅速诛杀部将高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