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躲在漆黑的小巷里,焦急地皱着眉头,不时露出一只眼睛,盯着街上的情况。
他已经被堵在这里快两刻钟了。
街上官兵的大喊声,他刚才也听得清楚,不由松了口气。
“不过,幸好只是闹了贼,等这些官兵都搜查过了,估计也就走了……”
男人抬头看了看天色,“一直这么拖着可不行,待会天亮了,主子还等着我回去复命呢。”
再等一刻钟吧。
男人暗自决定,如果一刻钟后,这些官兵还没撤走,那谨慎起见,他也不会继续原地待着了。
要是被官兵发现,肯定没有他的好下场,不能再多生事端了。
行为鬼祟的男子缩回了头,重新藏进了小巷里。
这小巷狭长又漆黑,地面上全是污水,角落里更堆满了杂物,隐隐约约还有老鼠在里面钻爬。
空气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臭味。
男子也不嫌弃,捏着鼻子躲在杂物堆里,耐着性子等着外面的官兵离开。
可这一等就是将近一个时辰。
男子的腿都蹲麻了,小巷外街道上的官兵却丝毫不见少,反而有越来越多的趋势,不间断的脚步声传入小巷,火把的亮光将一道道人影拉得狭长,不断从小巷口经过。
“这些官兵怎么还不走?”男子越等越心焦,从杂物角落里伸长脖子往外张望,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没有太多时间在这里耽误。
要是拖到天色都亮了,这些官兵还不撤走,附近的百姓看到这种架势也不敢出门,他躲在小巷里早晚都会被发现的。
真是太倒霉了!
京城这么大,那些该死的贼往哪里跑不好,偏偏今天晚上跑到这东城来了,害得他刚出门就被堵在这巷子里……
男人心里骂骂咧咧,心里天人交战了片刻,还是不敢冒险,于是偷偷起身准备沿着原路返回。
但或许是他真的运气不好,今夜搜查东城的兵力实在太多,男子之前过来时明明无人察觉的小巷,在他原路返回时却突然多出了一队搜查的官兵。
男子低着头往小巷里钻,等发现从巷口另一端举着火把搜过来的士兵时,已经来不及了。
士兵一下子听到了对面的脚步声,厉喝道:“什么人?”
“!!!”男子大受惊吓,本能地掉头就跑。
他不跑还好,这一跑简直摆明了有鬼。
正搜查这一片的护城军瞬间怒吼,举着火把追上去:“站住,你是什么人!”
男子吓得头都不敢回,跑得更快了。
“抓刺客!快拦住他!”因为小巷狭窄,护城军一时追不上他,毫不犹豫地大喊起来。
洪亮的声音一下子传得很远。
附近正在搜查的护城军、镇北军全都听到了,顿时朝着声音方向追来,正好看到男人慌不择路地冲出小巷,朝着街道对面的小路里冲。
“找到刺客了!”
“在这里,快抓住他!”
“站住!”
整条街上的护城军、镇北军沸腾了。
无数凶神恶煞的士兵举着火把,持着刀剑冲上来,其中冲得最快的就是镇北军。
在男人眼看要一头冲进小路里时,一名镇北军怒吼着冲过去,狠狠将他扑倒在地。
“想往哪跑?!”
男人惨叫一声,被镇北军扑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脑袋磕在坚硬的地砖上,晕头转向的还没反应过来。
紧随其后的护城军、镇北军全都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个个泰山压顶,犹如叠罗汉一样全压在男人身上,七手八脚地滚成一团。
“啊啊啊啊——”
男人凄惨的嚎叫声响彻长街。
……
等祁展鹏和赵北接到消息,快马匆匆赶来时,无数的护城军、镇北军已经将整条街团团包围。
炽亮的火把熊熊燃烧,将整条街道照得亮如白昼,气氛凝重而森然。
“吁!”
祁展鹏猛然勒马,还不等马蹄站稳便一个翻身跳下来,虎目怒睁道:“被活捉的刺客人在哪?!”
赵北紧随其后,脸色古怪又凝重,一时不知是惊还是喜。
之前殿下和季大人都分析过,那些刺客极为狡猾,又有重要人质在手,搜查起来必须要格外小心。
赵北和祁展鹏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神经绷得紧紧的,唯恐出什么岔子,可没想到搜查才刚进行了一个多时辰,突然就有护城军来报,说抓住了一名刺客。
赵北和祁展鹏当时的心情是这样的:“????!!”
满腔的问号几乎要从头顶飘出来。
这……这就抓到人了?
护城军和镇北军的办事效率有这么高?实力有这么强?随随便便一搜就把躲藏的刺客逼了出来,还当场活捉了?
不敢置信又十分懵逼的两个人哪还敢耽误,立刻派人传信报给君长渊,然后跳上马背就急急忙忙赶来了。
结果到了现场一看——
祁展鹏脸色铁青,指着被好几把刀架在脖子上,鼻青脸肿欲哭无泪地趴在地上的男人,浑身直哆嗦:
“这就是你们抓到的刺客?”
赵北更是皱紧眉头,看着被士兵团团压制,怎么看都只是个普通平民的男人,心里十分费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就是刺客?
看着也不像啊……
男人趴在地上,双手都被镇北军反扭在背后,脖子上架着七八把刀,稍微一动都有自杀的危险。
他一脸的鼻青脸肿,鼻血都冒了出来,滴滴答答往下流,崩溃地喊冤道:“大人我冤枉啊!我不是刺客,我真的冤枉啊……呜呜!大人饶命啊!”
祁展鹏:“……”
赵北:“……”
两个人神情难以言喻。
这时候,一名护城军站出来禀告:“大人,此人是在属下搜查途中发现的,当时他鬼鬼祟祟藏在巷子里,一看到官兵就跑,分明是做贼心虚,属下等人立刻追赶,幸好有附近的士兵及时赶到,才将他抓捕拿下。”
男人急忙大声解释:“不是的,我真的不是刺客,我没有做贼啊!这就是个误会,我是被冤枉的。”
祁展鹏皱紧眉头:“那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深更半夜出现在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