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毒?!”
燕行惊呼一声,猛地看向他,“三哥,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整齐地看向他。
燕锦脸上没了笑容,眼眸淬着冷意:“五弟的情况,你们也都看到了,寻常外伤极难造成这种情况,哪怕是浑身经脉俱断,也只会让人身体瘫痪、无法动弹,却不影响人开口说话。”
镇南侯夫人眼里掉下泪来:“所以,殊儿这是被人用毒害了?”
“下毒这种阴损卑鄙的手段,到底是谁?”
燕敦气急败坏地看向燕深和上官烨,质问道:“难道是镇北王?还是那个新王妃?”
燕深冷笑一声,“当然是……”
“表哥,你就别火上浇油了,还是我来说吧。”
上官烨皱紧眉头,看着一屋子的表兄弟,目光又看向脸色难看的镇南侯和二老爷。
“两位舅舅,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五表弟现在这幅情况,是不是中毒还无法确定,我们已经让人去请了太医,具体情况如何,还是要等太医来了再定夺。”
“府里的大夫诊断过了吗?”镇南侯看了一眼跪在旁边地上的五名家养大夫。
上官烨无奈道:“都诊过了,回府的马车上我也替五表弟把过脉,但都没有发现中毒痕迹。”
燕深不悦道:“那还不是因为他们医术不行?”
上官烨:“所以要等太医过来,表哥又何必急着下定论?”
燕深微微噎住。
燕锦又问道:“五弟这种情况,是谁造成的?”
别的事情,上官烨还可以稍稍委婉,但是在关系到燕殊身体方面的事,他却不能再打马虎眼,否则就真要叫人怀疑他的立场了。
所以,他只能实话实说:“是镇北王妃。”
不等众人反应,上官烨又解释道:
“不过,这并非镇北王妃蓄意谋害,而是五表弟强闯进王府,当着府中镇北军的面,差点掐死王妃。王妃为了自保,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放倒了五弟,等我和表哥赶到时,五弟就已经是这副模样了。”
“既然这样,你还说不是镇北王妃下毒害人?!”燕敦生气地说道。
“我已经说了,五表弟现在的脉象一切正常,根本判断不出他到底是不是中毒,必须等太医来了才能下定论。”
上官烨皱着眉头,又说了一遍。
燕敦显然听不进去,攥着拳头,脸色愤恨不平。
他的想法和燕深一样,看着燕殊这副样子,不是中毒又是什么?
他们可没听说过有什么外伤内伤,能把好好一个人弄成这样的。
“镇北王妃,很擅长用毒吗?”燕锦却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他微微凝眉,“我只听说过她不学无术的名声,却从来没听说过,她学过医毒之术?”
以前,云王府大小姐的废物名声,在京城是相当出名的。
废物到什么程度呢?
十六七岁了,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大字都不认识几个。
虽说天盛国的风气,并不要求闺中女子像男子一样精通文墨,满腹才华,但一般的世家大族,对女儿也都是精心培养的,琴棋书画至少得会两三样,才不至于被人笑话。
堂堂一个王府嫡女,竟然连字都不认识,这可不就是一朵奇葩?
上官烨揉了揉眉心:“镇北王妃会不会用毒,不是重点,现在的问题是,五表弟擅闯王府,伤了王妃,被镇北王捉住把柄问罪,我和表哥用尽了镇南侯府、上官府和外祖母的情面,才把他保下来。”
镇南侯冷冷道:“你们答应了镇北王什么条件?”
上官烨惊讶地抬起头:“大舅舅……”
他怎么知道的?
镇南侯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微微眯起眼:“镇北王,君长渊……他幼年时也曾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知道他的性格。这小子不是个等闲之辈,小五既然被他捏住了把柄,不撕下镇南侯府一块肉,君长渊岂会那么容易松口?”
上官烨沉默了一下,叹息道:“大舅舅所言正是。”
“不过,这次的条件并不是镇北王提出来的,而是镇北王妃……她似乎一时兴起,才想到了这种主意,也是磨人。”
上官烨面带苦笑,将云苏的条件说了出来。
一屋子的燕家人听完,眼珠子差点掉地上。
燕行当场就跳起来了:“什么玩意儿?让我们去南地活捉巨蟒,还要运送到京城来?她这是疯了吗?!”
“疯倒是没疯,不过是借机刁难我们罢了。”燕深语气阴郁。
他没有怀疑云苏想要活捉巨蟒的目的,还一心以为,是云苏对燕殊的行为怀恨在心,故意提出这种条件,让镇南侯府费心费力又费钱。
说什么从来没见过活的巨蟒,想开开眼界?
真是笑话!
谁家大家闺秀,会对这种吃人的巨蟒感兴趣?还非要亲眼看?
这不是刁难人又是什么?
燕敦一脸不可思议:“大哥,表弟,她这种条件你们居然答应了?活捉一条巨蟒虽然不难,但是要活着运到京城就难了,这得花费多少人力物力?岂不是还要调动父亲的镇南军护送?”
“简直是荒谬!”
“那个云苏,就是存心想刁难我们吧?”
燕锦蹙眉道:“活捉巨蟒,运送到京城,镇南侯府不是办不到,但问题是这么做值得吗?五弟在镇北王府伤成这样,只是被扣了一顶莫须有的罪名,我们侯府就被镇北王妃挟制了?”
“这种事傻子才会干吧!”
燕敦冷笑道:“反正五弟现在也回来了,我们侯府还没追究他受伤的事,凭什么要替那个王妃跑腿?我们就不干,她能拿我们怎么样?”
完全被云苏料中了。
燕殊回到镇南侯府后,燕家人不清楚他的情况,果然生出了反悔的心思。
燕深、燕行和燕锦几人虽然没说话,但脸上神情明显也是赞同的。
只有上官烨隐隐感觉有些不安:“我和表哥已经答应镇北王了,现在再反悔……是不是有些不妥?”
“答应?谁答应了?”
燕行挑起眉毛,桀骜地说道:“我们侯府是立字据了吗?口说无凭的事情,他凭什么说我们答应了?”